“好。”毫不犹豫地拥住她。
“其实,你可以再想想——”苏月彤紧紧揪住北庭皓月的衣服,毕竟她只有十几个时辰就死了,而他,还有一生的时间。
“我想娶的只有你,你愿意嫁给我,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北庭皓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我去让人准备,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
北庭皓月真的很快就回来了,他只对凌瑾枫说了一句,“王爷,我想和苏苏今日成亲,麻烦你让人准备一下。”
凌瑾枫并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郑重点头,“交给本王料理。”
见北庭皓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月彤笑了笑,“这么快?”
他再次躺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入怀中,喃喃道,“与你相守的时间,一分一刻,我也不愿意浪费。”
如此至情至深的男子,此生能遇到他,她该是有多幸运啊!
新房很快布置好了,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蜡烛,满目都是红色,甚至连喜袍和盖头都准备好了。
苏月彤不愿意有人打扰,北庭皓月便让帮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将院门锁了起来,只剩他们两个人。
“这下,我们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相对了。”苏月彤将面上的**取了下来,又亲手将北庭皓月脸上的银色面具摘下。
一双妩媚而修长的凤眼,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精致完美的脸庞,他优雅美丽得像是神邸一般。
苏月彤纤细而苍白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从额头,眉峰,一寸寸抚过,像是要将他整张脸刻入脑海。
她微微皱眉,“狐狸,你真好看,一定是最好看的新郎,可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一定是最难看的新娘。”
她莹润的瞳仁贮满忧伤,她微蹙的眉间含着凉薄之意,精巧的小脸因为病痛而显得苍白,白得几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就像是阳光下折射的肥皂泡,指尖稍微触碰就会破碎。
北庭皓月胸口一疼,修长的手指将她凌乱的头发拂到耳后,柔声轻笑,“谁说的,在我的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娘子,让为夫帮你梳妆打扮可好?”
苏月彤抿唇微笑,“好。”
他扶她起身,垫了两个软垫到她的背后,取来镜子和梳子。
一头青丝披散在她纤弱的肩头,北庭皓月用桃木梳一下一下梳理,动作轻柔而多情。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舒彻的清风缓缓拂面,温柔得刚刚好。
白发齐眉,儿孙满地,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能与他白头不分离,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勾唇,“没想到你还会说这种吉祥话。”
“以前皇姐出嫁,曾见喜婆替她梳头,觉得这几句话很好,便记了下来,想着以后替未来的夫人梳头讨她欢心。娘子可还满意?”他将她的头发盘起,插上一支带着流苏的金钗。
镜中的女子抿唇浅笑,“夫君的手艺自然不会差,就有劳夫君帮我描眉。”
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支眉笔,细细描画,喃喃道,“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娘子,瞧瞧为夫描的眉,可还中意?”
苏月彤左右对比一番,勾唇轻笑,“我怀疑你在别人脸上实验过很多次,才造就今天的成就。”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委屈的语气,“娘子,这可冤枉为夫了,以为夫的聪明才智,即便是第一次也做得妥妥当当,不然可枉费娘子对为夫的信任了。”
“知道了,你是最厉害的,请问最厉害的夫君,我现在可以换衣服了么?”
“娘子吩咐,岂敢不从?”北庭皓月将喜袍取了过来,轻笑,“是为夫替娘子穿,还是娘子自己穿?”
苏月彤面上一热,“我自己来,你转身,不许偷看。”
他唇角一翘,将衣服放到床头,果真转过身。
虽然已经全身无力,苏月彤还是决定自己换衣服,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只剩下肚兜,她取过喜袍一看,北庭皓月已经将衣服扣子解开,只要套上即可。
悉悉索索整理半天,双手颤抖,甚至没有气力扣上纽扣。
“娘子,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
本来就很高的体温,越加高了,因为那人已经转过身,双手在她胸前灵巧地动了动,那颗顽固的纽扣便扣上了,他的唇角高高扬起,“良辰吉时,误了可不好。”
他替她穿上鞋袜,抱着她走到正堂,耀眼的烛光燃烧着,他们对着大红的喜字虔诚而拜。
高堂都不在,他们对着空空的椅子拜了两拜,然后是夫妻对拜。
强撑着身体拜完天地,苏月彤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一个程序,送入洞房。”北庭皓月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低低地笑道。
北庭皓月将她放到铺着红色锦被的婚床上,深情凝视她的双眼,眼中流露出笑意,“娘子,我们总算是成亲了。”
苏月彤靠近他的胸膛,环住他的腰,“狐狸,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今晚欠的,以后补回来就好,为夫可是很会收利息的。”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吗?苏月彤眼眶一酸,将他抱得更紧,声音沙哑,“狐狸,以后你可以找别的女人,却不许将我遗忘。”顿了顿,“狐狸,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很自以为是?”自私地想要束缚他的心,禁锢他的下半生。
他摸着她的头,温柔地笑,“我喜欢你的聪慧、坚强、勇敢,也喜欢你的自私、真实、自以为是,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只是你。不管你去往何方,身往何处,我也只是喜欢你。”
“狐狸,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啊,我的夫君。
苏月彤埋首在他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