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苏月彤心下一松,闪电般窜到门口,抓住北庭皓月的衣襟,用审判犯人的口吻说道,“老实交待,今天下午去了哪里?有没有去青楼,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做不法勾当?”

说着,小鼻子还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像是一定要闻出点什么。

北庭皓月双手环胸,一派悠然自得,“娘子这招先发制人用得倒是熟练,颇有为夫的风范,不如先跟为夫解释一下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就火大,苏月彤头一偏,撇嘴,“哼,你不是不愿意听么?”

“调整了一下心情,现在想听了。”北庭皓月将面具摘了下来,随手放到桌上,悠闲地坐了下来,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

这件事不解释清楚,一定会成为他们心头的刺,苏月彤也不再赌气,帮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他身边,说道,“凌瑾枫邀请我喝茶,我同意了。”

“嗯。”

“他让我劝服你归顺他,我拒绝了。”

“嗯。”

“他突然说,我与苏月彤很像……”苏月彤将整件事讲述完,自然隐去她被凌瑾枫吃豆腐的那段,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侧头看他,“狐狸,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冷淡了?今天下午跟我炸毛的那个人是你吗?”

北庭皓月拖着腮帮,定定地看着她,“我突然觉得,偶尔玩玩失踪也挺好,不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

苏月彤送他两个字,“变态!”

他不以为意,垂眸轻笑,“或许,我不该贪心地想要你一心一意对我,这样,就算我死了,或是失踪了,你也不会太伤心。”

他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唇边噙着笑容,但那凉薄的温度,让苏月彤没来由觉得心慌,她走到他身边,将他抱住,喃喃道,“别跟我说什么不需要我一心一意的傻话,今天从茶楼出来,我就默默告诫自己,要卸掉所有包袱,全心全意地对你!也不许再跟我说什么死亡、失踪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呢!”

北庭皓月心头顿感舒畅,伸手在她腰间拍了拍,轻笑,“娘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果然还是比较想变成小肚鸡肠的男人,不想看到自己的媳妇与别的男人欢笑畅谈,只要我在世一天,你的心里就只能装我一个人。要是有其他男人敢与我争夺,我会让他输得连骨头都不剩!”

好吧,装了一天苦逼文艺青年的狐狸终于恢复腹黑男形象了,苏月彤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夫君,这才像你的风格嘛!还没吃晚饭吧,我们一起!”

话音刚落,“嗷嗷”两声咆哮,小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房间,扑到苏月彤腿边蹭了又蹭。

“你这家伙,又来非礼我家娘子。”北庭皓月挑了挑眉,照旧用两根手指将它拧起来,扔到一边。

苏月彤好笑,推了推他的手臂,“好啦,吃饭,我好饿!”

饭桌上,苏月彤先夹了北庭皓月喜欢的菜放到他的碗里,然后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小攻的盘子里,说道,“狐狸,你还没说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哪里金屋藏娇?”她要把他所有的巢穴都挖掘出来,以防再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她也好知道去哪里找人!

北庭皓月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的碗中,笑道,“为夫胆小得很,哪里敢金屋藏娇,要是被娘子发现,还不得拿把菜刀把我阉了!”

苏月彤满意点头,“觉悟很高嘛,有前途!别转移话题,老实回答问题!”

北庭皓月微微挑眉,“今日的事情,让我深刻意识到,必须尽快让娘子与凌瑾枫脱离关系,所以我就出去小小地活动了一番。”

“活动了一番?”苏月彤表示不明白。

北庭皓月神秘一笑,“我不过是去茶楼坐了坐,顺便将四王妃在洪水中丧生的故事卖给了说书先生。”

苏月彤噎住,半晌,竖起大拇指,“狐狸,你已经修炼成狐仙了!”经过说书先生这添油加醋地述说,她“身亡”的消息一定会迅速传遍全城。

北庭皓月眨了眨眼,“为夫是仙没错,不过不是狐仙。”

苏月彤对他胡说八道的风格已经摸得很熟,于是好心情地配合,“那是什么仙?难道是水仙?”摸了摸下巴,自恋的水仙花,倒是与他蛮配的!

自己的身份,还是晚一些再告诉她好了。北庭皓月笑着转移话题,“明天,就可以让岳父大人将和离书送到王府了。”

苏月彤心里有些忐忑,“凌瑾枫真的会同意?”

“他不得不同意!”北庭皓月唇角一勾,笑容有些冷。

凌瑾枫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头疼欲裂,他翻身坐起,发现身在如意苑,凝神想了想,猜想自己在茶楼里喝醉了,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他平素酒量就不好,也不知喝醉之后有没有对北苏苏说什么奇怪的话!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蓝玉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看到凌瑾枫坐在床头揉着额头,抿了抿唇,柔声道,“瑾枫,你醒了,把这碗醒酒汤喝下会舒服许多。”

“玉儿,辛苦你了。”凌瑾枫舒展眉峰,接过醒酒汤,喝了下去。

蓝玉从他手中取过空碗,放到桌子上,又从衣架上取过衣服,要帮他更衣,凌瑾枫握住她的手,“这些事让丫环们来做,你不要累着。”

蓝玉娇嗔他一眼,“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了?”从他手中抽出手,执意要帮他更衣。

凌瑾枫只好伸展双臂,半晌,咳嗽一声,说道,“我昨天喝醉酒,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蓝玉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一边扣衣扣,一边笑道,“赵平将你接回来的时候,你就醉得不省人事,一整晚都没有说一句话。”

凌瑾枫没来由松了口气,蓝玉眼底却浮现黯然,他一整晚都抱着她叫着苏月彤的名字,这算不算奇怪的话?

退朝的时候,凌瑾枫不由揉了揉额角,看来昨天真是喝多了,即使喝了醒酒汤,他的头还是因为宿醉有些疼。

远远地,凌旭云向他走了过来,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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