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高处下去,对于没有武功的人来说极其不易。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难度不大。
他们在这上头估测了一下距离,虽是很高,下面的雪山上雪跟冰一样坚硬,可以藉由滑下去。只不过,这雪山又不是一路平滑向下,反而中央多处凸起,被雪所覆盖,根本看不出那凸起的是什么,或者是石头,也或者是冻结的冰柱。
总之,在这种高度下,人若是撞上去,血肉之躯,得死的很惨。
护卫们在做下去的准备,姚婴站在一侧边缘,晃动着手腕,召唤金隼。
在深处时分开,它是在天上飞的动物,即便雪崩,它也无事。
就是不知它这段时间有没有寻到正确的方向和路线,他们忽然之间都消失不见,雪崩时,地上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它可能会迷失方向。
过去很久,姚婴蓦地听到一声尖啸,她眼睛一亮。下一刻,那金隼从这雪山的另一侧飞过来。它飞在半空,人们也在半空,能更清楚的看到它的翅展。只是轻轻地扇动,便能支撑它巨大的身体在半空悠然滑翔转悠。
在这洞口附近来来回回,它不时的发出尖啸声,显得极是热情。
它回来,大家也不由得感到高兴,此次进入塞外,一人没少,连这些动物都活着,怎能不让人高兴。
很快的,准备工作完毕,即将要下去。
如姚婴这种不会武功的,须得让人带着才行。除了她之外,还有那母子三头狼,它们虽是动物,但从这么高这么滑的地方下去,也很危险。
罗大川和两个护卫分担了带它们下去的工作,别看它们长得慑人,一双发绿的眼睛皆是冷血之色。不过此时,倒是也听话。
各自的将它们背在背上,犹如背着一个成年人差不多,很是沉重。
其他人看他们仨的造型也不由笑,还没背过媳妇儿呢,如今在这儿一人背着一头狼,着实好笑。
「走吧,抱紧。」齐雍走过来,展开一只手,要她自己抱上来。
「不然你也背着我吧,我看它们三个挺享受的。」好像被背着,还挺舒服。那四只脚耷拉着,舌头也伸出来,跟撒娇的大狗似得。
「本公子可无法保证从这上面下去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如若你在我背后,你很可能会给本公子垫背。」垂眸看着她,她只有在他胸前,他才能护住她。习武之人,后背最为坚硬,一般时候都会用后背抵挡凶险,同时也会无意识的护住前胸。
想了想,她自动的上前,抱住他的腰。仰起头,下巴抵在他胸前,一边看着他,「那还是你给我垫背吧。」
垂眸,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但此时却满满的倒映着她的脸,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成,在这种地方,本公子垫背也无所谓。换个地方的话,『垫背』这事儿还是你的。」他低声说着,一手罩住她后脑,轻轻地顺着她的长发。
「你能不能不要在都是人的时候说这种荤话?他们又不是聋子。」环在他后腰的手用力,最好掐的他暂时失言。如今一想,他装傻时不说话也挺好的。
齐雍却是不以为意,更低下头在她唇角用力啄了下,「没人会看,也没人会听。」
「那倒是,公子想做的事儿,谁能拦得住?即便有难处,也得自己制造机会。」她小声的说着,乌熘熘的眼睛更像是安了什么透视的东西。
扬起眉尾,齐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知道她在说什么。因为,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闪烁不稳。
「出发。」转眼看向已经准备好的护卫,齐雍下令道。
众人立即出发,他们有时间间隔的从这洞口跳下去,只是眨眼间便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他们陆续的下去,齐雍抱着姚婴往后退了退,很显然,他并不打算跟随他们一同下去。
姚婴也不动弹,任由他拖着她走,她看出来他有话要说。
也或许是她话里有话的太明显,以至于他连等回去再说这事儿都忘了,非得在当下解决了。
众护卫陆续的下去,他们根本毫不迟疑,罗大川和另外两个护卫背着三只狼,大概是他们信心满满,以至于那母子三头狼也听话的很,连叫唤一声都没有。
随着他们都跳了下去,这洞口处也只剩下他们两个。
姚婴收回视线,仰脸看向他,「公子有话要说?其实吧,如果涉及一些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秘事,你可以不用说。我也不是一个非要知道别人秘密的人。」
齐雍无言,「好话坏话,都被说了。将本公子架在这儿,上不来下不去。」
挑了挑眉,「随你喽。这么说吧,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关于你的。我起初觉得是幻觉,或者是做梦。不过呢,看你刚刚心虚的样子,我就确定了我不是做梦,更不是幻觉,是真的。」
「你看见什么了?」眸子闪烁,他圈紧了她的身体,紧盯着她看。
「看见你和一个人。那时我们都睡了,其他人睡得不省人事,我觉得不会是巧合。我身体比较特殊,所以中途醒来了。」姚婴继续说,神色倒是依然自如。
她以前便说过,这长碧楼的任何人都可能有问题,但是齐雍肯定不会。
所以,他即便真的偷偷摸摸见什么人,也是有自己的理由。就如之前他和姚寅那样,偷偷摸摸的。
「倒是忘了你是个体质极其特殊的人。」齐雍若有似无的嘆口气,但如此说,显然就是承认了。
「那,和你见面的是个女人。」她继续问,这个问题她有点儿迷惑,主要是没看清楚。
闻言,齐雍随后便笑了,「眼神儿这么好,是个女人都被你看出来了。」
「还真是啊。」姚婴嘆口气,抱紧他的腰,随后她蓦地一条腿顶起来,直奔他下半身。
这一次齐雍反应倒是很快,迅速的后退一步,躲过她膝盖的攻击,但她没顶着脚落地,另一腿又起来了。
迅速后退,姚婴却搂紧了他的腰,步步紧追的攻击他,最后总算是攻击成功,她一点儿没收力,顶的齐雍瞬时弯了腰。
松开他,姚婴拍了拍手,冷哼一声,「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别以为老子没看到。齐雍,我原本看你挺洁身自好的,以前还一副天上地下你最贞洁的样子。没想到,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爪子倒是伸的长。你这爪子若是不想要了,老子帮你剁下来。这种事若是再发生,被我看到,我就让你不知不觉的变成肥料,埋进花盆儿里。」
单手撑着石壁,齐雍仍旧微微弯着腰,听她淡淡的呵斥完,他也终于得到了解释的机会,「你说什么呢?本公子随意一说你就信,这是第二回了,你真要阉了我才放心是不是?」
话落,他挺直腰背,真的很疼,即便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可眼角都在抽搐。
「你什么意思?刚刚在耍我。」她真想给他下一道说真话的蛊,免得让他整日胡说八道。有的人长了舌头是为了好看,有的人是纯粹是多余,他就是后者。
深吸口气,齐雍随后抬起另外一只手招了招,要她过来。
「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然了,也不排除,可能有的男人长得比较像女人。」走过去,姚婴说着,倒是有着那么一丝的迟疑。
她到了近前,齐雍那只手落在她肩膀上,便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扣住,居高临下,他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哪有什么女人?还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两只眼睛倒像是用来装饰的。你下回攻击我,能不能换个位置?真被你撞坏了怎么办?」
他不乏几分咬牙切齿,是真的疼了,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还可以有下回?成啊,我可以换个位置。不过,你再有下次的话,可能就没命了。」她的警告是真的。她觉得她的属性就是狗,特别护食。若是发现自己嘴边的东西有想飞出去的心,她真的会抓狂。
「因为你这不好使的两只眼睛,本公子就得被你接连伤害。我告诉你,没有女人,是男人。」他承认那时他和某个人见过,但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挑了挑眉,姚婴没吱声,原来真是自己看错了,高挑的男人背影,她愣是给看成了女人。
「不过,你和男人摸来摸去又是什么意思?还是你主动的。」话锋一转,她又抓到了重点。
齐雍无言,深吸口气,却又蓦地眼睛一亮,「弄了半天,你在吃醋?」
「做梦吧,谁吃醋。」她只是护食而已。
转身倚靠着石壁,齐雍一边抱住她将她扣在胸前,「想的太多,不过吃醋也是好事。只是,你若真怀疑,你不是应当去抓那个勾引本公子的女人么?缘何伤害我?」她路子不对啊。
「哼,你听说过什么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么?若真有那种事情发生,我最先收拾的也肯定是你这颗有缝的蛋。」当然了,谁都别想好过,把他们都变成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