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师父复命,金鱼果真没有交代齐子斐拿走那些玉简又毁了的事情。只是着重的讲述了她在东阳山意外见到罗大川的事儿,将此行能够成功,且这般快速回来的功劳都推给了罗大川。
暗暗的表示自己此次并没有什么贡献,只是确认那些巫人都死了,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不过,师父倒是也没追问太多,只是心疼她小脸儿变黑,以为她是晒黑了。不过后来上手一摸,才发现是灰尘,便叫她赶紧回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
直至在侍女的带领下进了房间,她这悬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
吃了些点心,热水也都陆续的送了进来,她不习惯被侍女服侍,便叫她们都出去了。
解下衣裙,泡澡,紧绷的身体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才忽然想起,面见师父时,脑子里总想着如何『搪塞』,倒是忘了询问师父是否还有任务。如若有任务,她就赶紧启程,也免得在这皇都不自在。
向师父撒谎,这种事还没有过,绞尽脑汁的隐瞒一些事情,她心里头倒是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师父待她恩重如山,就是再生父母。如若没有师父,她说不准早就死了。
这样骗她,她就觉得自己像个不肖子孙。
沐浴过后,她又挪到了床上,本还在思考那些事情,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些睏倦,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还是侍女在外面轻轻敲门,她才醒过来。
天色都暗下来了,这房间里没有燃灯,黑暗的,只有外面的灯火照射进来,朦朦胧胧。
起身,从床上下来,她边走边束起自己的长发。
走到门口打开门,侍女就等在外面。
「姑娘,晚膳已备好。王妃命奴婢请姑娘过去,一同用膳。」侍女轻声说道,字句真切。
「好。」点了点头,她走出房间,不用随时拎着短刀,一时之间她也觉得放松了。
前往饭厅,这王府中灯火通明,在别的城池,很少能看到。
抵达饭厅,一只脚踏过门槛,她就停下了,因为她没想到齐子斐也在这儿。
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金鱼收回视线,从容的走进来,朝着主座的人而去。
主座,便是她的师父和公子,亦是这大越的湘王,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给师父请安,给公子请安。给世子爷请安,给三爷请安。」站定,她一一的请安,面对每个人,请安的礼数也都不一样。
姚婴微微歪头看着她,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一心想生女儿,奈何事与愿违。
「坐吧。睡了一觉?眼睛都肿了。」示意她去坐着,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谨慎,每次见着都如此规矩的请安。不过这孩子心思重,所以便也由她了。
「谢师父。」点了点头,她走到齐子汶下手的椅子上坐下,一个圆桌,她坐得距离齐子斐最远,但又莫名的坐了个对面。
「用饭吧。用过了,你们两个也各自回去。」齐雍开口,声线略低沉。或许是因为过了不惑之年,他的气场相当强大,面对他时,让人觉得喘气儿都很难。
齐子汶呵呵一笑,有些无语,倒是齐子斐很淡定的答应。
金鱼很习惯,小时候还是能看到公子笑脸的,而且他也抱过她,脾气很好。不过,随着年龄长大,他就没那么温柔了。当然了,对她还是很好的,从未责备过她,尽管前几年经验不足,犯过不少错误。
在她的记忆里,三爷受过的斥责是最多最多的,他每次调皮都会挨训,甚至挨罚。
也或许是受到的责罚多了,皮就厚了,笑嘻嘻的,也很无所谓的样子。但,该做戏的时候还是会做戏。
「齐加姚近一年来东奔西走,连新年时也没团聚。回来了,一同用膳,正好有些事情,我要与你谈谈。当然了,并非是我执意要与你谈,是皇上的意思。」姚婴一如既往,岁月也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与这些孩子说话,她能很心平气和,像朋友一般。不似自己身边这位,自动的就摆出了家长的气场来。
「我知道母亲你要和大哥谈什么。」齐子汶开口,边吃边笑,眼睛弯起来,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你又知道了?开始你的表演。」姚婴也没阻止,他既然知道,那就说。
闻言,齐子汶立即放下了筷子,看了看齐子斐,又看了看姚婴,他蓦地笑起来,「肯定是给大哥找媳妇儿的事呗。皇祖母之前和皇伯伯说过很多次了,要给大哥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依我自己观察,还有从二哥那儿听来的口风,皇祖母十分重视,皇伯伯却心疼大哥,想随大哥自己的心意。」
金鱼坐在那儿低头缓慢的用饭,耳朵却也跟着支楞起老高。
齐子斐依旧淡定,不时的给主座那两位的餐盘里布菜,好似齐子汶所说,和他没什么关系。
姚婴瞧着那边说边笑嘻嘻的傢伙,她也似笑非笑,「知道的还不少。儿子,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你是不是情窦初开,看上谁家姑娘了?」
「没有。母亲,儿子这是实话实说,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就如实的说出来。这不是您教儿子的嘛,对父母要诚实。」齐子汶边说边摇头,又动手给她倒茶。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整天说瞎话骗的下面的人团团转,才叫你要诚实。不过,你说得对,皇上要说的就是这事儿。皇上知你脾性,所以也不想给你做主,担心你会反感。」姚婴不再搭理那个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捣蛋鬼,看向齐子斐,说道。
「所以,你若有心仪的姑娘,便去直接告诉皇上,一切有皇上为你做主。」齐雍开口,省去了那些多余的话,目的便是如此。毕竟孩子到了要成家的年纪,齐子斐在刑司,实在太忙了。
齐子斐轻轻颌首,「是。」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看起来也不太想说更多。
姚婴几不可微的撇了撇嘴,和齐雍对视一眼,尽管她也不是那么很着急当奶奶,可是这成年了又从没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她隐隐的有点儿担心。
这孩子若是不喜欢姑娘,那得多愁人!
他们在对话,金鱼始终都在听,机械的吃东西,其实吃进嘴里的是什么,自己也都不清楚。
「大哥在刑司,公务繁忙,他哪有时间去认识什么姑娘啊。诶,也有认识的,但都是罪家之女,那也不成啊。」齐子汶说道,也讨好似得给主座上那两位布菜,对于他们二老的喜好,他相当清楚。
「所以,我儿子有什么高见?」看着他那殷勤的小样儿,这傢伙真不知像谁,圆滑的贱兮兮,想揍他都下不去手。
齐子汶想了想,又朝着姚婴凑近了些,「我倒是认识几个大家闺秀,有样貌妩媚的,有文采出众的,还有英气逼人的。大哥想要什么样儿的,做弟弟的便劳累些,可以帮忙张罗张罗。」
齐子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更像是没听到。
反倒是姚婴笑了,先转手拍了拍有些要发火的齐雍,她一边抬手摸了摸齐子汶的耳朵,「儿子啊,说说吧,这皇都各个高官权贵家的小姐,你是不是都认识了?你可真行,人家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都认识,你不会做了什么採花贼,专门大半夜的钻人家闺房去了吧。」
「母亲,您可不能这么冤枉儿子。那上元节宫宴,儿子在宫里啊,各家公子小姐都进宫赴宴,这才认识的呀。」齐子汶立即否认,他岂能去做什么採花贼。
「一次宫宴,你便认识了那么多的深闺小姐?」齐雍放下筷子,盯着他看,漆黑的眸子里恍若有两把刀,好似只要说假话,那刀子就会飞出去。
齐子汶眨了眨眼睛,「回父亲,就是那一次宫宴,儿子就都认识了。」
无言以对,姚婴笑了一声,一边摇头,「这也算是一种能力了,最起码这另外两个儿子,可不会这些。」真不知这小子脾性像谁。
蓦地,齐子斐倒完了茶,放下茶壶,忽然开口道:「父亲,母亲,儿子有话要说。」
他一开口,一直静静用饭的金鱼就一顿,她心里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齐雍言简意赅,自这些孩子长大,每次聚在一起,他都觉得很烦。已不是小时候那随意摆弄,或是天真无邪的样子,他不得不摆出父亲的威严来。
下一刻,齐子斐便站起了身,先拱手作揖,随后才道:「三兄弟之中,我最年长。父亲与母亲,还有皇上皇祖母皆为我担忧。其实我早已有心仪之人,一直不曾禀过父母是因为她年纪尚小。而今她已长大,已到了可嫁人的年纪,今日向父母呈禀,我想娶她为妻。并且,早在两年前,我与她醉酒做错了事,已有了夫妻之实。」
随着他话音落下,金鱼手里的筷子就掉了。齐子汶也睁大了眼睛,谁想到就吃一顿饭,吃出来这么大一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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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新文《将军不容易》已开坑
又名《媳妇儿总想给我相亲怎么办》《我的媳妇儿是小姑姑》《论成为自己姑父是什么体验》
穿于乱世;家破人亡;孤女无依!幸得战死沙场亲兄的结义兄长老将军收留,居于将军府,人尊小姑姑。
小姑姑庄正端雅;秀外慧中;蕙心纨质,深得老夫人喜爱。弥留之际,交给小姑姑一项任务,为那猛锐冠世,旷世无匹的少年将军觅一匹配女子,成婚生子,延续血脉。
这个任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将军少年成名,纵横无敌,征战沙场,击退敌蛮。
但,他有一秘事也天下尽知,恐女!
老夫人为此操碎了心,觅得众多大家闺秀,将军无一满意。
敌军为此设计女子前锋,意欲『吓死』将军。
为将军找媳妇儿……无异于水滴石穿,铁杵磨针,西天取经!
深得老将军老夫人恩情,小姑姑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西天取经』的漫漫长路。
取经路上披荆斩棘,奈何将军是一块世所罕见的金刚石,哪个姑娘他都不满意。
绞尽脑汁,总算得知他到底心仪何种女子,一一对应,倒是与她相差无几。
原来,将军是想做自己的小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