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为她如此顺从又主动,就算是那时喝醉酒,对他主动上下其手,也不如这无意间的朝他怀里一扑而让他心动。
单膝跪在那儿,随着她抱住他的腰身,他也抬起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受伤的那只手顺着她的长发滑下去,在她的后颈上停留,拍了拍,「皇宫而已,又不是什么天上宫阙,看不见便看不见吧。」
「唉!」嘆一口气,她这会儿好多了。脑门儿抵着他,她只是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委屈。
她又不是巫人,只是因为戴着指环,又在那神奇的砗磲里吸收了一些东西,她就变成这样了。
齐雍若有似无的弯起嘴角,环抱着她,他一边轻轻地拍她的后颈安慰。
于他来说,皇宫也就那样吧,神奇什么的,他不觉得,甚至可能还比不上一些巫人所建造的东西神奇。
但,没去过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幻想在里头,也正常。
「我看看你的手。」忽然抬起脑袋,她也放开了他的腰,抓住了他的手臂。
齐雍也任她看,眼下已经没事了,不流血了。
就姚婴那忽然发生的情况,是不能被宫里的人知道的,即便她是长碧楼的人。所有在皇宫发生的异常的事情,都会被放大,那里头的人就那样儿,草木皆兵夸大其词。
所以,齐雍才会在宫门口很决断的刮破了自己的手,这样能免除很多麻烦,他不喜欢徒增烦恼。
能简单解决的事情,自然还是要简单的解决掉。
「你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不过也是,我一个你手底下的小兵,在宫门口忽然『发癫』,若是到时传到皇上耳朵里,还以为你专门招收有毛病的人呢。」再说,没准儿会把她当成巫人来处理。
长碧楼扣押巫人为己用,但绝对不会十分信任,会当成俘虏那样。她若是一旦被断定成巫人,可麻烦了,必然有人会觉得她给齐雍下蛊,继而把他给迷惑了。
想一想,也幸亏是在宫门口时就发作了,若是真进了宫里发作,鬼知道会怎样。
现在知道了,往后不能靠近皇宫,也是好事。
「我受伤,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倒是你、、、长得这么诡异,想不注意你都难。」垂眸看着她,其实他就是想免除麻烦而已。当然了,真麻烦起来也不算什么,他弄个把巫人在身边做事,那宫里的人有质疑的权利,他也有充耳不闻的能力。
「长得诡异?」姚婴斜眼看他,这人怎么说话呢?她就算没有倾国倾城,也算清纯吧,什么话。
齐雍弯起嘴角,随着马车转弯,他就直接坐下了。挣出自己的手,再次把她揽到自己胸前抱着,「别人看你长得诡异,我看着还行,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这个形容也是够无语的。
被他抱着,姚婴也无话可说,是啊,和他比的话,那肯定是勉勉强强。
若说长得好看的姑娘,他见过的肯定也不少,评价她是勉勉强强,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这大千世界,能找到一个你倾心爱慕,同时又看你算顺眼的人,如大海捞针。」话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似在告诉她要珍惜。
姚婴也不说话,任他抱着,别的不说,他这怀里还是很舒坦的。
马车在街上前行,皇宫没进去,就直接回了小院儿。
姚婴还想着看皇宫里收录的那些旧日典籍之类的东西,进不去皇宫,看来就凉凉了。
不过,她这般想就是错了,因为齐雍有的是法子。
皇宫里的东西可能别人拿不出来,但他能。
第二天,他就从宫中拿出了一部分来,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封存起来的,外面包裹着很厚的外壳,而且还有封蜡。
年代久远,要打开,都得用刀子把封蜡给割开。
齐雍看来是无事,所以,便在这小院儿里和姚婴共同查看那些旧日收录。
最遥远的,要属太祖在世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的真实性还算是高,也或许会有一些夸大的成分在,不过并不影响。
他一次拿出来很多,查了三天,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打开。
这种事情姚婴倒是愿意做,反正是坐在那儿,不用往外跑。饭菜按时按点,而且丰富多样。
更况且,旁边还有个美男陪着一起,这种日子过多久也乐意。
只不过,他好像是因为连续看了三天,有些疲乏,眼下这会儿,不知在桌子那儿做什么。
桌子被他占据,所有的东西都拿了下去,他坐在那儿,执笔,可能是在写什么。
姚婴坐在门口的位置,阳光正好晒到她的下半身。这把摇椅还是姚寅在的时候给她弄来的,过去几年了,看起来有些旧,但坐着依然很舒服。摇摇晃晃,极为清闲,好似又回到了之前那几年。
这些记录,清楚的记载着与巫人之间的斗争。在最初开国时,他们闹腾的是比较凶的,雁城边关那里每年都要死很多人。
各种事情,如同瘟疫一样的大面积死人,估计在最初那些年,这大越可能都没有多少人了。
当年巫人被驱赶,其实还有许多人隐藏了起来,至此他们就藏在了大越这片土地上,偷偷的繁衍。
按照当年的估算,遗留下来的巫人起码得有两三万之多,他们太会隐藏了,以至于在那一场大战时,根本就没有彻底的将他们驱赶干净。
而且,从这上面看,太祖也是个神奇的人物,他好像会很多对付巫人的法子,不管是痋还是蛊。
可是,他既然会那么多,又为何不给子孙后代留下来呢?以至于长碧楼这么多年一直在摸索,死了许多人。
这些典籍上,或许会有夸大太祖功绩的辞藻描绘,可,纵观这几天看到的,姚婴还是觉得,这太祖必然是有什么秘密法宝。
就是那皇宫的设置,就很奇特,她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过去了太久了,几百年,无法得知那太祖都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习得驱赶巫人的本领,反正,那是一个谜一样的神奇男人。
熊猫小说网蓦地,房间里的人喊她。他也从来不喊她名字,以前叫她豆芽菜,现在叫她小狐狸。当然了,他这般叫她,她也必须得回应,因为的确是在叫她。
合上手里厚重的竹书,姚婴嘆口气,仰起头晃了晃脖子,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起身,返回房间。
从早上用过了早膳开始,这会儿午膳都要开始了,齐雍一直坐在这儿,也不知做了什么工程。
走近桌子,姚婴这才发现这桌子上铺了一张很大很大的纸,而他这一上午都是在这上面忙碌,如今走近了才发现,他这是在画画。
齐雍站在那儿,她过来,他伸手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站在他的位置,就能看得清楚他画的是什么了。
「皇宫。」他说道,不免隐隐的几分骄傲。
姚婴看着那纸上的画,也真的是震惊,他画的好好啊!
他这画工,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建筑系的。
这皇宫很大,他在这张纸上做的缩略,比例恰到好处。
从他们那日进过的宫门,还有那皇宫大内,各个宫殿,各个御花园。还有宫中巨大的人工湖,山群;前殿,内务局,太医院,无一不包含。
宫中内部很复杂,可是,他每一处都画出来了,而且还标着地名。
「画的真好。」他说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真不是吹嘘。
「这般一看,其实那皇宫也没什么特别的对吧。最终没进去,也不算什么值得可惜的事情,无不是人工雕琢,哪及得上天然而成的美。」微微歪头看她,一边说,他一边抬手揽住她肩膀。
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是让她刮目相看。居然,还会懂得欣赏自然之美。
也微微扭头看向他,一上一下,四目相对,能清楚的从他眼睛里看到她自己的脸。
他的表情隐隐的有几分小骄傲,似乎在等着她夸他呢。
姚婴也不由抿嘴,「公子这幅画我收藏了,不知道你还能画出什么来?」
「收藏可不成,这东西,看过即销毁。若画别的,也可啊。」什么是他画不了。
「销毁?这真可惜了。」画的这么好,怎么也得裱起来挂在墙上才是。不过也是,他的画里清楚的标示了皇宫大内的每一处,落入歹人手里,可糟了。
「你想要什么?本公子今日技痒,你要什么,都画。」主要是,她高兴。
转了转眼睛,姚婴看着他,脸上的笑逐渐变得狡黠,「你会画人么?」
「会,很简单。」齐雍扬眉,之后视线在她的脸上转,她还是很好画的,没有长得模糊不清。
「那,你听过cosy么?」她继续道。
齐雍面露不解,他没听过。
「画我。但,容我装扮一番,就这么画没啥意思,我每天照镜子就行了。」转身,她把房门关上,齐雍站在那儿看着她又进了卧室,他忽然有一个不太『纯洁』的想法儿。
不过,他也的确是想多了,半晌后姚婴出来,她把自己的头发改变了一下,还在头上绑了一条纱巾。
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她微微侧身坐着,扬起下颌,稍稍歪头,她要扮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齐雍看着她,很是不能理解。
「画。」他技痒,那就赶紧画呀。
齐雍嘴角抽搐,很快的铺好画纸,还真执笔开始画了。
摆着姿势,她动也不动,耳垂上,真挂着一个小小的珍珠耳坠。
齐雍一边看她一边画,过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开始笑。
最初,他也只是忍笑而已,后来,这笑就忍不住了。
「你笑什么呀?你若是画好了,过了几百年,这幅画得值很多钱。」姚婴微微蹙眉,他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画师。
「本公子等不到那一天。不过,看你今日倒是极有乐趣。往后,我可以经常给你画,也不嫌烦闷了。」边说边画,他的画工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怕是这自古以来,从没有哪个画师画过她这样的。
门窗关着,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午膳都好了,护卫又不太敢敲门询问。
姚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也不知何时,赤蛇从她的荷包里爬出来,跑的远远地,估摸着是被自己的主人吓到了。
齐雍的画作即将完工,他每次抬眼看她都忍不住笑。
终于,最后一笔落成,齐雍放下笔,随后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手落在她头上,然后把她的脖子扭到正常的角度,「你可以恢复正常了。来吧,跟本公子说说,你这是什么?」把她脑袋上绑着的纱巾扯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一边笑。
「这叫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你画出来了就是名画。我看看,你画的怎么样。」站起身,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要去欣赏一下。
齐雍抬起手臂圈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她背靠在他怀里,刚要说话,他就低下头来了。
微微侧颈,他也贴在了她耳边,「你绝对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往后,你想怎么装扮都成,我给你画。」
他就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很轻,却很让人心动。
姚婴看着前方,不由弯起眉眼,「好呀,这主意好,说定了。」她可以cos很多人,没有照相机,他画就好了啊。
「一言为定。」歪头,齐雍在她耳朵下轻啄了下,之后就这般抱着她往桌边挪。
姚婴无法,只得随着走,一直走到了桌边,也看到了他的画作。
没想到,他画人画的也真的特别好。她的样貌,在这纸张上,呈九分相似度。以及她的姿态,耳朵上的珍珠,还有头发,每一丝细节都画到了。
「画的真好。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任命齐三公子为我的御用画师。」太好了,虽是黑白画没有上色,但真的画的好。
只用一支毛笔,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说,本公子养家餬口有着落了?」抱着她的人低声笑,给他分配任务,成,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