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陆墨拨通了黎平的电话,接通后陆墨直接说道:“老大,睡了没?你猜猜我跟谁在一起。”
“还能有谁,泡了个妹子呗。”黎平半夜被电话吵醒,没好气的说道。
“你妹。”
“神经,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真的是你妹啊……”陆墨补充道。
“没完了是吧?我挂了。”黎平有点火了。
“别挂,黎娜,认识不?”
旁边黎娜已经笑不活了,干脆喊了一声:“哥,是我,你妹,娜娜。”
“哎呀我去,啥情况?你俩怎么在一起?小九,你tm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啊,她还是个孩子。”
陆墨:“……呃……”
黎娜:“哥,你说什么啊……”
黎平:“小九,快说,啥情况。你俩怎么在一起的?”
陆墨:“我和你妹妹,只是在香港偶遇了,还没在一起呢……”
黎平:“什么叫还没,你还真想是不是?”
陆墨和黎娜尴尬得想下车,丁怡在旁边已经笑抽了,拼命捂着嘴不敢发出声来。
黎娜:“哥,你瞎说什么啊,我跟同事来香港旅游,恰好碰到了陆墨。前面我被一个小鬼子骚扰,幸亏陆墨给我们解了围,就这么巧,就这么回事。”
黎平:“完了完了,怎么还有小鬼子,你们这偶遇加英雄救美……这是要被兔崽子偷了老营啊……”
陆墨:“……”心想怎么没发觉黎老大原来还是个妹妹控,一有“敌情”就严重降智啊,能正常聊天不?
黎娜:“哥,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黎平:“行行行,快说说你俩怎么回事,怎么认识的。”
陆墨赶紧抢着说道:“老大老大,事情是这样的,我年前不是去京城旅游嘛,出了点小意外住院了,正好住到了你妹妹的科室,全靠你妹妹照顾才好起来,不过我回来也没跟你们说,当时没想到虽然都姓黎,你们一个京城一个杭城,哪能有这么巧的事儿。结果刚刚吃宵夜呢,娜娜那桌遇上点事,我听声音觉得耳熟就上去帮忙了,然后就一起喝酒聊天,说起我在蓝蚁科技工作,她问我认不认黎平,这么一对,才知道娜娜居然是你亲妹妹,就这么回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黎平:“等等,娜娜,喝酒,陆小九,你给老子小心点,谁允许你叫娜娜了,还带她喝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陆墨:“喂,大哥,敢情我说这么多,你关注点很奇葩啊……”
黎娜:“哥,不跟你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来玩还这么唠叨,真服了你了。”
黎平:“行行行,你呆几天?后天我也要来香港,等得及的话,等我。”
黎娜:“后天?那来得及的,你到了给我电话。我们到地方了,拜拜哥。”
然后,居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陆墨呆了,都不给我跟大舅哥说再见的机会吗?呸呸呸,说说的哈。
……
陆墨等人下车,见吴青峰和咖喱仔已经在前面等着了,于是上前汇合,跟着吴青峰走向兰桂坊blue night酒吧。
blue night是一家livehouse型的音乐酒吧,中间有舞池,四周一圈散座和卡座,舞池中间上空,四周绕了一圈二楼加层,贴栏杆是散座,靠墙又是一圈卡座。现场播放的音乐有点劲爆,小舞台上的乐队正打着碟炸场,一排比基尼女郎爬上了大吧台上领舞,舞池里密密麻麻的中外青年男女挤在一起扭动着,摩擦着,欢呼着……
吴青峰对这里似乎有点熟悉,朝门口一个黑西装领班模样的人打了声招呼,黑西装领班就领着他们从一个极小的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带到了一个正对舞池、地面略有抬高的卡座。
卡座不大不小,能坐七、八个人的样子,陆墨等人坐进去还略显宽松。
阿贾耶·辛哈趁吴青峰去旁边点酒水的时间,悄悄跟陆墨说,吴主管今天要大出血了,就这卡座加酒水,吴青峰一个月工资搭进去还不一定够。
陆墨有点咋舌,吴青峰作为陌森科技的技术部主管,工资可不低。不过他能懂吴青峰的心情,刚才想请客吃宵夜结果没请成,现在干脆整了个大活,诚意满满,其中颇有感激陆墨的意思。
没一会吴青峰回到了卡座,手上拎着两瓶不知名的红酒,说是给两位女士的,三位男士等下有洋酒。果然,话音没落一个端托盘,穿马甲的服务生送来了一瓶叫不出名字的洋酒,以及附赠的饮料、果盘和干果等。
陆墨其实从大学到参加工作,几乎没去过酒吧,更没在香港夜蒲过,完全不懂行情,对这种环境也不感兴趣,他今天单纯就是来做护花使者的,洋酒配饮料再加冰块,喝起来实在,嗯,不够劲。
黎娜和丁怡倒像是酒吧的常客,很自然的坐下,随着音乐摇摆,大声的说话聊天,时而举杯,时而吃点水果和干果,很快就融入到环境当中,一点都不拘谨。倒是陆墨越来越不自在,看着四个年轻人喝着喊着,竟生出一种有代沟的割裂感,难道自己老了吗?
突然间,陆墨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感觉像极了被人用弓弩瞄准的危险感。陆墨立即双手一撑从卡座沙发上弹起,向左迈出半步护在黎娜身前,同时向正前方看去,只见一个闪耀着彩色光芒的物件划破升腾着的烟雾,带着旋转的气旋直射过来,陆墨在一瞬间就看出激射过来的是一只酒瓶,里面琥珀色的酒液仿佛失去了重力贴附在瓶壁上,随着瓶身转动。
还好是酒瓶。陆墨以快到看不出痕迹的速度伸手接住了酒瓶,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早伸着手定格在身前,就等着酒瓶撞进手掌心,这造型就很酷。
陆墨朝酒瓶飞来的方向看去,薄薄的烟雾翻腾着,残留的气旋仍在翻滚,穿越烟雾陆墨看隔着舞池对面的卡座里,一群男男女女中一个西装中年男人正在收回手臂,但毒蛇一样的小眼睛正盯着陆墨,眼中尽显恶毒和戏谑。
陆墨一眼就认出那个西装男人正是在烧烤店骚扰黎娜被扇了耳光的大岛,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在酒吧里狭路相逢,显然大岛先发现了陆墨,直接扔酒瓶发动了袭击。
手劲真大,这狗日的练过啥功夫吧,他不知道,对面的大岛年轻时还真是个棒球运动员,擅长的位置就是投手。
这边黎娜等人也发现了异样,连忙站起来询问情况,陆墨说对面那个卡座有刚才那个日本人,朝这边扔了个酒瓶子。吴青峰掏出电话准备报警,陆墨伸手拦住他,然后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等服务员过来,陆墨把酒瓶递给服务员,说道:“这是对面那桌人扔过来的,你们这么多监控,随便一查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我怀疑对方是故意袭击我们,这种事情你们酒吧一般怎么处理,麻烦你汇报上去,我等你们答复。”
服务生听陆墨这么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跑去楼下,没一会儿从楼下冲上来七八个劲装男子,统一的服装,戴着耳麦,很明显是酒吧的保安。七八个保安迅速冲到对面那桌,其中一个领班模样的高大壮汉上前询问,那个叫大岛的日本男人态度傲慢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的样子,旁边另一名西装男和领班点头哈腰的道歉,然后拿出一叠金牛递给领班,并且朝陆墨这个方向连连双手合十鞠躬赔礼。
保安领班接过钱,对那桌人说了几句警告的话,便带着保安撤了。一众保安从小楼梯下楼,保安领班走到陆墨这一桌,扫了一眼,然后对着陆墨说道:“这位先生,对面那桌的客人喝多了,也承认是他们扔的酒瓶,希望没给你们带来什么伤害。他们拿出这些钱作为赔偿,希望你们能接受他们的歉意。另外,你们这一桌的消费,我们也给免了,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玩得愉快。”
陆墨听完,也觉得有些无语,对方和酒吧的处理方式可以说很到位,尽管他知道那个日本人就是挑衅和故意袭击,但现在的情况他还真不好继续追究,当然他也可以报警,但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扫了酒吧方的面子不说,警察对于对方的处理最多也就是怀疑故意袭击,然后把人带走调查,接着交钱保释,最后大概率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陆墨想了想,说道:“兄弟,我不接受对方的道歉,钱我不要,你们拿去处理。酒吧的免单我们接受,因为本来是我这位小兄弟买单,能给他省钱我很开心。不过,我希望对方不要再生事,否则,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保安领班颇感诧异,手中这一叠金牛,毛估估就有五六万港币,面前这个小伙子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就拒绝了,反倒是酒吧的免单欣然接受,有点意思。他明白陆墨的话里意思是给酒吧面子,尽管有能力但并不愿意在酒吧里生事,于是拱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小兄弟,谢了。我现在就去安排两个人盯着他们,那个日本人再敢挑事,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把他扔到后巷里去。我叫冯坤,弟兄们都叫我坤哥,这个场子是我大哥的,小兄弟你们接着玩,有事你叫服务生找我,玩得开心点。”
陆墨也拱了拱手,说道:“谢谢坤哥,有事一定麻烦你。”
冯坤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果然片刻功夫上来两个年轻人,走到对面卡座前面靠栏杆的散座坐下,也不喝酒,掏出手机玩起来,明显就是来盯着对面那桌人的。
陆墨也觉得差不多了,跟黎娜等人说没事了,接着玩。
一场袭击风波很快过去,黎娜和吴青峰等人接着摇骰(shǎi)子吹牛,陆墨也加入其中,结果各种跳开,大杀四方,把咖喱仔灌得连喝了好几杯。
四个半年轻人喝着玩着,唱着摇着,嗨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陆墨注意到对面那桌人,可能是感觉被人盯着实在无趣,早就撤了。为了安全起见,陆墨盯着吴青峰扶着咖喱仔上了出租车,然后再拦了一辆,送黎娜和丁怡回铜锣湾的酒店,并且告诉她们,明天黎平就要来香港了,应该会住到文华东方酒店,让黎娜醒来后把房退了,直接搬到文华东方来,他会给她俩安排好房间。
目送黎娜和丁怡进了电梯,陆墨转身出门,挑头看了看有些发白的天空,心想有仇不报非君子,希望不要让自己再碰到那个日本人,不然,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