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眼魅惑

何欢跟着施逸去了他家里。

很高档的小区,是套大户型的房子。

何欢没有问这房子是施逸租的还是买的,她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好奇心。光要想一日三餐吃些什么就够累了,还要上班,还要与人打交道,下了班再去关心些他人私事,她自认没有这份精力。

跟她的平静淡然不同,施逸非常热情。一进门就开鞋柜给她找拖鞋,找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拿出他自己一双富余拖鞋递给她:“抱歉,家里只有我的拖鞋,你将就穿下?还是我现在叫个外卖送一双女式的过来?”

何欢无所谓地接过拖鞋抛在地上:“就这双就行。”

然后脱了自己的鞋子,把脚伸进拖鞋里。

大大的拖鞋套在她白皙纤细的脚上,像两只船一样。

也越发显得她的脚有种格外的女人味。

施逸看着她圆润脚趾的眼神暗了暗。

差点就想直奔主题。

是饥饿的腹鸣声令他尴尬回神——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大叫。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解释道:“中午没吃太饱。”

何欢难得地真正笑了出来,不是那种随意地笑一下把话题敷衍过去。

“理解,年轻人,还在长身体。”

施逸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脱了外套,竟和谐地一起做起了晚饭。xuqi.org 海豹小说网

何欢没想到,施逸看起来一点居家气质都没有——他看上去是那种爱玩、会玩的年轻帅男人,厨房的事物他应该一手不沾的。可没想到,他烧起菜来,像模像样,火候到了还能上演一出漂亮颠勺。

反而何欢什么脏手的活都不用做,只需要在适当时候递递调料就好,还要被施逸感谢:你这是帮了我这锅菜的大忙。

何欢想,办公室那些姑娘们说得倒没错,这年轻男人咂摸起来确实是仙品,帅气、会做饭、给足情绪价值。还有,身上功夫是真的好。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

没怎么聊天,但居然也不觉得尴尬。这是何欢相处下来难得地觉得不累心的人。不用特意说话招呼对方,不用特别应酬对方的兴趣喜恶,放松地待在自己的情绪里就可以。

何欢不由在心底笑了一下自己。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床搭子,怎么就叫她这个剩女姐姐给遇上了。

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两个人吃完晚饭,饱腹感消磨掉了一些办那事的迫切感。于是干脆靠在沙发上,看了会相机和照片,又一起看了一部电影。

施逸实在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年轻人,家里装了个巨幕投影。合上窗帘关了灯,打开投影仪,氛围感跟电影院毫无差异。

看电影时,他们坐得客客气气,没有挨很近。间或就着剧情,两个人还会聊两句天交换想法。

何欢觉得这样不紧不慢的相处节奏,令她很舒服。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施逸低头摆弄手机。片尾字幕跳出来时,门铃正好响起。

施逸开了灯去应门。

原来刚刚是他叫了个外卖。

何欢没问他叫了什么,反而是他关上门后回转身时,有点不好意思地自报说:“我家里没有安全套。”

说完咳嗽一声,觉得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了,不如顺势入正题。

“我们洗澡吧,”他提议,并进一步征询,“一起还是分开?”

何欢认真想了下说:“要不还是分开吧。”

他们真的没有那么熟。黑暗中躺在被子下还好,灯光里一起站在莲蓬头下,是要互相给对方搓背么……真是连想一想都觉得尴尬。

施逸没意见。

何欢先洗好,裹着浴巾钻进被子里。

昏昏欲睡时,灯关了。身边塌陷下去。是施逸洗好回来了。

被子被轻轻掀开,一道身影带着重量,代替被子覆下来。

浴巾被从她身上扯走。

何欢努力克制着呼吸,在黑暗里绷紧了脚尖。

有几下她差一点快要忍不住自己。

他低头寻到她嘴唇,一下含住。

配合他的动作,他深深浅浅地吻她。

浮浮沉沉中何欢又想起白天同事们说的话:要是能跟他睡一晚,不知道会有多爽。

她头上浮着汗,口齿间填满了他的气息,呼吸促促地,在半昏半醒间认同了这句话。

真的,很爽。

又是很合拍很身心愉悦的一夜。盒子空了一半,两个人对彼此、对自己的表现都很满意。

结束后两人昏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何欢醒很早。她在睡前用意念和她的生物钟打了商量,要它早点叫醒自己。生物钟没有叫她失望。

何欢醒了就开始悄悄穿衣服。刚穿好内衣,胳膊忽然被一把拉住。

何欢扭头看,是施逸醒了。他趴在床上,努力挣扎地睁开眼睛,手拉着她胳膊,抬起头咕哝着问她:“又想像上次那样,连声招呼都不打,睡完我穿上衣服就走?”

声音听起来竟是有点半真半假的幽怨。

何欢觉得有些好笑。

“我得赶回家换身衣服再上班。”

她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施逸松开她,费了很大力气从吸人的床铺上支起上身:“那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

何欢制止他:“不用送我,太麻烦了。”她看得出他正睡得恋床,这么早起来对他来说是个残忍酷刑。毕竟他昨晚用了太多力气,得靠睡眠补一补精血回来。

况且她真的觉得过夜就仅止于过夜就好。第二天还要黏黏糊糊地送来送去,太牵扯了,也太麻烦了。

“我没跟你客气,你躺回去接着睡吧。”

她把他按回枕头上,很坚决的态度,不必他送。

然后利落地穿好衣服拿起包,潇洒地开门离开。

施逸已经彻底清醒了。他坐起些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发着愣。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她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不太在意似的,自己怕麻烦,也怕麻烦别人。

无论前一晚的黑暗中,两个人在枕间做着多私密无间的事,可到了天亮她仿佛立刻又变成那个和他不太熟的人。

这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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