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聿将车子开出去一定距离后叹了口气:“你也太冒险了。”
“对不起,还拜托你过来帮我……”
周津聿问:“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帮忙?”
“其实来之前我也查过一些方律师的资料,而且对他的某些名声也早有耳闻,当下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做了。”
猜到方律师一定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试图要她拿自己作为交换,梁锦柔就有了这个念头。
来之前,梁锦柔就已经联系过周津聿,拜托他帮忙,而且以他的气势,也能短暂地镇住方律师。
“他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只要拿捏住了他的弱点,就没有必要再害怕他了。”
一直以来都是方律师在利用别人的弱点做那些龌龊的事情,而今他也算尝到了反噬的滋味。
“接下来,他如果不愿意尽全力代理这个案件怎么办?”
梁锦柔听到了他的担忧,反而很自信地笑了笑:“我想在他想要升为律所高级合伙人的这个关键时候,他接下的每一个案子胜负都很重要。”
“如果这个案子输了,他想要成为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又得是明年的事情,他不会这样给自己找麻烦。”
周津聿神色柔和地看着梁锦柔,摇摇头:“你啊,总是把自己置身于险境。”
“我表弟出了那样的事情,家里现在又只能靠我,我也没办法。”
梁锦柔脑袋轻枕在椅背上,扭头看着窗外:“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只能去冒险。”
她能在这三年里成为陆宴峋身边不可或缺的秘书,将禄申集团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足够证明她的头脑与聪慧。
因此那个方律师,还真不一定就能算计得过梁锦柔。
比起对自己心狠的本事,梁锦柔从没输过,她也就是在陆宴峋面前,因为爱才有了那些软肋,而今她打算收起自己的感情……往后将重新变得无坚不摧。
“总之今天太谢谢你了,过几天我表弟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请你吃饭。”
梁锦柔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安排:“今晚我得先回去我舅妈那里,他们现在六神无主,得有我在才行。”
周津聿和她。很多年的朋友了,更不需要说任何客气的话,他直接将梁锦柔送到舅舅舅妈家楼下,叮嘱一句:“不管怎么说,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么个朋友。”
梁锦柔注视着周津聿向来柔和的目光,点头笑了:“好。”
回舅妈家安慰了他们,第二天,她直接就去了公司,也没有太多时间再回陆宴峋的家里换衣服。
反正她每天穿的套装,颜色样式都差不多,应该也没人能注意到,她连续两天穿了同一套衣服吧?
踏进公司大厦,梁锦柔明显感觉到气氛略有不同。
她上楼,来到秘书处办公室,拿上文件,刚要走,就听一个同事说:“梁秘书,今天……”
“怎么了?”
“陆总一大早就来了,也不知道来这么早是做什么,反正听前台讲,今天公司里可以拉响一级警报了!”
拉响一级警报也就意味着,陆宴峋心情不佳,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也就只能拜托她去打听情况,并且安抚好老板的情绪——
如果梁锦柔被陆宴峋骂一顿,其他人挨的骂也能少些。
梁锦柔哪里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自嘲笑了笑,转身去了陆宴峋的CEO办公室。
她推开门,并没有看见陆宴峋的身影,也就忽略了刚才同事说的话。
径直去开窗通风,把空调定在二十四度,打开顶灯,再将陆宴峋日常喝的不加糖不加奶咖啡煮好,放到他的桌上。
去给他办公室里的几盆绿植浇水,日常工作处理完毕,梁锦柔就准备先回自己的工位。
她准备把相关邮件收发完之后再过来汇报工作。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去,休息间里有了动静,陆宴峋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那双沉黑的眼眸,藏着令人心悸的冷意,注视着她。
陆宴峋视线缓缓在她这里游移,并且停在她的衣服上,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可怕。
梁锦柔淡定问候:“早上好,陆总,我稍后就将今天的行程安排交给你。”
她顿了顿,准备再提醒他抽时间去离婚的事。
“还有,最好尽快……”
“梁锦柔。”陆宴峋表情冷漠,缓步走了过来,逐渐靠近她,每走一步,就像有把斧头在梁锦柔心底重重凿下,发出可怕的回声。
他今天的音色格外沙哑,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梁锦柔尽量保持着冷静:“陆总有事吩咐?”
“你昨晚没有回家。”
陆宴峋此时表现得尤其平静,甚至有些诡异,眼底藏着的情绪,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看似晴朗,实则乌云密布。
“你去做什么了?”
转眼,陆宴峋已经来到梁锦柔面前,男人骨节突出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脸,把她拽到自己面前。
他低头死死盯着梁锦柔,胸腔里震荡出怒吼:“告诉我!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陆总……我去做什么应该没有必要告诉你吧?你应该清楚我们要离婚了,我的任何行程都是我的私事。”
“离婚?呵,在离婚之前,别忘了,你还是我的人!”
陆宴峋像是气急了,梁锦柔很少见到他这样失控的状态,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就像一个发狂的魔鬼,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一字一句:“梁锦柔,你不要太不知廉耻!”
梁锦柔嘲讽地笑了:“我不知廉耻?这句话送还给你才对!”
“你要不要我将这三年来替你处理过的绯闻整理成册送给你,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到底在我们的婚姻里,有过多少次让人恶心的出轨行为?”
“还有,不久前那个林小姐才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孩子没有了吧,你才是真的令人恶心!”
梁锦柔也被他说的这些话刺激到了,根本失去了理智,同样用这种方式去和他争吵。
比起戳人伤疤的本事,她丝毫不差。
但下一秒,陆宴峋忽然气极反笑:“想和我离婚,去找外面的野男人,我告诉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