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语气虽然责备。
但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说完后就重新拿起了笔。
魏央神色变幻,想着那名千户所说之话的可信度。
看其当时的神色,不像是编出来的故事。
“怎么,还有事?”
朱元璋抬头看着站着不动的魏央。
魏央吸了一口气,抱拳。
“陛下,臣是在想,那黑影有没有可能,就是掳走秦王妃之人?”
“还有永昌侯蓝玉的死…”
朱元璋猛地抬眼。
片刻后。
“那黑影真有这样能力?那么多锦衣卫都留不住他?”
朱元璋声音低沉,神色中还是有着不信。
魏央一脸认真。
“陆招不敢在微臣面前说这样的慌。
再说这种事,只要问问当时在场的锦衣卫,根本就兜不住。”
陆招。
正是那名失手放走白莲教圣女,
方才脸都被魏央抽肿的锦衣卫千户。
朱元璋听了魏央的话,再难保持平静。
他隐约察觉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蓝玉的死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起计划周密筹谋已久的仇杀。
朱樉的死。
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虐待下人,被下人报复。
当然。
作为被冷落苛待。
一开始并没有真正融入朱家的秦王妃。
很可能是同伙。
而现在。
京城白莲教头目,
自称白莲教圣女的人。
被神秘黑影救走。
看起来,也没那么复杂。
神秘黑影或许是白莲教中的高人。
救走白莲教圣女,在情理之中。
可如果把这几件事情连接在一起,
就会发现其中有着一个共同之处。
无论是蓝玉被人无声无息的掳走并被杀害。
还是王氏被人救走,白莲教圣女被人救走。
这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或者说,以常理推断。
根本没有人可以在京城,
在那么多锦衣卫眼皮子底下做成这几件事。
那么这神秘黑影,昨夜肆无忌惮救走白莲教圣女,就更像是一种自曝!
此人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京城所有人,‘他’的存在!
想到这种可能,朱元璋瞳孔不断收缩。
“魏央,从明天开始,给太子晋王还有燕王,增加防卫。
朕有种预感,如果凶手真的在针对大明皇室,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咱是说万一。
万一这神秘黑影真是冲着大明皇室而来,
那么咱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敢如此挑衅朝廷,朕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管自己猜测的对不对。
未雨绸缪总归没错。
朱元璋阴沉着脸下令。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魏央躬身领命。
想了想,魏央脸色肃然道:
“陛下请放心,如果此人再有动作,
臣一定让他当众现形,有来无回!”
……
黎明时分。
承恩寺。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
白衣女子睁开一双明亮的杏眸。
她先是快速扫视了一眼周遭环境。
然后按着肩膀伤口坐了起来。
可坐起后…
白衣女子发现身上的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真是奇怪……
白衣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的走到旁边一间屋子。
黑衣僧人仍在静坐。
听到动静后,睁开双眼。
“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要不你还是偷偷找个大夫看看?”
“不过锦衣卫可没那么好对付…
估计现在城里药铺都背锦衣卫盯上了,
唉,你说你…”
黑衣僧人忧心忡忡的喃喃自语。
白衣女子闻言撅了撅嘴,动了动胳膊。
痛的嘶了口冷气,露出洁白皓齿。
伤口是没有想象中的痛,但也不是完全不痛。
不过好奇怪,昨天明明受了几处箭伤,流了那么多血…
白衣女子有些失神。
黑衣僧人不见回应,转过身来:“灵儿?”
白衣女子骤然回神。
“不用,我身上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黑衣僧人皱眉,正要开口。
便听白衣女子嘟嘴道:“义父,我口渴了。”
黑衣僧人脸色一黑:“自己去烧。”
黑衣僧人当然不是为了烧水这种小事生气。
而是因为这由他亲手养大的养女,
总是不听他的劝诫,
执意和白莲教牵扯在一起而生气。
黑衣僧人当然也知道这个养女心里的仇恨。
他几番劝过,对方全当耳旁风…
白衣女子默默去提了水壶,放在炉子上烧。
然后轻托着腮坐在旁边干等着。
此刻的她异常安静,再没有刚才的生动和活泼。
不知不觉…
白衣女子看着摇曳的火光,眼里慢慢流出一丝泪光。
“杀那个狗皇帝就这么难吗?”
嗤!
一滴泪水从白衣女子脸颊滑落,
啪嗒一声打在烧红的木炭上,飘起一缕轻烟。
黑衣僧人长叹:“灵儿,你执念太深了。
你的亲生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白衣女子闻言望来,情绪失控道:
“他们都已经死了!没有所谓的九泉之下,
也没有所谓的魂魄,他们都已经不存在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口口声声,
把‘明王’‘无生老母’‘轮回极乐’‘救苦救难’
挂在嘴边的白莲教圣女,说出来的话。
“蚍蜉怎可撼树?你杀不了朱元璋。”
“就算你蛊惑再多的白莲教徒为你效力,
还是杀不了朱元璋,何必这样徒劳呢。”
白衣女子来到黑衣僧人跟前,神色凄楚,声音哽咽:
“那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们一生行善积德,救死扶伤,
从不插手朝廷纷争,朱元璋为什么要杀他们!”
黑衣僧人神色暗淡,低头拨动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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