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小镇坐落于月都东五十里的平原上,这里风景秀丽,清冽的河水沿着低洼处穿镇而过,人们洗衣做饭用的水皆取自其中。成群的孩童在河边嬉戏,三两老叟躺在椅子上小憩,住在这里的人们虽然贫穷却很幸福——
一头巨大的飞行兽由远及近悄悄落在村口,两个轻盈的身影从其背上跳下朝村中走去。
“姐姐,我想先回家看看。”
“好。”
多年未归,物是人非。二人沿记忆中的路线由南向北溯流而上,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从身边经过,似乎已经认不出她俩是谁家的孩子了。
“嘎吱——”厚重的尘土扑面而来,耿清掩住妹妹的口鼻自己却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映入眼帘是熟悉的陈设和记忆中的格局,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切被厚厚的尘土和梁上层叠纵横的蛛网所尘封。
里面一间屋子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两块简陋的牌位,上面是用石头刻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迹,罗比特·索格和莫里斯·玛蒂娜。原来她们的真名并非耿清和耿明,那不过是为了方便在龙云讨生活而取的名字。
耿清小心翼翼地将牌位收好。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家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耿明在院子转了几圈,从一棵老树下挖出一只木盒。
“这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让我十八岁再打开。我想我们以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就把它挖了出来。”耿明抱着盒子征求姐姐的意见。
“既然这样,那我来帮你保管吧,等到十八岁再打开它或许里面有惊喜呢。”耿清似乎有些紧张。
“我想现在就打开它。”耿明好奇地掰开缝隙往里看,却被耿清一把按住。
“不能偷看,现在看了就不叫惊喜了,我帮你保管,到时候再看。”耿清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来放进戒指中。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呀?”
“当然喽,这可是我和爸爸一起埋的。”她并未隐瞒,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耿清本想一把火将房子烧了彻底告别这段辛酸的记忆,妹妹不同意,或许她还盼望着将来有一天能再次回来,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根在这里,魂就在这里。
小镇外不到三里的地方,是一片坟场,村里死去的人都埋在这里。有两座特别小的坟紧紧挨在一起,草长得很茂盛,看样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姐妹俩亲手将那些杂草清理掉,然后培了些土。耿清从戒指中拿出两块制作精美的石碑插在前面。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路过伊尼城的时候,我看到有家石材铺,就想着给他们做一个,当年走得仓促也没钱,委屈他们了……”话还没说完,耿清就已经跪在坟前泣不成声。
“对了,付云不是说让我们把这个法阵刻在周围吗?这是做什么用的呀。”离开前,耿明拿出一张付云事先画好的图纸。
“我也不懂,大概能保护一下吧。算了,走吧,下次再来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保护了也没用。”耿清擦干眼泪扶起妹妹。
“来都来了,要不试试吧,万一不是这个用处呢。”耿明拾起一根木棍按照付云给他的图纸沿着坟头认真地画着,最后将魔粉一点点地撒在上面。随着最后一笔完成,魔法阵发出一阵强烈的黄光没入大地。
“这样……真的可以吗?”耿清围着看了两圈。并未发现异样,当时问过付云,他死活不说,只是让她们在父母的坟前画上这个法阵。
远远地望了一眼曾经生活过的村子,耿清抱起妹妹跳上飞行兽。
再见了,切斯特镇!
……
奥尔特城。
付云闲着没事做就带月儿和萌萌到处逛,吃的、喝的、玩儿的,凡是没见过的没尝过的统统体验一遍。时间也差不多了,古大力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罗西亚客馆,令付云有些意外的是猴子竟然也提出想要加入战狼,对于这个嘴欠的家伙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既然来了,也就不好说什么,反正多他一个不多,战狼里会找到适合他工作的地方的。
“大姐还没回来吗?”古大力原以为耿清和耿明她们会先到。
“她们距离远,可能要时间久一点。”付云心里也有些纳闷,切斯特镇距离是远,可是临走帮她俩租了飞行兽,算算时间早该到了。
“会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一路上就遇到过几次小的麻烦,好在对方实力不强,每次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驴子怕付云担心,说的很委婉。
“你是说飞行兽?我特意叮嘱过他们尽量飞得高一些。”
“飞行兽的目标毕竟太大了,难保不被人觊觎,要不我去找找吧。”
“这样,你安排大家休息,我去找。”付云交代一声,展开翅膀朝北飞去……
原来耿清带着妹妹离开切斯特镇后就一路向南,飞行兽背上有行厢可以休息,连续飞了十几天,耿明实在受不了枯燥的飞行,非要下去走走。耿清受不了妹妹的死缠烂打见时间也宽裕,便控制飞行兽落地慢慢跟着,二人走走停停,一路随心。
怀璧其罪,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和一只价值不菲的飞行兽,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一队从卡塔泽丛林返程的佣兵注意到了她们和她们的飞行兽。
对方显然是个不小的佣兵团,三名皇级强者把姐妹二人围在中间,为首一人厉声喝道“交出兽牌和身上所有财物,否则老子的刀可不长眼!”
兽牌是租赁并控制飞行兽的东西,里面封存着飞行兽的灵魂印记,如果兽牌被抢,则会彻底失去飞行兽的控制权,自己和妹妹不仅要慢慢走回去,巨额押金也会被没收,这些押金都是付云帮忙垫付的,回去后如何交代呢。
当然付云可能并不会怪罪他们,这点钱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但眼前的问题似乎并非那么简单。就在耿清将自己的戒指和兽牌交出去的时候,一只黝黑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