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付云赶忙翻身坐起来,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昏迷导致狗二死了?那以后恐怕狂风团自己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的命哪有您睡觉重要啊。”耿清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付云的心沉入谷底,早知如此不如直接现身杀了索呈呢。
“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付云的声音很小,小到他自己都听不到。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虚弱。”耿清捏着他的脸,实则是在悄悄感应他的气息,付云在说谎,他不是太困了,他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可大家都知道他并未受伤啊,这虚弱是哪来的?
“我没事,他的尸体在哪里,快带我去。或许还有救。”
“你到底怎么了?是受伤了吗?说出了我们帮你想办法。”古大力扶起付云,他也感觉到付云似乎哪里不对。
“我……我晕血!”付云勉强想到一个蹩脚的借口。
“晕血?你一个光灵竟然晕血,那之前猎杀飞蛇天天都是血怎么不见你晕。”连古大力都看出了这句话的破绽。
“那都是兽血,而且很快就过去了,昨天狗二的血流了一地,气味也大,所以我就晕倒了”
“是狗二把我们叫进来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你昨晚晕倒了。”
“他怎么说的?”付云问了个在众人看来极为次要的问题。
“他说我们走了之后你就晕倒了,他因为疼痛后来也晕了过去,醒来后看你还在睡觉就把我们喊进来了。”
耿明的眼神也不似原来那般温暖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耿明的眼眶有些红“我们只是个初级佣兵团,或许和你原来的团没法比,但他们每个人都像大哥哥一样待我,他们是我的亲人,他昨天是为了保护我和姐姐才受伤的,我们知道你实力低,可是敌人来的时候那些星者星狂实力的人都在外面,你做了什么。”
“我们不再是兄弟了。”古大力说完转身出了帐篷。他不是怪付云见死不救,而是气他对待兄弟不够坦诚,莫名其妙地虚弱晕倒却一直在找借口搪塞。
“是我得寸进尺了,你是雇主,我们不应该要求你做什么,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你送到奥尔特城,即便是任务无法完成,我也会死在你前面。”耿清说完头也不回拉着耿明离开了。
付云心中酸酸的,他不能说出真相,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更是为了狂风佣兵团剩下这些人的安全,一旦身份暴露,龙皇杀手用其他人的性命要挟,他没有把握救出大家。他对自己的治愈能力有自信,狗二一定没死,应该是被抬到其他帐篷治疗了。付云展开灵魂力探查营地,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顶帐篷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狗二。
他们对自己不错,既然明知是场误会那就不能见死不救。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那顶帐篷,推开两名调配草药的佣兵,和狗二四目相对。
世界是善良的,他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我跟他们说了,你当时也晕倒了。他们是不是不信?没关系的,一会儿我再跟他们解释。”狗二的话终于冲破付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跪在床边,决堤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一颗四品丹药塞进他的嘴里,掌心浓郁的金光像棉被一样盖在他身上。
“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付云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亲人,所作所为无非是谁对他好他对谁好,所以他更加珍惜那些来自陌生人的恩情,这种恩情包括理解、信任和安慰。比如驴子的信任、月儿的安慰和付洛天的理解,正是这些温暖的东西让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得以生存,尽管自己那对小小的肩膀上也扛着千斤重担,但是这些其实在他看来都不可怕,因为他始终坚信——再小的光芒也能驱散黑暗。
狗二的伤势太重了,半个身体被斩断,从皮肤血肉到骨骼经脉全部需要重塑,尤其是经脉的重塑远非外伤可比,付云睡了一夜仅仅只能维持正常活动所需,灵魂力的消耗岂是睡一觉便能彻底恢复的。他咬牙坚持,汗水和着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松软的土地被砸出一个小小的水坑……
三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狗二身上的光芒终于散去,付云再也支撑不起那副沉重的躯体,眼前一黑仰头倒下……
就在他的头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一双女人的手将他接住,集中精力疗伤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其实早就站满了人耿清、耿明、古大力、冯三、猴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双双饱含希望的眼睛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送他回去休息吧,大力、猴子你们两人以后遇到大战一定要寸步不离保护他。”耿清将付云交给古大力后继续说道“他的状态不对,云四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为什么不说呢,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这么虚弱。”
“是不是狗二的伤势太重了,这样的伤正常来说是绝无活路的。”耿明是最相信付云的人。
“今天的昏迷可以理解,可是昨晚他什么都没做,场面也并不血腥为什么狗二说他会直接晕倒。”
“是不是狗二骗了我们。”
“也许吧,但这说得通吗?难道你真的相信云四是因为睡觉不给狗二治伤吗?”
“他为佣兵团做了那么多,若真是为了躲懒,当初干嘛还辛辛苦苦地提炼飞蛇精血呢,直接用魔核维持法阵运作不就是了。”
“是啊,我们又不懂炼器,他更没有必要承认自己会修理武器,要知道这样一来今后我们全团的武器修理都是他的事情了。”
一个个问号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
付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十天后了,耿清带人在伊尼城出手了部分魔核后简单补给一番就继续踏上了前往亚石港的路。
“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映入眼帘的是摇摇晃晃的车厢,依然是耿明陪着自己,其他人在外面步行。
“你睡了整整十天,我们现在已经过了伊尼城,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亚石港了。”
“十天!狗二怎么样了。”他记得自己昏迷前在给狗二疗伤。
“放心吧,他好得很,谢谢你。”
“上了船就离家不远了。”付云摸了摸耿明那一头红色的长发,其实他想说的是上了船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