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十来天,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整理秧田撒谷种育秧。周家人多又有拖拉机,一天功夫就把秧田整理好了。
周怀安和徐红兵、徐二春又去了观音大队一趟,帮着赵美娜姐弟把秧田平整好,苏大嫂又包下了教她浸泡谷种,撒种的活。
第二天,周怀安兄弟挑了草木灰和浸泡露白的谷种去了秧田边,周父将谷种倒进撮箕,周怀荣和周怀军端着踩进秧田,均匀的撒在分好的田厢上。
周怀安和周怀山在后面再撒一层草灰,他看着旁边田里油菜杆上饱满的油菜夹,“诶哟喂!再过半个月就要割油菜和麦子了,想想就脑壳痛!”
周怀山瞥了他一眼,“你咋不想还有半月,就可以吃自家的麦子磨的麦面了呢?”
“买的一个味道。”周怀安看了前面的周父一眼,小声说道:“三哥,要不我们还是请人割麦子和油菜吧?”
周怀山白了他一眼,“你个奸猴子,你自己咋不跟老汉儿说?”
周怀安耸耸肩,“我懒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农忙的时候,春燕和嫂子她们都出工干活,就三嫂没来……”
周怀山听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我晓得了,等会儿回去就跟老汉儿说。”
周母自从杨春燕满月后就搬到他家住,帮他带孩子收拾家务,周父也跟着老伴在他家吃。周家明说他奶就像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
父子几个把谷种撒好,周父又看了看秧田水,才收拾好家什往回走。
走上大路就遇到个来雇拖拉机帮忙犁田的村民,周怀安想到明天要去百草坪,便没答应。
挑着萝篼到家,老爷子坐在堂屋门口守着摇椅里躺着的小九儿,杨春燕在灶房做饭,见他身上都是稀泥巴点子,让他提着热水去洗澡。
杨春燕解开饭甑把里面化了油的油底肉切片炒了一盘野姜,见浴房门开了把汤盆里泡着洋芋丝捞出来,又炒了一份青椒洋芋丝端到桌上,一荤一素还有一叠红油泡菜,一盆水煮耙儿菜,三个人吃刚好。
她走到灶门口,“爷爷,吃饭了。”
“好,等我把摇篮推过来。”老爷子关上收音机,把摇篮推到了灶房门口。
周怀安擦着头发出来,“燕儿,山里那些厚朴花下月就要开了吧?”
“摘花的话要下月才多,采割厚朴皮这几天就可以去了。”杨春燕想到去年都是几房人一起去的,今年撇开他们不好,“等伱从百草坪回来,喊上大哥他们一起去。”
周怀安点了点头,“百草坪、百草坡那边也有厚朴树,我还要去问问王桢今年的收购价是多少?”
杨春燕想到后山和林场那些厚朴皮的品质,往后走极其难得,“怀安,今年的价钱要是不好的话,我们就把厚朴皮囤起来,等价钱涨上去了再卖,你看咋样?”
“行啊!上次王桢还跟我说,让我收到品质好的桑黄可以放放,等价钱涨了再卖,可惜一直都没有收到。”
“好东西本来就难得,慢慢来总会遇上的。还有,我们去年去方田采灵芝的那座山,前些日子下了雨,我想明天喊上大嫂二嫂一起去看看。”
周怀安蹙眉,“你去了小九儿咋办?”
杨春燕笑道:“你忘了家里有奶粉啊?九儿肚子饿了,让妈兑给他喝就行了。”
前两天她吃坏了肚子,给小九儿喝过两顿奶粉,小东西倒好养,给他啥就喝啥!
老爷子说:“不用喊你妈,我上次喂他喝过,晓得咋弄!”
周怀安只得点头,“好吧!我回来就去接你。”
杨春燕:“说不定啥都没有,早早的就回来了呢!”
“这可是你第一次上山,咋也要整个开门红撒!”周怀安把碗里的饭划完,就去门口看儿子去了。
他捏捏小九儿小鼻头,“幺儿,醒了,跟你老汉儿说两句婴语!”
小九儿睁眼看了看他,小嘴扁了扁,扯着嗓门哭了。
“啪~”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捏他鼻子做啥?”
“诶哟!”周怀安揉揉肩膀,讪笑道,“我没用力,就轻轻的捏了一下,小东西机灵的很,故意哭了告状的。”
“老子懒得跟你个哈儿说!”老爷子抱起小九儿,“跟你老汉儿说,我们只是不会说,又不是啥都不晓得!”
“噢、噢!”小九儿看着老祖,嘴巴嘬成圆形,说起了婴语。
老爷子得意的看向周怀安,“看看,我们小九儿多聪明!”
周怀安也得意的不行,“就是,咋不看看是哪个生的,我跟春燕都聪明,他能不聪明么!”
“啥都是你的功劳!”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明天还要出门,你赶紧去把猪喂了,收拾了早点睡。”
“嗯嗯!”
杨春燕已经把碗筷收拾好,将潲水倒进猪食里混着煮热了,六头猪一天天大了,食量也越来越大,得亏家里种的猪草多,不然全靠谷糠根本就不够吃。
过了一会儿,周怀山就来告诉他周父同意今年雇几个人帮忙收割油菜和麦子,已经去找几家油菜和麦子成熟的比他们的晚的人家去了。
周怀安听后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乐颠颠的把猪圈打扫了,又给狗子送了狗粮,把它们赶出去跑了一圈,才关上了后院院门。
想到今天的日子,就有些激动,这段时间天天找事做,累得像狗一样,头占到枕头就睡,也不晓得憋了这么久,有没有憋坏?
想到自己一激动就歇菜的毛病,恨不得给自己两下。
杨春燕洗了澡出来,见他在外面转圈,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晓得在说些啥,“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周怀安看着刚洗了澡,脸蛋嫩得像嫩豆腐的她,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老婆,今晚……嘿嘿!”
“懒得理你!还不去抱着小九儿,换爷爷去休息!”杨春燕剜了他一眼,转身把洗好的衣服拿去晾在楼上。
等她把衣服晾好,打了热水去房间,给孩子洗了屁股换上尿布,喂他吃奶哄他睡觉。
周怀安把摇篮搬进了房间,凑到母子俩面前,“幺儿,等下委屈你暂时在摇篮里睡会儿哦!”
嘴里说着儿子,眼睛却盯着杨春燕胸前,被她掐住腰间的软肉拧到八频道,“老不正经!一天天的脑子就想些不正经……”
“痛痛痛!你还抱着儿子呢!嘘嘘~小声点,等会儿又把儿子吵醒了……”
“滚!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杨春燕见孩子嘴巴扁了扁,伸手拍了拍他背心安抚着,“小九儿乖,咱们不理你老汉儿的,乖乖吃饱饱睡觉觉,长高高!”
周怀安见娘俩不理他,只得拿了一本书靠着床头看,眼睛盯着上面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
杨春燕等小九儿睡熟,把他放下也准备睡了,还没等她闭眼呢,就被周怀安抱住,灼热的气息袭来,就被他压在身上,还被扣住来了个火辣辣的热吻,手还不消停……
杨春燕拧了他一下,将他推开,“你手别乱动……”
“嘶~没乱动……”
“好啊你,跟你儿子抢口……”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周怀安便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燕儿,要不你还是休息一天,等我明天回来再去方田那边找灵芝?”
“不用管我,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别担心,有老徐和李武一道,再说我还带着枪呢!”
“嗯!”杨春燕想想还是起来,“我给你煮碗面,再煮几个鸡蛋,把碗柜里的腊肉给你切两块你带走路上吃。”
“不用!”周怀安压着她肩膀,把被子又给她盖上,“爷爷可能都把鸡蛋煮好了,我煮碗面吃了就走。”
杨春燕窝心的躺了回去,见他出去把门带上了。
周怀安提着鸡蛋和几块精瘦的腊肉,开着拖拉机在晒坝那接了李武和徐红兵,三人朝百草坪方向驶去。
拖拉机驶出柏油路,开上了去百草坪的山道,走了有大半个小时,到了一道缓坡前,只见路边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不知被谁砍倒、推下横卧在路中央。
周怀安脑海里浮现熊老二拦路抢劫那次,他踩下刹车,拖拉机停了下来,“卧槽~每次都用这招,难不成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李武看后也想到了,扭头看着他,“老幺,和熊老二他们那次一样!”
后面车斗里的徐红兵也站了起来,“老幺,昨晚又没有打雷下雨,树好好的咋会倒下来,我看不对劲!”
“对头!有人盯上我们了!”周怀安看着右边的树林,示意李武把座垫下面的步枪、猎枪还有木棍拿了出来。
他将猎枪递给车斗里站着的徐红兵,“冲腿打!”
“明白!”徐红兵端着枪虎视眈眈的看着林子里。
周怀安和拿着木棒的李武坐在驾驶台,安静的等着劫匪出现。
尖嘴猴腮的男人扭头看着四个同伙,“糟了,他们有枪!”
“我们也有枪!”圆脸男人看了看身边的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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