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回来,高兴的告诉两人,先生说孩子的八字很好,天生福禄厚重,从小就是个不愁吃喝的,惟一不足的就是五行缺水,给起个带水的名字就行!
杨春燕觉得这样起名字就简单多了,“怀安,你想想看有哪些字带水的?”
周怀安想了一下,“带水的字多得是,周家涛、周家清、周家河、周家海、周家洋……”他报了一场串带水的名字后,看着两人,“你们看在里面哪个合适?”
“周家涛和周家清都可以!”杨春燕对两人说道,“你们觉得哪个好,我们就用哪个!”
“周家涛好!”周母和周怀安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杨春燕也觉得周家涛不错,笑着摸摸孩子脸蛋,“那我们小九儿的大名就是周家涛咯!”
周怀安也高兴的抱起孩子,“小九儿,小家涛……”
周母见到做晚饭的时候了,“怀安,你去老宅看看,帮你老汉儿和爷爷挑几担水帮着把菜浇了,就喊他们回来吃饭。”
“妈!”周怀安忙叫住了她,“我丈母娘他们明天就来送三朝礼,他们有两桌人,明早我们得去县城买点酒菜回来。”
周母也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去县城回来就赶不上做晌午饭了!”她想了一下,“明天新河镇赶场,家里鸡鸭都有,我们去那买些肉回来。
等下我算一下要办几桌,再去喊一声厨子来帮忙办几桌酒席。”
“好,那就去新河买!”周怀安把孩子放杨春燕身边,跟着周母一起出了房门。
周母看到萝篼里的鸡蛋又多了,“老幺,你拿个本子来,把今天送月子礼的人家记下来,以后好给人还礼!”
“哦!”周怀安坐到茶几前,“本子这里就有,你报一下,我记下来。”
周母说道:“你三爸家,鸡蛋五十,母鸡两只,小孩毛线衣、帽子、鞋子一身,你大田叔家也一样。
你走后,徐书记家也来了,他家的礼重,五十个鸡蛋,两罐麦乳精,两罐奶粉……还有周怀金家、李武,李光明、李光辉家都来了。”
周怀安听到李武来了还没觉得啥,当听到连李光明、李光辉家也来了,“他们两家也来了啊!”
周母气呼呼的点头,“是啊!连他们两家都来了,你大爸家连个人毛都没看到。你三婶来前去找你大娘商量送月子礼的事,你猜人家咋说!”
周怀安毫不在意的笑道:“管他咋说,他们家不来我巴不得呢!”
周母撇了撇嘴,“你大娘说,他们家穷,送不起那么重的月子礼,就不跟你三婶他们比了,等家里的鸡再下两天的蛋,凑够十个再来送!”
周怀安:“以前周怀兴老婆生了,你不也送的十个鸡蛋!”
“前些年的十个鸡蛋跟现在能一样?”周母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那会儿我们家只能养五只鸡,那年抓回来的小鸡里面就有两只是公鸡。
老娘像伺候先人一样,把三只母鸡伺候大,下的蛋还要交一大半给供销社。送给怀兴家那十个鸡蛋,还是我东家求西家借,凑起来送过去的呢!”
周怀安:“那你咋不想想他家只有一个独儿子,我们家四个呢!”
“你个瓜娃子!”周母想起以前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掐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他家几个丫头嫁出去,我们家不也要去送三朝啊!
最可恶的是,你三嫂生小琳的时候,他家才送了五个鸡蛋来,还有三个是寡鸡蛋!”
“亏了就亏了吧!”周怀安劝道,“你看老汉儿现在都不理他们家了。等会儿他回来,你就不要提月子礼的事了,就像现在这样,保持名义上的叔伯关系就成了。”
周母想到自从上梁酒周大春说了那些话,还有玉梅回家李银福在外面说嫌话伤了老头子的心后,他就再也没理过大房那几口了,想想觉得这样也挺好。
“好,不提那些,以前我们穷成那样都亏得起,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周怀安笑嘻嘻的夸赞道:“难怪我这么大气,搞了半天是从我老娘这儿遗传的!”
“油嘴!”周母乐滋滋的起身做饭去了。
周怀安骑着自行车朝老宅走,到大路就看到熊老幺从去老宅那条田坎路出来,上了大路朝熊家方向走去。
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这杂碎啥走那边做啥?他家好像没有地在这边啊?”
周怀安到了老宅,见院门关着,他把自行车锁在院门口,转身去了屋后菜地。
走到地边,见老爷子和周父还半蹲着栽菜秧,“爷爷、老汉儿,要栽完了么?”
“去吧!”周父指了一下脚下那厢地,“就这一厢地了,你先去挑水来把菜浇一遍,我栽完了就去帮你挑。”
“好嘞!”周怀安挑起放在田坎上的粪桶朝水沟走,舀满水挑着回来把菜地浇了,又去沟边舀了一挑水,挑着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李银福从院子里出来。
他装作没看到,目不斜视的闷头往前走。
李银福看到他眼前一亮,挤出笑容上前,“老幺现在还真的不一样了,这么勤快你妈睡着都会笑醒!”
尖酸刻薄的李银福啥时候会好好说话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怀安看了她一眼,“不勤快点吃啥,又没人送钱上门!”
“是啊!老幺现在是真的醒事了哈!”李银福讪讪的笑着,“你家春燕生啦?”
“生了!”周怀安挑着粪桶径直往前走。
李银福想想追了上去,“老幺,你等一下,大娘想问你件事!”
周怀安放下粪桶,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大娘,你没看到我挑着这么重的东西啊?麻烦你要说啥一次说完。”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娘忍你!
李银福赔笑道:“大娘想问问你,今年还收那个红菌子不?”
周怀安眼前忽然闪过熊老幺的身影,脑子里灵光一闪,淡笑道:“咋了?大娘这么早就有红菌子卖啦?”
李银福听他的语气不禁有些心虚,呵呵干笑一声,“还没到菌子天,大娘哪来的菌子哟!我想着今年你要收的话,我们早点上山去捡,也好把欠你三嫂的钱还了不是。”
周怀安讥讽道:“那我得跟我三哥说一声,省得他想到那两百块就气得找我三嫂干仗!”
李银福讪笑道:“你敢跟老三说一声,大娘都记着的,今年卖了菌子就还给他!”铁公鸡,挣了那么多钱,还记着那两百块!
周怀安听后愈发觉得他们有鬼,“要得,我等会儿回去就跟他说!”说罢假装要走。
“老幺!”李银福忙叫住了他,“那你今年还收红菌子么,价钱和去年一样不?”
周怀安停下摇了摇头,“今年啊!就算要收也不是去年的价钱咯!”
“咋了?”李银福一脸惊诧的看着他,“还要涨价啊?”
看她的样子,听到涨价一点都不高兴!不是跟熊老幺那杂碎勾搭在一起,打算抢我的红菇生意,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涨价就好了!”周怀安不咸不淡的撂下一句,挑起粪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死二流子,到底是涨价还是跌价,你倒是说个明白撒!
李银福看着他,暗自啐了一口,低声咒骂,“什么东西?不就是挣了两个钱么,连姓啥都忘了!”
周大春出来,见她站在那看着二房那边,“你咋还在这,家里还等着你买盐巴回来炒菜呢?”
李银福转身走到他跟前,“我跟你说,刚才我遇到老幺了,他说……”
周大春忙瞪了她一眼,“回去说!”
“哦!”李银福跟着他回到院子,走到靠着椅子翘脚半躺着的周怀兴跟前,把周怀安的话对他说了一遍,“你说他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涨价还是降价啊?”
周怀兴听后让她把她和周怀安的对话又学了一遍,想了一下,一脸肯定的说:“二流子的意思是,那边今年要降价收红菌子!”
李银福点了点头,撇嘴道:“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两三分钱一斤收,那些人都跑的毛飞,还给一块钱一斤,真是个败家子!”
“降价好啊!”周怀兴激动的站了起来,“要是照去年的价钱收,一块钱一斤我们那点本钱最多就收五六百斤,就算和熊老幺合伙……”
“怀兴!”周大春喊了他一声,“你真的要跟熊老幺合伙收草药,还把老幺收红菌子的事告诉他啊?”
熊老幺来找过他们几次了,说要跟他们合伙收草药卖,还说已经找好老板了。
怀兴却觉得他们又认不得几种草药,还不如抢老幺收红菌子的生意,那生意应该和收块菌卖一样,有大赚头。
怀兴晾了熊老幺几次,今天才跟他说,他晓得周老幺还有一样赚钱的门路。
让他带他去见药铺老板,等他确定真的有后台老板了,跟他把协议签了,就告诉他,周老幺手里另外一个和收块菌一样赚钱的买卖是啥东西。
经过上次那事,怀兴做事比以前老练多了,但他总觉得熊家人不是良善之辈,害怕到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候要被老汉儿收拾不说,还要被二房、三房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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