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芙身披孝衣,在京城这两年多,肌肤养得白皙透亮,同谢希暮印象中初见时相比,现如今的姑娘完完全全成了京中名门闺秀的模样。
只是女子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这几个月以来,都是谢乐芙伺候谢端远,直到临终的这一刻。
“怎么了?”
谢希暮驻足,见谢乐芙正欲起身,随即伸手将人搀扶起来。
跪了好几个时辰,谢乐芙腿脚发软,控制不住地往下跌,好在谢希暮搀扶得快,踉跄几步后便重新站稳。
“是不是累了?”
谢希暮摸了下谢乐芙的脑袋,柔声说:“我扶你下去歇息。”
“你陪我回一趟院子吧。”
谢乐芙回头,看了眼张木华和贺容瑜。
张木华看了眼贺容瑜,二人识趣站在原地。
“希儿,你陪谢二姑娘回去吧,我们正好帮你们招待一下客人。”
正好赵宗炀前来上香,本是登基大典在即,他还抽空来谢家,众臣见了自然也明白谢家对于储君的重要性,纷纷跟着磕头上香。
谢希暮同赵宗炀打过招呼,才跟着谢乐芙回万福院。
“二婶,你等我一会儿。”
谢乐芙说完便转身入了主屋,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拿了个小盒子出来。
“这个,是老族长让我给你的。”
谢希暮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谢端远会给她留东西,将盒子打开,是一个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子,镯子内侧刻着一个琅字。
“这是……”
“老族长说过,这是谢家老将军,就是祖父留给二叔夫人的。”
谢乐芙想了想,有些犹豫,“二婶,老族长同我说,先前对你所作所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老了,脑子也糊涂了,
希望你和二叔能好好地过一辈子,他托我给你道个歉。”
这几个月,其实谢希暮的伤早就养的差不多了。
可谢端远自打病后,谢希暮一次都没来看过老人家。
就算是谢识琅解释说,谢希暮的伤势还没好。
其实谢端远心里也明白,她心里还记怪着他。
谢希暮将盒子好生盖上,随即点了两下头,“待来年清明,我们一家去看望他。”
谢乐芙点头,握住她的手,“你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都很高兴。”
谢希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阿芙长大了,你放心,待过阵子,我在江南小院收拾好,就回谢家来住,总归这是我的家。”
等出了府,谢识琅和赵宗炀正在台阶之处谈话,谢希暮走近,二人齐齐转过脸来。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赵宗炀关心。
谢识琅覆住她的手,轻声嘱咐:“夜里盖好被子,不要贪凉饮冷水,莫要着凉了。”
“知道了。”
谢希暮反握住他的手,“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谢端远下葬之前,谢识琅都要留在谢家操办事宜。
又要有好几日不见,夫妻俩之间难免要说些体己话。
张木华看不下去了,撩开车帘喊话:“谢识琅,你放心,你不在你媳妇儿能过得更好,我们都给她保护得稳妥的。”
先前都是谢识琅陪着谢希暮用晚饭,而今三个姑娘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妥帖。
唯一有些不对劲的,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的萧焕。
“晓真,你去把将军叫出来。”谢希暮笑看了眼贺容瑜。
晓真连忙应声,转身离开的时候,阿顺从外头快步进来,面色凝重。
“夫人。”
谢希暮一眼就看出了不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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