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面红耳赤,“胡说些什么,你…伤还未好,最好不要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噗——”
谢希暮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就知道逗这人会是这种反应。
谢识琅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你同他说什么他都认真,当然,这也是她觉得他可爱的一点。
“夫君,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分明男子年纪轻轻,可有时板起脸来真像个年逾花甲的老头。
“我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谢希暮直起身子,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放心,在我伤口未愈的时候,我是不会动你的,别害怕。”
“……”
谢识琅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话怪里怪气的,二人之间的角色关系怎么颠倒成这样了?
“那你将那些东西放我床上做什么?”他气闷道。
她眨了眨眼,“只是让你提前学习一下罢了,十郎不是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吗?
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多方法,你学会了,到时候也不必临阵磨枪了。”
“你……”
谢识琅很想说小姑娘不知羞,但话到嘴边,又不服输地牵起唇,朝她冷笑:“谁说我需要临阵磨枪,夫人恐怕不知,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都是无师自通。”
谢希暮一愣,只见男子将床上那些书本都装进了杨氏带来的空箱子里,不知从哪寻到了一把铜锁,将东西锁好后,让阿梁搬去了库房。
钥匙也不知道被这人塞到了哪里。
这场闹剧便这样匆匆结束。
谢希暮本还想多拿诸如此类的事情逗逗谢识琅,可不等她出马,谢识琅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康王的供词已经相当完整,他始终咬死是张家逼他造反,赵启多为不相信的。
张家指使康王的动机在赵启心中始终立不住,且赵启心中,张贵妃和张家这些年安安分分,张贵妃的父亲张锋不是重臣,却也为了朝廷做了不少事。
赵启最终做出的决定只能是尽早处理掉康王。
先前御史台同刑部有过交接,不过此事赵启交给了谢识琅,那最关键的决策始终需要谢识琅来做。
一连十余天,谢识琅都同御史台连同刑部、大理寺商定罪名,终于将康王送上了断头台。
行刑那日,谢识琅没有去刑场,只听说康王最后死之前喊了几声幼女的名字。
从此,张家分支一族就此没落。
而赵昇也早在几天前就连同户部一块将赈灾钱粮南下。
自打菀娘离开一品居后,晓真便在外挑了个新任掌柜来主理一品居。
那掌柜姓钟,店里人都称他一声老钟,这日趁着谢希暮恢复了许多,晓真特意带老钟来江南小院见过。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息,谢希暮伤口结痂,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只是步速需得比寻常人慢些,晓真领着老钟等在院内。
谢希暮亲自去见的人。
老钟年逾而立,生得忠厚老实的模样。
不过听晓真说,老钟做生意有十多年了,比寻常生意人更加敏锐,经他接手后的一品居,生意不仅没有一落千丈,反而水涨船高。
听说老钟还想出了好几个新点子,一品居近来的回头客越来越多。
谢希暮打量着老钟,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站在院子里,主人家没有说话,他也不抬起头。
“钟先生?”
谢希暮微笑,启声道:“听说您做生意是把好手,将我铺子打理得越来越好了。”
老钟这才略略抬眼,虽然他事先了解一品居东家并非寻常人,可被晓真领到这处宅子后,才是真正的大为震撼。
眼前的姑娘不过十八九岁,美貌惊人,通身气宇尊贵逼人,老钟在生意场上盘旋这些年,一眼就能瞧出这姑娘身份不简单。
老钟进府邸前也瞧见了,上头并未挂牌匾,此地大约是处别院。
光是一处别院都如此奢雅不凡,他不敢揣测这姑娘的家世到底有多赫人,恐怕家中是有人在官场上站住脚跟。
“东家谬赞,小的惶恐。”
面对这样尊贵身份的人,老钟只能越发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人头都要落地。
“钟先生先前也是做生意的?”谢希暮询问。
晓真搬来了一把宽面椅子,上头垫了金丝软枕,供女子坐下说话。
老钟只瞧了一眼,便匆匆挪开视线,“是,之前做些小本生意。”
晓真笑道:“钟先生倒是自谦,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您还出过海做生意。”
谢希暮噢了声。
老钟忙道:“比不得一品居生意尊贵,也就是出海运些绸缎锦布,风里来雨里去,干的是辛苦活儿。”
谢希暮笑了笑,“一品居生意多时也累人,我先前那位管事回老家了,接下来的生意恐怕就得托付给钟先生。”
老钟躬身作揖,“东家放心,我没别的本事,做生意还有些门道,一定尽全力帮东家管好。”
说罢,老钟将怀里的账册递给谢希暮。
“东家,这是近一月以来的账目,还请您过目。”
谢希暮牵唇,将账册都推了回来,温和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钟先生心里有杆秤就好。”
老钟也从未碰见过这样宽和的东家,一时间心里都有些感动,做生意的人最不喜欢被人束缚住手脚,谢希暮如此,也是给了老钟更多的发挥空间。
同老钟碰过面,谢希暮大约也摸清楚此人秉性了,命晓真将人送出去。
晓真瞧着中年男人越走越远,才转身回府。
殊不知邻近的巷子里出来了一个年轻丫鬟,瞧了眼老钟怀里抱着的账册后,走近询问:“先生家可是卖衣裳的?我家夫人到了春日还未量体裁衣,不知您是什么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