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神情呆滞,整个人被小姑娘逗得面红耳赤。
偏偏谢希暮一脸无辜,将足收了回来,放在了床榻上,还好像在同他邀功一般,“这样就擦干了。”
“你……”
谢识琅俊脸涨得通红,腾的一下起身,兴许是觉得荒唐,又或是从未想过谢希暮会这样…勾引他。
他甚至无法识别出,小姑娘究竟是不是在勾引他。
“我……”
他口舌恍若打结,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谢希暮眨了眨眼,眸底似乎含了一汪澄澈见底的春池,撩人心弦。
“怎么了呀?你都没有泡脚,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热的?”
说着,她的手伸了过来,即将要拽住他的腰带,“哎呀,你这衣裳都被我弄湿了,来,你脱下来,我给你擦干。”
谢识琅先前是不明白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如今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这分明就是在报复他方才说她娇气的话。
“……”
他退后了两步,避开她拽住她腰带的手,赧颜汗下,“你不要太过分了。”
谢希暮托着腮,直勾勾盯着他,还想去扯他衣带,“你说什么啊?什么过分?我这不是好心嘛。”
谢识琅死死拽住自己的腰带,倒像是话本子里写的贞洁烈女,“你别…这样。”
她险些憋不住笑,“你是不是害羞了?好好好,我不碰你腰带就是,那你上床来吧,我困了,咱们休息。”
谢识琅瞳仁放大了一些,慌乱地瞄了眼她。
她倒是气定神闲,身上又有葵水,再让他像昨夜那样抱着她睡觉,他非得要发疯。
“不要了。”
他躲避她的抓拽,抱上水盆就往外逃,“我还有公务要看,先回偏房了,你早些睡。”
话音落下,方才还不敢瞧她的男子已经落荒而逃。
只听偏房传来屋门开关的动静,谢希暮没忍住笑了出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便听见阿梁抬水进偏房,供男子沐浴。
“……”
翌日晨,风和日丽,谢希暮葵水快走了,加之天气暖和了些,身上也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晓真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洗脸梳妆,一边对她道:“丞相一大早就去了给您置办的宅子隔壁。”
谢希暮自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识琅将包必带回了京城,以防赵昇发现,故意没有押至刑部亦或是大理寺,这种赵昇可以动手脚的地方,而是在先前给她置办大宅子旁边,让阿梁租赁了一间小屋,派了谢家暗卫轮流看守。
今日一大早谢识琅就去了那小屋,不用想就知道是去审人了。
“奴婢悄悄跟了过去,在外头听见了好一阵惨叫声,估计丞相下手不轻。”晓真悄声道。
谢希暮无甚表情地嗯了声。
“丞相今日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人来求见。”晓真道:“是三皇子。”
谢希暮笑了笑,意味不明,“来求情的。”
晓真耸了耸肩,“可惜丞相没有见他。”
谢希暮丝毫不觉得意外,谢识琅本来就对赵昇不感兴趣,加之他的性子本就是个不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人,自然不会驻足为赵昇停留。
“先前三皇子都是来找您,现在却来求见丞相了。”晓真嘟囔。
谢希暮对着镜子描眉,均匀地给脸颊上胭脂,“你知道为什么吗?”
晓真想了想,“三皇子急了,先前找夫人您试探,结果一无所获,还赔上了那些美人,知道从您这儿没法子下手,又怕包必泄密,故而才来找丞相。”
“有长进。”
谢希暮满意地摸了摸晓真的脑袋,“时间耽搁了太久,赵昇迟迟没有查到包必下落,担心包必会招供。”
“那您觉得包必会招供吗?”晓真好奇。
谢希暮抿了下口脂,并未曾多想,“会。”
从那日在府衙谢希暮就看出来了,包必不是个挨得住的,即使忍过一时,包必应该也撑不住谢家的刑罚。
今日郝长安去国子监上任,自然也就由谢识琅同静思阁讲课。
谢希暮掐着时候,在午课后的休憩时间去送糕点、茶水。
彼时静思阁内确实已经休息了,谢希暮走到门前便瞧见赵柔特意拿着课本到讲堂上请教谢识琅。
二人并排站在高处,女子面露崇拜,男子专心解惑,瞧上去倒的确有些般配的意思。
“二婶婶,你来啦——”
谢乐芙坐在下头刻意抬高了音量,等谢希暮瞧过去,姑娘正皱着眉给她使眼色,像是十分嫌弃靠近谢识琅的赵柔。
“我估摸着到了休息的时候,给你们来送糕点、茶水,解解乏。”
谢希暮将东西交给阿顺,配合着分发下去。
高台上,从女子一迈进门槛,谢识琅的余光就不由自主粘在了女子身上,奈何对方分发糕点很是认真,都没注意他的眼神。
“四公主,这是您的。”谢希暮将最后一份递给赵柔。
赵柔和颜悦色地接过来,“夫人总是这般贤惠,本宫算是明白,母妃为何执意让本宫来谢家念书了,每次瞧见夫人,本宫都要自省,多向夫人学习呢。”
谢希暮回之微笑,只听赵柔讶异了声:“夫人没给相爷准备吗?”
不等她回答,女子便捧着自己的那碟子糕点,径直走到了谢识琅身边,将糕点递了过去,巧笑嫣然,“相爷,要不您吃本宫这份吧?”
赵柔身量娇小,站在比她高了一大截的男子身旁,还真衬出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意思。
阁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三人身上,赵柔没有搭理谢希暮,而是端着糕点靠近谢识琅,一副举案齐眉、恩爱有加的模样,比起站在台下的谢希暮,此刻的赵柔反倒更有谢家主母的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