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山？”苏时雪微微睁大了眼，看向骑着神兽从天而降的少年。
“掌门！我……啊！”
墨无一拱脊背，把萧雪山从背上甩了下来，低下硕大的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柳明珠的问风鞭即时赶到，灵蛇一般缠上了段卓的身体，将仍被墨无踩在脚下的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苏时雪缓步走到狼狈不堪的段卓身前，居高临下望着他：“段峰主，想让本尊看什么后果？”
“你……你别太过分！”段卓被虎掌和问风鞭两下压制着，拼命挣扎无果，只能面红耳赤地怒骂。
苏时雪“呵”地冷笑一声，在只有她能看见的位面，调出一张‘灵光一闪’卡。
手指即将触碰卡面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刚绑定系统时，系统给她的那句‘温馨提示’。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以往无法挽回，以后尚能补救吗？
苏时雪透过虚幻的半透明卡片，冷冷凝视着段卓。他头顶上的进度条是毫无疑问的漆黑，崇敬值显示在-46。
她关掉卡片页面，缓缓俯身凑近段卓，将他脸上羞怒的神色尽收眼底，轻声问：“段峰主，想活吗？”
段卓急促地呼吸着，似乎在竭力忍着怒气，一双眼隐隐发红，透着不甘与嫉恨。
苏时雪并不急着催他，只垂着眼帘与他对视。
良久，段卓猛地泄了一口气，落败般地移开了眼神。
“本尊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苏时雪见他败下阵来，满意地笑了笑：“若再不老实，死得痛快都会是你的奢望。”
她直起身来，神情恢复了淡漠，扬声道：
“今日大家来得正好，本尊有几件事要吩咐。第一，徐峰主的弟子，可以自主选择转投任一峰主门下，包括本尊。”
她扫了一眼原本还面带愠怒、得知真相后又一脸茫然的徐长峰弟子们，又继续开口：“第二，自今日起，云清宗实行新的考核机制。”
一语落下，方才还因为陡然紧张的场面而屏气凝神的众弟子又开始交头接耳。
“……什么？”
“新的考核机制？”
“可是咱们宗里，不是连月考核都荒废许久了吗？”
“真的假的……”
苏时雪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垂眸深思，回忆着她在成为全职作者之前，在一家私企打工的经历。
那家公司的考核机制很变态，但管用。
她在心里盘清楚之后，慢条斯理开口：“第一，每日打卡。每人每天要花费4个时辰在修炼上，方式不限、起止时间不限，由各位峰主监督。有意见吗？”
苏时雪顿了一会儿，扫视一圈，看到众人皆露出整齐划一的诧异神情。
她在心里笑了下，知足吧，她这可是弹性修炼时间，人性得很。
“第二，日报。每人每日以书面形式总结修炼进度、当日修炼内容、次日修炼计划，以及遇到的问题，上报给各自师尊。明白吗？”
所有弟子和峰主都惊呆了。
“这……”向梦一脸惊讶，“这一条条的，你是从哪儿学来？”
“偶得高人指点。”苏时雪扫了她一眼，随口编了个来由，继续道：
“第三，七日一小测。每七日，各峰主自行考核弟子，并指出现存问题，列出后续修炼计划，而后汇报给本尊。你们五个，能做到吗？”
她走到几位峰主面前，先是扫了眼仍愤愤不满的段卓、一脸事不关己的曲南归，又看向听得极为认真的向梦和柳明珠，最后视线落在一脸谄媚的沈苍年身上。
“某定能做到！”沈苍年第一个开口，邀功之色十分明显，“掌门既有指令，某必当字字听从！”
柳明珠微微有些诧异，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之人似的：“掌门，你认真的？”
“当然，”苏时雪望向柳明珠，“柳峰主不信吗？”
柳明珠与她对视几息，而后突然笑了，明艳五官一下子开出花来：“明珠并非不信，只是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苏时雪也跟着轻笑起来，这是在内涵她？不过，她非但并不生气，还很舒心。
她知道，柳明珠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快意女子，且全心全意地在乎宗门。不管是质疑她的做法、还是说出不饶人的话，柳明珠本质上只有一个目的——为云清宗好。
而且，最让苏时雪开心的是，不知何时，柳明珠头顶上的进度条从黑色变成了金色，崇敬值显示在10。
“还没说完呢。”苏时雪转开视线，“第四，本尊会随时抽查任何人的修炼成果，不要试图糊弄本尊。每月末进行考核，全宗门的后十名弟子惩罚，第一名有奖。”
“后十名惩罚？以往的月考核，不都是设置通过线吗？”
“若是我已经尽全力修炼了，可别人比我更拼命，还是把我比下去了怎么办？”
“这不公平啊！那几个师兄师姐们本就天赋好，修炼时日也长，如此一来，得奖的总是他们，受罚的总是我们！”
“对啊，不公平！”
众弟子嘀嘀咕咕地讨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统一，异口同声说着不公平。
苏时雪静静望着他们，直到抱怨的声音逐渐小了，才慢条斯理开口：
“问玄宗三位长老，围攻本尊的大弟子一人时，讲公平了吗？”
所有弟子愣了。
“数万魔修对阵本尊一人时，讲公平了吗？”
方才还忿忿不平的众弟子们缓缓低下了头。
苏时雪对他们先前的抗议毫无怒意，平静如水：
“你们就像雏鸟，一直活在安全又舒适的鸟窝里。”
“你们以为，所有虫子都是乖乖等着你们去叼的，所有枝头都是离地面很近、不会让你们摔死的。”
“可惜没有鸟窝能让你们躲一辈子，若你们不拼命长大，鸟窝外的飓风、老鹰或者猎人，会逼着你们长大。”
“他们可不会跟你们讲什么公平。”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轻笑，像是在讲童话故事，“还有什么意见吗？”
“掌门……”一个弟子小声开口，“请问，后十名的惩罚是什么？”
苏时雪抬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招，体型庞大、外表狰狞的不知神便一步跨到她身后。
“后十名弟子，每人需与它在练武场上对战半个时辰。”
提问的弟子并不认识这个战神傀儡，上下扫视了一眼，察觉不到太多的灵力流转，只觉得这是个大块头的铁皮巨人，便小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苏时雪耳尖地听见了他的话，挑眉问道：“你叫什么？”
“清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