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
上京城(今北京)。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朱云腾洗漱完成后,随意从房间喊来了随从。
“启禀大人,现在已是六月初了。”
“六月了么?两个月了……”朱云腾坐在了客房餐桌前,开口道:“辽国皇帝陛下允许我们觐见了么?”
“启禀大人,昨晚耶律大王传来消息,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觐见了。”随从恭敬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朱兄弟最近几日在上京城中可得悠闲?”
随着一声爽朗大笑,客房的门陡然被推开。
正是一身锦袍的耶律大王耶律察割。
朱云腾连忙起身行礼,脸上带着一丝拘谨,只见他身着一袭绣着云纹的青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镶着白玉的黑色腰带,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幞头,显得文质彬彬又不失庄重。
他说道:“耶律大王,这几日虽在上京城中,但心中一直牵挂着觐见之事,实在难言悠闲。”
客房中,雕花的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色彩鲜艳的辽国风情挂毯,地上铺着厚实的羊毛毡子。
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散发着淡淡的松香气息。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枝娇艳的花朵。
桌上还放着一尊造型独特的铜质雕塑,栩栩如生。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远处的街道上还有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耶律察割大步走进来,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袍,袍上绣着象征着尊贵的金色狼纹,领口和袖口镶着细密的貂毛,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宽大腰带,靴子上的马刺闪闪发光。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双深邃的眼睛中透着精明与果断,但当听到朱云腾的请求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思索。
他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爽朗地笑道:“朱兄弟莫要如此紧张,来,坐下说。”
两人坐下后,耶律察割目光扫过房间,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头看向朱云腾,说道:“你们此番求见我朝皇帝,究竟所为何事啊?”
朱云腾拱手,眉头微微皱起,一脸诚恳地说道:“大王,如今后周与我朝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我等前来,是希望辽国能从中斡旋,平息战乱。”
耶律察割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中暗自思忖:这中原的局势对我大辽究竟是利是弊?嘴上却说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大辽为何要帮你们?”说着,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
朱云腾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说道:“大王,若能止战,我朝愿与大辽通商友好,互市互利。且我朝也定当对大辽有所表示,以示诚意。”
耶律察割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然后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也不能轻易做主。
不过,我会在皇帝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朱云腾听到这话,心中先是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但紧接着又担忧起来,毕竟耶律察割没有给出明确的承诺。
他暗暗思索:这耶律大王态度模棱两可,看来还得再下些功夫。
但面上仍感激地站起身来,深深作揖,脸上露出一丝希望的神色,说道:“多谢耶律大王,若此事能成,大王之恩,我朝定当铭记。我朝皇帝愿意效仿石敬瑭,对辽国称臣纳贡!”
耶律察割虽然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但是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
耶律察割究竟是何人?
耶律察割是明王耶律安端之子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侄子,辽国宗室。
耶律察割擅长骑射,大同元年(947年),因辅立辽世宗之功,被封为泰宁王。
但是,通过最近几次的打交道,朱云腾深知耶律察割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相与。
“事不宜迟,你且收拾一下。今日下午,会有消息传来!”耶律察割端坐下来,喝了一口马奶酒,表面依旧是云淡风轻。
“多谢大王!”
朱云腾喜不自胜,自当应允。
朱云腾赶忙应道:“那我这就去准备。”说完便匆匆转身,却又似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耶律大王,不知此番可有几分把握?”
耶律察割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莫测,说道:“这要看你们的诚意究竟能到何种程度。”
朱云腾神色一紧,连忙说道:“大王放心,我朝的诚意绝对十足。只是这其中的分寸,还望大王多多提点。”
耶律察割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哼,那就要看你们皇帝的表现了。”
朱云腾咬了咬嘴唇,再次拱手作揖道:“大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大王的期望。”
耶律察割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好,那本王就等着看。你且去吧。”
朱云腾前往后院,命人拿出珍藏好的宝贝,打算下午以便拉拢宫中大臣。
耶律察割独自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这中原的局势复杂多变,若能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倒也不枉费这番心思。”
下午时分,消息果然传来。
耶律察割的心腹急匆匆地跑到耶律察割所在的别院,额头上满是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大王,情况有变!”
耶律察割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喝道:“怎么回事?”
那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道:“听说朝中有人反对我们的请求,认为不该插手中原之事。”
耶律察割皱起眉头,来回踱步,片刻后说道:“此事本王自会处理。”
说罢,耶律察割收拾行装,道:“先切莫声张,待本王从宫中回来,你再去通知汉使不迟!”
耶律察割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皇宫。
皇宫巍峨壮丽,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红墙黄瓦之间,守卫们神色肃穆。
耶律察割走进大殿,只见辽国皇帝耶律阮高坐在龙椅之上,他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思索。
耶律阮的嘴角紧绷,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
他身着华贵的龙袍,上面绣着的飞龙栩栩如生,皇冠上的明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殿中,巨大的香炉中升腾着袅袅香烟,香气弥漫。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书画,描绘着辽国的壮丽山河和辉煌战绩。
宫女们垂首而立,手中捧着玉盘,盘中盛放着新鲜的水果。太监们则恭顺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耶律察割连忙跪地行礼,恭敬地说道:“陛下,臣耶律察割拜见陛下。”
耶律阮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耶律察割,说道:“察割,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耶律察割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陛下,近日那后汉使者前来,请求我大辽册封他们皇帝。”
耶律阮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你如何看待?”
耶律察割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思忖:陛下对此事颇为谨慎,我定要小心应对,方能说服陛下。
他说道:“陛下,臣以为这对我大辽来说,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能借此掌控中原局势,我大辽必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耶律阮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目光游离,似在权衡利弊。
耶律察割继续说道:“陛下,那些大臣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困难,却未看到长远的利益。若我大辽能在此时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定能让周边各国对我们更加敬畏。”
耶律阮看着耶律察割,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耶律察割再次跪地,心中忐忑,但仍强装镇定,说道:“陛下,臣愿亲自前往中原,探查局势,为陛下制定出万全之策。臣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耶律阮沉思片刻,说道:“可以。稍后便有旨意传下!”
耶律察割心中一松,但仍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臣静候陛下的旨意。”
“皇弟,你先下去吧。”
“是!”
……
公元951年六月(辽天禄五年),辽世宗耶律阮下旨,册刘崇为大汉神武皇帝,刘崇亦更名刘旻。
同时下令,辽国上下备战,定于今年秋收之后(九月),联合北汉,耶律阮御驾亲征,攻打后周。
与此同时,憋屈许久的朱云腾也收到了此消息。
然后,秘发电报,告知在澶州的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