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将擒获的细作带到了审讯室。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林威坐在一旁,神色严肃地看着被捆绑着的细作。
“说吧,把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林威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细作们面面相觑,却都紧闭着嘴巴,不肯吐露一个字。
“哼,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威微微眯起眼睛,“王北伦,把你新学的手段拿出来给他们见识见识。”
王北伦嘿嘿一笑,走上前来。
“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交代,免受皮肉之苦。”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示意狱卒准备好行刑工具。
细作们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还是倔强地保持沉默。
王北伦见状,有些恼怒。他一把抓住一个细作的衣领,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这些刑具可就要在你身上试试了。”
那个细作颤抖了一下,但依然咬紧牙关。
林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王大人,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你看着办吧……”
说完,林威便转身离开了阴暗的牢房,同时还不忘记给自己身上喷洒一些消毒水。
毕竟,这些细作当时可是和感染瘟疫的平民一同进入的城中。
林威还没走多远,地牢中便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
晚上。
林威的临时公房。
还未进门,便传来了王北伦的大嗓门,“他奶奶滴,非得俺使出压箱底的手段,才肯招供!这群辽狗还真以为咱爷们儿是使不动刀子的公公!”
“王大人,先别得意。说说他们都招了些什么。”林威收起了柴荣自东京发来的密信,轻声问道。
王北伦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这些细作招了。此时,朱云腾和萧图尔罕纠集了黑风部和白鹿部残部在阴地关肆虐,截杀了不少辽狗和北汉丘八。真是大快人心呐!!”
林威闻言,心中一喜。
如今不知何故,电台联系不上朱云腾,林威心里还在挂念。
如今得知他安然无恙,还在敌军后方弄出不小的动静当下心中石头算是落地了。
这时,一旁的王朴说道:“王大人,他们可还说了其他有用的信息?”
王北伦哈哈一笑,说道:“这就不得不说上次天罡地煞突击队了。打中了敌军将领耶律齐的臂膀,如今久久得不到有效医治,听说正打算卸了膀子呐。”
林威顿时一乐,连忙问道:“那今日城下指挥的将领是何人?”
王北伦急忙答道:“此事倒不用问他们。俺当时在城上看的真切,是那侄皇帝刘崇如今的皇太子,刘承均。”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猛灌了一口,接着说道:“如今,听那细作口气。如若不是刘承均瞎指挥,他们也不会被擒住,没准儿,这会儿敌军正窝里斗呢。”
林威听后,微微思索片刻,说道:“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王朴,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利用这个局势?”
王朴皱着眉头说道:“大人,敌军内部出现矛盾,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趁机加强城防,同时派人去打探更多关于敌军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尝试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乱阵脚。”
林威点点头,说道:“有道理。郑宏,你立刻派人去密切关注敌军的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回报。”
郑宏领命而去。
林威又看向王北伦,说道:“王大人,那些细作可还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王北伦想了想,说道:“大人,他们还说,朱云腾和萧图尔罕在阴地关似乎得到了一些当地百姓的支持。那些百姓对辽狗和北汉丘八的暴行早就不满,所以愿意帮助朱云腾他们。”
林威眼睛一亮,说道:“这倒是个好消息。”随即,喃喃自语道:“如果此时电台能和朱云腾他们取得联系,也许可以一起对抗敌军。”
正在这时,林锐来到公房,说:“报!朱校尉发来电报!!”
林威登时猛然起身,连忙接过电报,看过后,大喜道:“如今,北汉晋阳城空虚,北汉国百姓老弱居多,竟然没有多少可战之兵!!”
林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紧紧捏着电报,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两位王大人,你们怎么看?”
王朴沉思片刻,说道:“大人,若消息属实,我们确实可以考虑趁机出动部分精兵,攻打晋阳城。但此事需谨慎谋划,不可贸然行动。”
王北伦则兴奋地一跺脚,大声说道:“大人,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咱不能错过,干脆直接杀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郑宏却微微摇头,说道:“不可莽撞。大人,如今敌方虽然后方空虚,但是晋州城已经是兵临城下。除非朝廷这时援军到达,不然,万一晋州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王朴此时也疑惑道:“大人,如今距离我们派回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已然二十余天,朝廷还未派出援兵么?”
林威听罢,叹了口气,将柴荣书写的密信递给了王朴。
王朴接过密信,仔细阅读起来。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看完后,他缓缓说道:“原来,王峻此时贪恋京中兵权,迟迟不愿赶来支援!实在太不像话了!!”
王北伦气得直跺脚,嚷道:“这个王峻老贼,也太不识大体了,等这场仗打完,俺定要回去参他一本。”
郑宏思索片刻,说道:“大人,如今朝廷援兵指望不上,我们得另想办法。晋阳城虽空虚,但晋州城也不能不顾。”
王朴微微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可以一方面继续加强晋州城的防守,另一方面想办法联系朱校尉,看他能否助我们打破僵局。”
林威沉思片刻,道:“或许,可以拖到朝廷出兵。”
王北伦一愣,道:“这群辽狗也就前几日消停了点儿,如何拖得?”
郑宏突然眼中一亮,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郑老不妨详细说来。”
“……”
“妙!如果此计能够成功,不仅可以拖延些时日,更可以让军士伪装,和朱校尉联合起来,包抄后面!”王朴抚掌大笑。
林威也深表赞同,连忙道:“那就快去安排吧,明天一早便放出消息!”
“是!”
……
大周都城。
东京汴梁。
王峻正在自己书房中打着盹儿,身边谋士李谦正在一旁。
“大人,如今太原郡王传来消息。晋州城危在旦夕,他私下不求成功讨伐北汉,但求救下晋州百姓,便可在陛下面前为我等挡住流言蜚语。”谋士李谦说道。
王峻陡然睁开了双眼,说道:“他真这么说??”
李谦点了点头,道:“如今有郡王书信和印鉴在此,并且由其管家亲自送来,看来不似作假。”
王峻顿时起身,哪有一副瞌睡的样子,连忙道:“好好好!传令,明日选拔将士,后日大军开拔!”
李谦一愣,连忙躬身称是。
第二日一早。
王峻一改往日慢悠悠的步伐,身穿出征铠甲,带着家中亲兵,便前往京郊军驻地。
京郊军驻地,士兵们早已列队等候。
王峻见状,甚是高兴,站上点将台上,面色严肃,大声说道:“将士们,晋州城危在旦夕,百姓受苦。吾等受陛下所托,当速速出征,解救晋州百姓于水火之中。今日点齐兵马,配好军械,明日一早,大军开拔!万胜!!”
士兵们齐声高呼:“万胜!万胜!!”
王峻满意地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其实,王峻自接到郭威的旨意之后便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并且暗中早已拟定好出征将领名单。
如今,只不过需要太原郡王柴荣一个态度而已。如今,太原郡王亲手将把柄交给了自己,自己便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
此时,晋州城。
一早,城内便传出了消息,说是昨日进入城中的细作与百姓中,有几人身患豌豆疮(天花病毒的别称),不过一日,城中将士便感染大半,晋州城危矣。
似是在印证这条流言,不多时,便有一队士兵遮掩口鼻,身穿黑衣,胳膊缠黑带,从城中运出几具尸体,扔在了护城河中。
不多时,这一消息便传到了敌军阵营中。
刘承均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喜,后是一惊。
随即便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忙道:“来人!!快给我准备开水!!孤要洗澡,越烫越好!!”
喜得的是,晋州城终于开始乱起来了,自己的计策果然奏效。
慌的是,“豌豆疮“实在太可怕了!
“比岁有病时行,乃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创,皆带白浆,随決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所表现出的症状正是豌豆疮的特征。
唐高宗永徽四年(公元 653年),此疮从西流东,遍及海中,若延误治疗时机,严重的导致死亡,即使治好了,面部也会留下紫黑色的瘢痕,经过一年左右,颜色才渐渐消退。
当即,刘承均也顾不得向自己父皇和大元帅报喜,只是想着自己昨日可是为了彰显将领风范,和自己父皇还有主帅萧禹厥亲自拍了拍那些细作的肩膀。
倘若自己一个不好感染上,那……
刘承均越想越慌,在开水桶里泡的全身发红。
他对身边的侍卫下令道:“立刻去请军医来,本太子要确定自己是否被感染。还有,顺带去将豌豆疮一事禀告给我父皇和主帅大人。另,加强营区的防护,严禁任何人随意进出。”
说完后,又把自己整个身体浸泡在了开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