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将错就错也是不错的选择

皇帝的病才刚好,白日里她居然也敢邀宠,甚至为了留住皇上,与自己的宫女共同侍奉,太后越是想着这件事,越是想直接将沈芙玉赐死算了!

“此事可当真?”

“奴婢原也是不信,特意又去问了一声,常福亲口说的,准不会错的。”

庶出就是庶出,上不来台面的东西生的更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可转念一想,如今宫中妃嫔也不算少了,在皇帝中毒病危之前,又是纳妃又是选秀,将近二十个名门贵女,皇帝却一个也没碰过,至多是去淑妃孙妃那几个位分高的妃嫔那里坐一坐,并没有临幸谁。

如今大巽不比从前,云景虎视眈眈,荆澜曦背靠云景,后宫无一人能与之齐平,一个异国出身的皇后独大,对于大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太后心中有私心,自然不希望皇后先生下皇长子,皇长子最好是从大巽出身的女子肚子里生出来的。

在太后看来,沈芙玉终究只是庶女,沈家存了心思不想送嫡女冲喜,沈芙玉到底输在了出身上,是上不来台面的,她是横竖怎么看,都觉得淑妃是最合适的人选,同样也是出身世家,各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可皇帝却没有什么兴趣。

“若微,你亲自去一趟,赐药给弦月宫。”皇帝的长子,不能从皇后肚子里出来,更不可能从沈芙玉那样一个不知廉耻无法无天的女人肚子里出来。

……

“娘娘,外头都传……皇上临幸了贤妃。”

“是么。”

纤细的手指轻轻触及鹦鹉鲜亮的羽毛,专心逗鸟的侧颜看起来丝毫不关心宫女口中的事情,荆澜曦面上很平静,似乎秦致逸不管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一样,她神情淡淡,不见悲喜,时常是一副叫人捉摸不透的模样。

“听闻,太后娘娘赐药给贤妃了。”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那边来了消息,说……希望娘娘尽快生下皇长子,好巩固地位。”

“贤妃啊……”荆澜曦指尖轻轻挠了挠鹦鹉的头,忽而眸中神色一淡,“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旁人不敢做的事情,她敢,她算准了秦致逸与我之间的恩怨,用着旁人都不敢用的法子,拉近和秦致逸的距离……不过那一碗药下去,她就要和我一样了。”

“娘娘……”宫女轻轻咬着嘴唇,有些焦急的道,“您和她不一样的。”

“不准这样叫我!”荆澜曦突然打翻了手中的东西,抓起桌上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盏直接朝着宫女砸了过去,听着几声惨叫之后,她大口喘着气,像是在极力舒缓自己心中的愤怒,喃喃道,“我是……云景的明阳公主,本公主……怎么会生下别人的孩子?”

“娘娘!”宫女忍着痛跪在了地上,“您不能再说了!”

鹦鹉受了惊扑闪着翅膀飞走,荆澜曦却如同抓狂一般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了下去,双目猩红无比,难以扼制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公主有什么不可以说?”

“当年,是他说,希望我嫁过来,成为大巽国的皇后,我照做了。”荆澜曦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一笑,“他说,终有一日,会接我回云景,我来到大巽,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稳皇后的位置就好。”

“为了他,我逼着秦致逸背上的克妻之名,可现如今呢?他却叫我生下大巽的皇长子?”

“娘娘……”宫女哭着一张脸,祈求道,“您别说了。”

“贤妃那一碗药好啊,喝下去,再与子嗣无缘。”荆澜曦喃喃道,“我的药,却是要一直喝,不能断的。”

“东凌,去把药熬上。”荆澜曦道。

东凌跪在地上,想开口却不敢,自从跟着荆澜曦来了大巽,那个从前天真烂漫的明阳公主就成了这般模样,她忍着身上的痛,起身去了小厨房,命人将避子药熬上。

希望皇后娘娘能快些想通吧。

……

“皇上,逃到臣这里来,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观星楼内,容玄奉上刚泡好的茶,自顾自的取了一杯来品了一口,随后笑道:“皇上,您不妨将错就错,有一个荒淫度日的表象,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前朝环环相扣,后宫皇后独大,如今正好有了一个契机,您为何不用?”

“国师的意思朕明白。”秦致逸放下了茶盏,沉声道,“只是沈芙玉此人实在古怪,且沈尚书未必就没存什么心思,她尚且不可信任。”

“从卦象上看,贤妃娘娘如今……应当与沈家牵连不多了。”容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毕竟来来回回,算出来的都是死相,给他算怕了,就算不是死相,贤妃与沈尚书父女缘薄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臣明白皇上的顾虑,只是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后宫各位娘娘,只有贤妃娘娘能胜任。”

秦致逸脸色微微一暗,沈芙玉么……别的倒也还好说,左右只是沈家庶女,装模作样宠幸一二,将她捧上宠妃的位置自然没问题,何况从前从未听说了沈芙玉的存在,只怕在沈家,沈芙玉的存在感也并不高,待他查探一二,便能确认沈芙玉是否可信,只不过……

这女人嘴实在欠!

他怕他未完成大业之前,先叫这女人气死!

容玄笑笑没说话,害,也不是想不到皇上不想这样做的原因,实在是跟那位贤妃娘娘相处都需要鼓足勇气才是。

“皇上不妨先将表面功夫做一下,其实臣……也有些想见一见这位贤妃娘娘。”罢了,是他一枚铜钱丢中的皇帝,说什么也要扶上去才是,“从卦象来看,她的确是祥瑞之人无疑,臣想,或许加以引导,一切也就不是问题了。”

“朕信国师的卦象,只是沈芙玉……极难相处。”秦致逸想了想,只想出来了这四个字,“又劳烦国师了。”

“无妨,总要再亲自见一见,才能真正确定她是否祥瑞,有些事情不能单从卦象来看。”容玄回之一笑,也算活了半辈子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妃子,他对付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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