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觉得自己似乎该有个宅子,要结婚了,按说得有个自己的府邸。可他又舍不得署衙的地理位置,东西、南北大道的交界之处,既方便支援四处城门,打不过的时候顺着大道就能出城逃跑。
署衙原本就有护卫,涿县的贼曹、兵曹也在周边,再加上一千宿卫的防护,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后宅也不小,三进的院落,寝室、书房、暖阁、凉亭都有,还有个小花园,够住了,至少他认为够住了。
北面有池塘的和南边有小山的,那样的府邸哪有署衙安全?
权衡利弊,最后也没搬家。
六月十六,傍晚,去袁府迎亲,五百宿卫骑士身穿冷锻鱼鳞甲,跨刀持槊,以为前导。
刘襄身穿同款铁铠,佩戴面甲混迹其中,这两年伙食改善,每天练剑习射,力气增长了不少,身穿四十八斤的铁甲已经能够自如的骑马而行了,就是作战还差点意思。为此,将作监的甲胃工师,正在亲手为他打造一款细鳞战甲,设计重量三十六斤,将近四千枚细小的冷锻精钢甲片,以铆钉契合,既减重又不会损失防御能力。
很好,此人很有前途。
可惜工序繁琐,需要高手匠人才能制作,要是能全军普及就更好了。
刘襄捋了捋小白马的鬃毛,轻声呢喃:“今天迎亲,你要精神点幼。”
白牺扬了扬头,似乎再说,放心,我什么时候都精神。
以刘洪为代表的迎亲团,念诵着祝词,走着礼仪的流程,刘襄没参与,除了宿卫,他没告诉别人自己会来。
迎亲之时,他这个新郎得在现场,要不然会觉得很别扭,让别人帮你迎亲,那需不需要别人帮你洞房啊?而且,这也是最起码的尊重,至于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他不在意,他只是在遵守自己的道德教养,仅此而已。
送亲的车队出门,与宿卫骑士汇合,袁涣看着落在后队,离新娘厢车不远,身骑白马之人,他没有看穿甲胃的特异功能,但他认识那匹白马。
安平军上上下下都知道,白牺是将军的心头肉,谁都不许碰一下,照料它的马夫都得牵着走。
他微笑着叫过侍女:“去告诉昭姬,前面骑白马者,就是蓟侯。”
蔡琰顺着厢车的门缝观瞧,玄青色的铁甲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泛着幽幽的光泽,胯下的白马走得不急不缓,马上的骑士随着坐骑的步伐微微起伏,虽然在后队跟随,却走出了前方毫无阻碍的既视感。
他不需要调整步伐,他按着自己的节奏在走,前后左右之人自然而然的簇拥着他,随着他的节奏默默前行。
她在心中描绘出了一副少年将军率队冲锋,驰聘沙场的画面。
“匹马出幽州,万里觅封侯。今时白马郎,追思霍骠姚。”蔡琰感叹了一番,迎亲也不对人说,好古怪的少年。
忍不住笑了一下。
迎亲的队伍绕城一周进入署衙,宾客已在此等待,蔡琰下车行礼,然后就被送去了后宅,汉朝没有什么拜天地的礼仪,婚礼更像是一场欢宴,刘襄没有长辈,刘洪代为主持,崔奕和快马赶来的阎柔充任家人,宾主赞颂一番,奏乐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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