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加很急躁,三天前有族人自北方赶来,说是乌桓人突袭了过冬的草场,几万人马在草原上追杀部族的老弱,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他们不是来抢东西的,他们就是来杀人的。
再不回去,部族的人就死光了。
乌桓人?
乌桓人就是汉人的狗!
他恨恨的看着天边上缀在队伍后面的辽东骑兵,那个该死的阎柔,就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你返身开战,他就后退,你行军的队伍散乱一点,他就靠近准备攻击,你夜间休息,他就派人过来射箭。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吃不好睡不好,打不着走不了。三天时间只走了五十里,这个速度,族人的尸体都收不回来,都得被野兽吃光了。
可他不敢分兵啊,断后的人少了,就是送给汉人的肉,挡不了多久;断后的人多了,回去给乌桓人杀吗?
至于素利说的,两部交替掩护之事,他可不敢信,谁先挡第一阵?他挡住辽东骑兵的时候,素利趁机脱身而走呢?他可没信心硬抗阎柔的八千骑兵,辽东有上千的铁甲突骑,他就一万来人,可吃不住辽东骑兵的突击。
弥加舔了舔嘴唇上的燎泡,疼得直皱眉,恨恨的自言自语:“当我是傻子吗?你怎么不去挡第一阵,那我就能趁机撤回部族了。”
鲜卑人不敢放马提速,不敢拉长队伍,只能聚在一处缓缓后撤。
轲比能远远的看着,没有找到机会。
“这些人学聪明了,若是像之前那样留人断后就好了,我部铁骑冲上去就有斩获,太可惜了,这些东鲜卑的秃尾巴狗,丢尽了鲜卑勇士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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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柔笑着劝道:“不必着急,吾已经给主公报信,到时大军合围,他们跑不了,现在只需要拖着他们,消耗他们,我们要像狼群捕猎一样,耐心的等待他们疲惫。”
说完拍了拍轲比能的肩膀,给他画了个大饼:“轲比能,你现在已经入了汉籍,是汉人了,回头取个汉名吧。好好干,主公很是看重于你,封候拜将之日不远了。”
轲比能嘿嘿傻乐:“多谢阎将军指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襄接到阎柔传信的时候是二月十四,他们已经在草原上追索了十二天,难楼部报上来的杀人数字已经超过了十五万,按照崔奕的说法,这帮子乌桓人把草原上的地鼠都算成人头了。
无所谓,随他们去胡乱报数,反正刘襄也不会信,他只看缴获的牛羊计算着东鲜卑人的损失。
白灾之后,南下劫掠的青壮带走了大部分的马匹和牛羊,剩下的又会被吃掉一批,现在还能活着的,肯定是留的种,比鲜卑人的人口多不了多少。
十二天以来,难楼部上缴了两万多只羊,四千多头牛,五百匹马,都是口龄适当的雌兽和零星的种兽。
算上战斗时被波及死掉的,以及他们屠宰留做口粮的,这些应该不到一半。
不要小看四万青壮的胃口,这些天被他们吃掉的牛羊至少得有两万多头。难楼自打来到草原就没再领过补给,当然,想领也领不着,所以他们肯定留了一部分做口粮,根据搜索队伍的行军时间来算,最少也得够吃五天的量,这又是上万头的牲畜。
雪灾过后的草原,除了牛羊哪还有别的吃食,所以刘襄推断,难楼部至少缴获了六万只羊,牛的话应该杀的比较少,还要拿来做运力,但五六千头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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