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寂静无声,唯独苏木面色如常的站在原地,仿若神明。
过了良久,不知道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终于是将这份平静给打破。
是巧合吗?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难道真的如眼前这个锦衣卫所说,锦衣卫是代天行罚?
未免太扯淡一些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刚刚为朋友打抱不平的年轻人,这时候瘫坐在地上,终于是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的焦黑地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无他,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冲击到他的世界观了。
如果真如同那家伙所说,朝廷的人是代天行罚,那他们这些江湖人算什么?
恐怖分子吗?
至于其余人,则是离他远远的,生怕天象无常,再降下一道霹雳误伤了他们。
“说起来,我前些时日好像也见到有锦衣卫的人驱使雷电杀敌。”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可朝廷的走......”
“嘘,慎言,慎言!”
见在场的众多江湖人畏头畏脚的,苏木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冷笑。
不是不服管吗?
不是想要笑傲江湖吗?
不是瞧不起朝廷吗?
有能耐站出来反抗啊!
现在当缩头乌龟,不觉得人设崩了吗?
“呵,江湖。”
苏木忽然笑了。
所以啊,人在最初的时候,就不能将自己标榜成为好人。
只要我不是好人,人设就绝不会崩。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坏人从良了叫洗白,坏人做坏事也是本职工作。
摇了摇头,苏木没有在这群在人设崩塌边缘反复横跳的江湖人身上费心。
而是思考起了自己的来意。
因为这群跳梁小丑的缘故,苏木还真一时间有些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思索片刻后,这才回忆了起来,朝着身旁的聂紫衣、慕容子两人叮嘱了几句,又将提前折好的护身符,交给了两人。
两女也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虽说客人去后院有些不太礼貌,不过聂紫衣和慕容子都是女的,怎么说吃亏也轮不到刘正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了。
而就在前厅的氛围无比和谐的时候。
一伙背负阔剑,行踪鬼祟的不知名嵩山弟子,同样去往了后院,不过不同的是,这些人是身上背着刀剑,还是翻墙过去的。
再加上狠辣的目光,上扬的嘴角,轻蔑的声音。
就差在脑门上写四个字了。
不是好人。
正常来说,以刘正风的境界,后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由于到场大多都是江湖中人,虽说良莠不齐,但也总归有几个宗师高手,能够察觉到刘正风的感知。
也正因如此,刘正风将自己的感知,收拢至了周身一丈。
能走到一丈之内的,不是朋友就是刺客,不会说些什么。
这也算是江湖的一个潜规则了。
暂且不论后院如何,大厅之中,先后落下了两道雷霆,成功威慑住了那些出言不逊,以及想要出言不逊的江湖人,不过随着苏木没有其他的动作,大厅之中的声音,也渐渐恢复。
而正在这时,门外的声音,却是忽然一肃。
随后就见只见一个身穿蟒袍、须发皆白,但皮肤却嫩如婴儿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腰挎长刀,一头银发的男人。
男人落后那老者半个身位,手中还托着一只盖着黄缎子的托盘,盘中看形状,应该是长条形物体。
见到来人的瞬间,刘正分神色一喜。
紧接着,就见那白眉白发的太监,将托盘中盖着的黄布掀开,露出一道金黄色的圣旨,用着尖锐的声音说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遍了前厅的每一个角落。
其中蕴含的内力并不深厚,但却极其精纯,控制力极高。
苏木听到这话,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朝着为数不多那几个能让他看的上眼的江湖人身旁挪动。
而随着那太监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江湖中人,皆是一愣。
紧接着就想起了苏木刚才的话。
难不成这刘正风真的加入朝廷了?
不过这个猜测才刚刚在心中升起。
就被这些人给自我否认掉了。
不会的。
刘正风加入朝廷?
开什么玩笑。
名利双收、儿女双全,家庭和睦。
他刘正风加入朝廷图什么啊!
比起这个,说刘正风犯上作乱,这太监是来抄家的,他们更能接受。
不过抄家用带着圣旨吗?
江湖人表示不懂。
但无论怎么说,如果硬要他们在这两个可
能中做出一个选择的话。
他们宁可是刘正风犯上作乱,一家老小即将被杀,这样的话,他们还能出手帮上一帮,甭管最后结果如何,也能搏一个侠名。
不过很可惜,他们的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刘正风在听到那太监的话后,便双膝一屈,跪下叩首,朗声道:“草民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府上下的家丁杂役,也纷纷跪了下来,只有江湖人的群体,无动于衷。
江湖人不懂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太监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自呸了一句,便直接开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雍王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微臣刘正风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正风小心翼翼的接过圣旨。
站起身来,向那宣读圣旨的太监谄媚的笑了笑,“公公舟车劳顿,一路到此辛苦了,这些就当是小将的一份孝心,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张金票,塞到了宣旨太监的手中。
宣旨太监也是经历的多了,都不用去看,掌心一摸,就知道了大体数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杂家也只不过是奉旨办事,刘参将无需多礼。”
话说着,他的手也一点不慢,将这钱收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刘正风笑了笑,又走到了那跟随着的银发男子旁,同样递过去一张金票,不过数额相较于那宣旨太监要小了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那人的眼睛依旧直了。
五十两的金票?
他给东厂干一年,再算上奖金都没有这么多。
一旁的太监见到他的反应,笑了笑,提醒了一句,“人家给你的就收着。”
“哦哦,多谢刘参将。”
杨宇轩回过神来,将银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