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痒?”
徐姥姥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不过两人被折磨的不轻,也不再去管这些,哪怕是死,也比现在要来的舒坦。
“求女侠吩咐,我二人一定照办。”
“那就先去挖个大坑。”徐姥姥吩咐的同时,挥手两道气劲,打入两人的穴道。
那股深入骨髓的瘙痒,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缓解。
听到徐姥姥说要挖坑,两人愣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不知这坑要挖多大?”
“足够将庄内所有的尸体装下。”徐姥姥说了一句,又补充道:“你二人体内的隐患并没有完全去除,如果让我知道你二人偷跑、或是挖的坑不够容纳庄内全部尸体的话,那这坑就是给你们两个准备的。”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
两人连连点头,随即忙不迭的就去库房找起了工具,好在像是铁锹、铁镐这等农具,在江湖人的眼中并不值钱,也就没有人去动。
两人拿了工具,又寻了一处宽阔的空地,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这时,沈璧君才从树上飞身下落。
看着地上自家奶奶的尸身,悲伤之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俯下身,将自家奶奶抱在怀中,伸手去帮她拂去脸上的泥土,摘掉落在头发上的枯叶,嘴里喃喃道:“奶奶平生最喜好干净了。”
紧接着,又和奶奶诉说起了一些平日里,想说但却不敢说的话。
徐姥姥也在一旁,擦拭起了眼角。
......
......
一夜过去,直到第二天正午。
那二人才将坑挖完,那是一个一人多深,几乎占据整个院落的坑洞,挖出来的泥土,在一旁几乎是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二人浑身上下满是污垢、看起来像是刚从泥里面滚过一般,气喘吁吁的,眼睛又红又肿,还满是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
看着眼前的大坑,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他二人不敢耽搁分毫,紧赶慢赶终于是完成了那位女侠交代的任务。
紧接着,二人也不敢停歇,急忙去往了徐姥姥所在的院子,将情况交代清楚。
院子中,沈璧君还在抱着沈老太君的尸体。
徐姥姥听到两人的话后,命二人将庄内的尸体,尽数裹上竹席,埋进坑里。
二人不敢拒绝,只得照办。
又是半日,天色渐渐昏暗。
两人终于是将所有的尸体,全都平放进了坑中,随后又看向了沈璧君怀中抱着的那具沈太君尸体。
“女侠,你看这......”
两人有些为难,沈璧君将沈老太君的尸体抱的很紧,他们也不敢上前。
徐姥姥见状,拍了拍沈璧君的肩膀,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我......”
沈璧君也明白,沈家庄的覆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不过,她不想和自己的奶奶分开,从出生到现在,这种感情前所未有的强烈。
徐姥姥也有些无奈,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沈璧君穴道上轻轻一点,后者便昏睡了过去。
尽管手臂依旧紧紧的抱着沈太君,但是稍一用力也就掰开了。
将沈太君的尸体,同样裹了竹席,送入坑中后,两人便知道,接下来又该自己忙活了。
不等徐姥姥开口,两人便一铲一铲的将土填回到坑中,两人本就有些脱力,填土虽说比挖坑要轻松,但是以两人的身体状况,依旧填到了第二天,天边出现一抹霞光的时候。
眼看着最后几具尸体也要被泥土掩盖,两人终于是稍稍松了口气,力气感觉也恢复了少许。
不过就在这时,徐姥姥却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挥刀便将两人的头颅斩下。
“咚——”
两颗头颅从脖颈之上抛飞而起,又从天上落下,滚落到坑洞里面。
一缕亮光洒下,两人直到死亡,连山也依旧是那一抹的疲惫,或许还带有一点惊愕。
毕竟,徐姥姥的刀,太过猝不及防了,他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徐姥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可以说是连露出错愕表情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将两人斩首,徐姥姥又挥出一道气劲,将两人的尸身也推入坑中,将土填上。
她喃喃道:“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从两人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即便是无垢山庄的人,也已经认定了沈家满门被灭,即便是沈璧君也没有逃脱。
尽管......连城璧根本就没有过来确认。
但这同时,也让徐姥姥心生疑惑。
不明白沈家为什么要被灭门。
如果是为了割鹿刀,可是割鹿刀早就不在沈家了。
被盗的事情,也是传的人尽皆知。
如果是仇敌报复,也不大可能,他们沈家自从开始没落,便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少有仇家。
最大的可能,便是萧十一郎与
风四娘在得知了连城璧率领江湖群雄追杀他们,迁怒沈家庄。
不过不是徐姥姥自吹自擂,沈家虽然没落,但是沈老太君好说歹说,也是连通奇经八脉的宗师强者,更不要说沈老太君娘家的侄子,襄阳剑客万重山,这些日子同样在沈家庄内,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仅仅只是萧十一郎和风四娘两人,徐姥姥不觉得他们有实力,将全庄上下赶尽杀绝。
而且,传闻萧十一郎擅长刀法,但是从这些人身上,却稍有伤痕,更多的是一些拳掌淤青。
所以,徐姥姥推测这其中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故此,她和沈璧君的死人身份,还不能被拆穿。
至少沈璧君的还不能。
......
......
另一边,沈璧君昨日被徐姥姥点在了昏睡穴后,便由徐姥姥帮忙洗漱,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了她的闺房之中。
床上,沈璧君双目紧闭,但是眉头却皱得死死的。
显然是做了噩梦。
梦中,沈老太君双目向下淌血,双臂自肩头被齐根斩断,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的致命伤。
真正的致命伤,是心口处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