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给指挥使大人送过去啊，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
看着聂紫衣呆愣在原地，苏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聂紫衣闻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格，露出了苦涩而又尴尬的笑容。
这要是让青龙指挥使看到了，她一定会被穿小鞋的吧，千户什么的，也不用想了吧，幸运的是她没有年底奖金，也就不用担心被克扣。
苏木却是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到聂紫衣的神色中不自然，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难不成自己的价格还是开低了？
想到这里，苏木忍不住看了眼聂紫衣手中的表格，确认了没有写错字后，看着聂紫衣的表情发生了几分变化。
要说狠还是女人狠啊。
在原本的白菜价基础上添两个零他就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没想到聂紫衣竟然还不满意。
“要不，我再改改？”
最终，苏木决定还是适当满足一下聂紫衣，毕竟之前她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的欢笑，而且价钱提高了受益人是他。
聂紫衣听闻苏木的话，小脑袋像是捣蒜一样点下，表情中满是激动。
见此，苏木非但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可爱，反倒是心中升起了一阵恶寒，看向青龙的时候，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怜悯。
有这样的下属，真是苦了你了，指挥使大人！
当即，他没有多犹豫，从聂紫衣的手中接过表格，又从柜台上抽出了一张纸，重新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又拿原本的对照了一番，最后长叹了口气。
又翻了一倍的价格，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希望这次她能满意吧。
想着，苏木将手中的表格递给了聂紫衣。
聂紫衣见苏木长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是在心疼钱，心中不免啐了一句财迷，然后从苏木的手中将表格接过，见到头前的数字从5变成了1，稍微松了一口气。（明代有阿拉伯数字，但是不常用。）
这下指挥使大人就算是给她穿小鞋，她也有理由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了。
想到这里，聂紫衣脸上的苦涩逐渐被轻松取缔，也不再详细看几眼，转身便朝着青龙的方向走去。
看着聂紫衣表情的变化，苏木也同样松了口气。
要是她再不满意，苏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这良心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啊！
但看聂紫衣的表情，貌似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真狠啊。
要不......以后还是少招惹她吧。
这女人心狠起来，还真让他有些害怕。
......
......
“指挥使大人。”
回到了青龙身前，聂紫衣恭敬的将表格递了上去。
“刚才的是......”
青龙点了点头接过，又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刚才柜台处发生的事情。
以他的眼力，苏木重新写了一张表格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他的。
聂紫衣闻言，有几分自卖自夸的说道：“我看价格有些贵了，就稍微讲了一下。”
“哦？”
青龙眼前一亮，看着聂紫衣也越发顺眼了起来。
虽然原本的白菜价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但是聂紫衣这份锦衣卫省钱的心，无疑还是让他刮目相看。
锦衣卫要是多几个有这样思想觉悟的人才，那他何愁......何愁......
“这......就是......你讲下来的价格？”
看着价格‘讲’下来的表格，青龙的声音多出了几分颤抖，他本以为自己的武道之心已经够坚定的了。
可是这一眼看去，满纸的零还是让他有一种想要道心崩溃的感觉。
原本五两一张的护身符，这是......翻了二百倍？！
虽然阿拉伯数字在大明并不常见，但青龙作为锦衣卫的头领。
对于各国语言文字也多有研究，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四位数代表了什么。
这就是你聂紫衣打下来的价格！？
这一刻，青龙忽然想收回自己对聂紫衣的评价。
若是锦衣卫真的多出几个聂紫衣这样的‘人’才，那锦衣卫还是趁早关了的好。
省得他棺材本都要搭进去。
同时，他也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朱雀前往蒙元之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要好好的关照聂紫衣。
敢情不是师徒情深，而是担心聂紫衣将情报司卖了是吗？
此刻的青龙，对聂紫衣怎么将价格讲到二百倍的好奇，胜过突破到宗师后期的方法。
聂紫衣听到了青龙的话，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随后莫名的有些紧张。
青龙指挥使是这种反应，她也能够理解。
毕竟她一开始在看到最初的那张表格时，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价格什么的，已经降了很多吧，就算不符合青龙指挥使的心理预期，应该也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吧？
想到这里，聂紫衣又带有几分疑惑。
难不成是那串数字有着其他含义？
聂紫衣作为情报司的副千户，她自然是认得阿拉伯数字，不过因为比较仓促，再加上她对于阿拉伯数字不怎么敏感，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原本应该是两个零的位置，变成了三个零。
而现在，那张表格已经被青龙给捏成了一团，根本就看不出上面的内容。
所以聂紫衣就算是想要再次观看一番，也是没有办法。
而青龙，在见到聂紫衣点头后，深吸了一口气。
强迫自己将心情平复下来。
“那之前的价格呢？”
莫名的，青龙有些好奇之前的价格，降下来的价格都这么离谱，那之前的价格该有多么狮子大开口？
闻言，聂紫衣瞥了眼柜台的方向，想了想还是走向了柜台。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之前苏木无聊时候和她讲过的鲁树人的拆屋效应。
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同理，如果青龙指挥使看到了原本过分的价格，想必应该就能接受现在的价格了吧。
想着，聂紫衣的底气越发的足了，在苏木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将那张原本的表格，拿了起来。
看着聂紫衣朝着青龙走去，苏木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丫头这么勇的吗？！
坑了青龙还要自己将证据递上去？
这是怕自己死得太慢啊......话说，聂紫衣这番作死，她的那部分分红是不是能用纸钱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