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经理有些懵,“就这样?”
“先就这样,请农学院的教授来看看……”洛凌正说着。
经理忙抬手,“不是这个。我是问那些人,那些人的事情就这样?他们不是……不是在那儿出了事吗?”
“他们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洛凌反问。
经理哑然。
要说起来,颜家的人兴冲冲地往城里跑,全是洛凌下套怂恿的。可颜家人被人绑到了血汗工厂当苦工,就和洛凌没什么关系了。洛凌也想不到他们三个人一块儿到大城市,还能三个人一块儿被人绑架。这种事情也没谁能碰到了。
军区既然找到人,给他们治疗了,洛凌更不会去管了。她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魏家都被关押在拘留所,等着开庭审判。
村里面的人有些不安,对洛凌都生出了怯意。就是和洛凌走得最近的大毛家,都觉得心中发寒。
毕竟,村子里面再狠的人,也不会将自己一家子送去蹲大牢。洛凌这样的狠人,他们都没见过。
送去坐牢,在他们看来是很可怕的事情。甚至比强奸杀人更可怕。这就是他们的逻辑了。洛凌要找人毒打魏家的人一顿,他们顶多在背后骂她不是东西,不会这么惧怕她。就是洛凌买凶杀人,给魏家的食物里面下农药,毒死一家人,他们也顶多唏嘘一下,不会觉得怕。现在他们是真怕了,他们觉得洛凌能指挥得动警察,那真是太可怕了。
洛凌现在要买地,抵抗的声音就没那么强烈了。
村长唯唯诺诺来找过洛凌,有心让洛凌跟警察们说说,不要打官司,不要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如洛凌所料,村长是有“政绩”需要的。村子里出了一家抢劫犯,他的老心脏可受不了。
洛凌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当警察局是我开的,还是想要唆使我行贿去?”
村长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浑身都开始冒出寒气来。
村长的脑袋中,村里人请帮忙,送他鸡鸭鱼肉,好烟好酒,那都不叫事儿。就是送钱,他能大大方方收下来。可洛凌明目张胆地说“行贿”,他就受不了了。
“这怎么是那什么啊!绝对不是!”村长伸长了脖子嚷嚷,又不敢嚷嚷大声。
新闻里天天放呢。什么行贿受贿的,首都的大官都要因此去吃牢饭,还有吃枪子的,他一个农村小吏,要和这事情扯上关系,不是得吃上一梭子的枪子?
村长原来从没把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到一起。看过魏家人的下场后,他不得不认真对待洛凌说的每一句话。
“不是就算了。行了,村长,我还要办事情呢。村里的地我还要继续收,你跟村里人说一声吧。要卖地的,就来找我。”洛凌摆摆手,不以为然。
村长忐忑地离开了,也不敢久留。
洛凌之后就开始忙着和经理跑试验田的事情。
“那这个试验田……”经理看洛凌对颜家不在意,只好跟着无视了颜家一家三口,“你现在手上的地不是连成片的,面积也小。要做试验田恐怕不达标。”
经理也有些着急。洛凌想着申请当试验田,拿国家补助不说,选好作物,之后的经济价值也很大。经理就盼着洛凌能申请成功,洛凌的财富增加,他的业务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这小地方,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洛凌一个有经济头脑,想要干一番大事的村民,附近几个村村民的存款加一块儿,现在都没洛凌账面上的资产多。当然,这其中有经理帮忙开后门的缘故,不过不管怎么说,洛凌的潜力都是巨大的。经理还想着洛凌成为一方富翁,带着他一块儿走出这小地方,换个银行当经理了。
“就照我之前说的,先请专家做鉴定,土壤、水质检测好,看看适合种植什么。地的问题不用急,等到判决下来就差不多了。”洛凌镇定自若。
经理神情一动。
洛凌之后在村子里待的时间就不长了。她跟着经理找了省内名牌大学的教授来做土质和水质分析,又要联络国内的知名农学专家。
洛凌不在,村子里的气氛为之轻松了不少。
村长心思活络起来,想要去找镇上的人打听情况,走走关系。让洛凌高抬贵手,是行贿,找其他人那可就不是行贿了。村长揣着钱,忧心忡忡地去了镇政府,情况却比他想得更糟糕。不是要他花钱,而是他想花钱都没地方花。
“你们这村子怎么搞的?那个魏萍,你给她做思想工作了没?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开开玩笑,她这么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镇长很是光火。
好好一个淳朴的小村,弄出来个抢劫大案,还是自家人抢劫自家人,他今年的政绩上真是要多出“光荣”的一笔来了。
村长年过六十,镇长就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村长在镇长面前却是一点儿都抬不起头来,被镇长唾沫横飞地骂着,也只敢赔笑。
他又不是村里那些二愣子,跟领导拍桌子骂娘,还觉得自己豪爽。就是村里有敢跟他拍桌子骂娘的,他前头对人宽慰安抚,后头就能在收购粮食的时候坑一把,让他明年喝稀饭去。
镇长骂了半天,歇口气。村长忙见缝插针,解释自己的苦处,又求着镇长帮忙。他的手都摸到口袋里了,要掏钱了,镇长却是将端起的茶杯往桌上一磕,直接磕出了一个缺口,茶水都流淌在了桌面上。
村长傻了眼。
“我是没办法。人家花了五十万,从省会找了个大律师,来关注这件案子的进展,还要找自己爹妈要赔偿,一张口就是三百万。你有什么办法吗?”镇长阴测测地问道。
村长脑袋里一片空白,律师什么的他不懂,但“五十万”、“三百万”两个数字他是听懂了的,听懂了,却不理解。
镇长看村长呆头呆脑的模样,很失望,摆摆手,想让村长现在就滚蛋了。
他比村长见多识广一些。他害怕的是洛凌这种行事做派。这不是农村人的行事做派。换个农村人,碰到这事情,打一架,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那这事情就完了。就是些蛮横的,也就是见一次打一次罢了。从法律途径解决问题,是他们想不到的,请律师这种事情,他们更想不到。而洛凌直接跳过他们这些低级别的小城市,到省会找大律师,这行为更让镇长心惊胆寒。洛凌摆明了是要闹大这事情,且不怕闹大。她能从省会请律师,也能找省会的报刊媒体来做采访。这点是人家律师暗示过的。不然,这种案子,证据确凿,要玩花样,也可以花在镇长这边,洛凌何必花大价钱请名律师呢?镇长甚至怀疑洛凌背后有人,是要借这件事整倒他。只是想想真金白银的五十万,镇长又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钱。
镇长看村长都没办法制住洛凌,就不再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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