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把解酒的药汤准备好之后,她自己就没有再提要留在这里的事情,然后,让其他守在这院子里的人也都早早的去休息,只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薄九苼放好沐浴的水,调好水温,把秦裳的衣服剥下来,然后带着她去沐浴,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收拾好,又喂她喝了药汤,让她的胃缓解一点,不再那么难受,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他才起身去处理邮件。
薄璠和薄雫那还有修言都被他派出去对付白世荣,他知道由于白老爷子暗中出手帮助白世荣,所以阻止白世荣回白家的这个过程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这顶多是在给薄璠和薄雫还有修言三个人联手之上再增加一点难度罢了,如果他们三个人,连一个丧家之犬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也不必再待在他面前了。
邮件上面是薄璠和薄雫对白世荣这件事情的前后说明,看到两个人提到有白老爷子身边的白戾在暗中出手护着白世荣的时候,薄九苼并不惊讶,他打电话告诉告诉薄璠和薄雫,不计一切代价截住白世荣。
“老大,你的意思是一直在玩猫捉老鼠,你跑我追的游戏,还是直接……”
薄九苼说,“不必直接结果了。”
他留着白世荣,以后还有用处。
“你们只需要阻止白世荣回到白家便可,但是却不用做得太过,就做到给白世荣一种希望,他能够重新回到白家,但是现在他确实回不去,就让他在这种希望与希望破灭的循环之中。”
薄璠又问,“那白戾和白世荣接触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不要管?”
“不必。”
处理好这些事情,薄九苼才出了秦裳的院子,秦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他,薄九苼这么晚过来,“那丫头是不是又拉着你出去疯了?”
薄九苼在秦老爷子对面落坐,“秦裳性子活泼,她坐不住,反而是我自己的性子沉闷一些,她不觉得我无趣就好了。”
“……你们这两个人……”秦老爷子笑笑,不说这件事情了,“按你上一次和我说的,我又让秦燃调查了一下当初在边境截杀他们姐弟两个的那批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和其他的人有过接触。”
“所以您觉得当初秦裳姐弟两个受劫杀的事情只是二房的老太太一手策划的,就只是为了夺取秦家的权利?”
秦老爷子并没有立刻点头,其实这些事情都是秦家内部之间的事情,如果说出去那也是损伤秦家的颜面,秦老爷子是把薄九苼当成秦家的人了,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不至于对他隐瞒,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情涉及到秦裳,非同小可。
“如果说劫杀的那件事情到秦裳的毒解过之后而没有再出现后遗症,我肯定会认为这些事情只是她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从二房争夺一些家产,毕竟当初你说那种药会损伤那丫头的身体,导致无法生育,这肯定会让本来就子嗣单薄的我们这一脉更加的雪上加霜,但是幕后之人不仅是不想让她有后代,还想要她的命的话,我相信,二房的那位应该自己还没有胆大到这种地步,更甚至是,她还没有达到这种手眼通天,能够拿到一种崔老先生以及医学院的温会长都不认识,没有见过的毒。”
秦老爷子脸色渐凝重,“九苼,你对这件事情自己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有个怀疑,如果说这次调查能够出结果的话,那么就能验证我的这个怀疑方向是否准确,但是现在……”薄九苼说,“虽然之前没查出来什么东西,我的这个猜测可能会为你们的调查提供一些思路。”
秦老爷子道,“你讲。”
“当初秦裳失忆,秦燃将她带到南城去见我,她失忆的那段时间与南城回收局的王副队合作,调查一个村庄私贩染料的事件,但是查下去之后,秦裳发现那个村庄的私贩染料的事件并非寻常,还是涉及到有目的的一种邪教信仰,那个村庄每年要用一个花季少女去祭祀,而去年,那个村庄选中的要去祭祀的人,就是秦裳,这显然不合常理,不说秦裳不是他们那个村的人,就连他们那个村的人见没见过秦裳都要画个问号,但他们却拿到了秦裳的照片,并且认为秦裳就是他们需要献给上天的人,而当那件案子破解之后,我发现参与其中的人,就有白家的人。”
“白家……”秦老爷子大惊,如果当真如此,他不敢想下去,秦二老太太如果真的与白家的人有所勾结,那秦家就真的再也容不下她了。
“对,那个村庄的人手里拿到的照片就是从白家人的手中流出来的,他们想致秦裳于死地,这两件事情几乎在同一时期发生,所以我在想,这两件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如果再继续查的话可以往这个方向试试。”
“好,我会让秦燃往这个方向查,等有了结果,立马让他告诉你。”
秦莲焦急的在外面等着,等手表上的指针指到某一处的时候,然后有一个人匆匆的跑过来,坐到秦莲的面前。
如果秦燃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就是那个在生日宴会上是公开挑衅污蔑秦裳的人。
他姓林,叫林成。
这小子情窦初开,一见钟情看上了秦莲,在听到秦莲的悲惨家世之后,心中怒火燃烧,誓要想办法给秦莲一个交代。
本来秦家那样的宴会,以他的身份是进不去的,丹但谁让他有个好兄弟,有个能干的好兄弟呢,他作为林家的一个私生子自然是没机会进去,但是他那个兄弟可算是林家的掌权人了,自然是有资格进去的。
他如果直接和他说,他那个兄弟肯定不会答应的,但奈何他母亲对他那个兄弟好啊,有他母亲出面,他那个兄弟就算是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对他母亲翻脸的,所以这兜兜转转的,他就成功的拿到了那个邀请函,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到了生日宴会上面。
见到秦裳之后,他不惊讶是假的,但是一想到,他的小莲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他就立刻对那个女人改观了,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对秦裳的那些了解都是从秦莲的口中听得的,他知道那个人上位不干净,肯定最怕别人说,他就在那上面公开的那样讲,没想到秦裳倒是有一个那么衷心的弟弟,反正偷鸡不成蚀把米,林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做成,他有点愧对秦莲,所以才磨磨蹭蹭的那么长时间没来见她。
林成捂着脸,鼻梁上贴着创可贴,不好意思让秦莲看到,就一直低着头,但是秦莲却没发现他的异样,就问他,“怎么样,你在宴会上见到那个女人了吗?”
林成点点头,说见到了,“我还替你出了一口气……”
秦莲没有耐心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就直接问他,“你见到她了,那你拍照了吗?”
林成一愣,“没有。”
没有?
秦莲立刻不高兴了,“你去的时候,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让你替我认清楚那个人。”
“可是你也没说让我拍照啊。”
“我不说你就不做了吗?我没让你吃饭你别吃饭啊!”
林成也是公子哥脾气,现在心喜秦莲才能忍受对方对他这么大呼小叫的,反正他竟也能忍得住,说,“我知道了,下次我见到她,会给你拍照片的。”
秦莲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有点过于的激动,她缓了一会儿,才又脸色温柔下来,现在怎么说还不能得罪这个林成,毕竟林家也算不错,要是林成是正正经经的出生的,他也算能够配得上自己,但是不是,林家只是林家的家主和外面的女人生下的,这样的出身连进祖祠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嫁给他,什么好处也捞不到。还不如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通过这件事情,等她弄清楚秦家的那个女人是谁之后,再甩了林成就行了。
“对不起,我刚刚是有些急切了,但是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我现在流落在外,不能回到秦家,能不能回到秦家这尚是小事,我只是恼恨我的爷爷和弟弟误信贼人,那个女人将他们耍的团团转,我一想到这些事情就天天都睡不着觉,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所以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林成,你能明白我的对不对?”
秦莲以为林成这样的出身是能够与她感同身受的,但是林成确实真的不能太理解,这种不理解秦莲和他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一样,从小到大,他听到的都是别人对他母亲的冷嘲热讽,但是他母亲呢,就从来不在乎,最关键的是她那个尴尬的身份,别人都用养在外面的女人来称呼她,这连个小三都比不上,小三起码别人还能给予评价是插足了林家主与林夫人的婚姻关系,但是养在外面的女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她心甘情愿的为那个姓林的生下孩子,又心甘情愿的将那个人和他自己的夫人的孩子含辛茹苦的养大,林成觉得,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复杂,就像现在,他觉得秦莲这样也挺好的,她养父养母的家庭对她好,能够花钱送她来医学会学习医术,又有能力给她足够好的生活,她为什么还要撇开现有的一切而去拼命的靠近那从小没有见过面的亲生父母呢?
况且秦家就算家大业大,但是里面的水也着实的深,大房的人除了那姐弟俩之外,就秦老爷子一个人在上面顶着,二房的人虎视眈眈,二房外面的私生子也始终觊觎秦家这个位置,进去之后,要是没点心计,还没有在外面现在这种生活过得好。
他想了一圈儿,他想劝秦莲放弃现在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上次劝过之后,秦莲就突然变得很暴躁,她根本就听不进去,林成劝过一遍就不再劝了,反而是由着她。
他对秦莲的好奇就在于她的真性情,这个女人能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发着她的小脾气,林成见惯了自己母亲那种始终委曲求全,什么也不说的,温柔女子的做法,对秦莲这样的,倒是觉得有点新奇。
“我知道了,我下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会给你拍下来照片的。”
秦莲高兴的说,“谢谢你,林成!”
“不用谢。”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我还没有好好请过你吃一顿饭。”
林成答应的话到嘴边,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脸上的伤之后又摇摇头,说自己有点事情,下一次吧。
秦莲没有继续坚持,说,“这样也好。”
雨天,秦裳出门撑了一把伞,最近有两只小狐狸生病了,懒懒的不想动,秦裳是在喂它们两个吃过东西才出的门,剩下三只狐狸在秦家觉得快要憋疯了,就跟着秦裳也出去。
秦裳将车开到一个民住区,再往里走,里面的路就窄了,车开不进去,她索性就将车停在了外面,然后撑开伞下车,三只小狐狸的头并排从车窗里面露出来,毛茸茸的,超级可爱。
秦裳又走过去,叮嘱它们三个先在车上待着,不要跑出来,看到那三只小狐狸听话地点头之后,她才撑着伞往里走。
拐了两个弯儿,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的门前,秦裳看了一下门牌号,没错,她抬手敲了敲门,她敲第一下的时候没有人应,敲第二下的时候才有人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来了,别敲了。”
门被粗鲁地打开,秦裳放下手,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妇人,过了一会,秦裳笑着问,“请问,这里是贾大叔的家吗?”
那妇人应该是从堂屋的门,用手挡着雨跑到这大门这来开门的,因为她身上有滴的雨水,但是不多,见到秦裳,她上下打量了秦裳两眼,黑色的眼珠子上下移动,应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遂客气的道,“东家小姐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