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线(日+207)

“现在只剩最后两个坐标点了。”吴瑞书严肃地推了一下眼镜, “我个人倾向于是在海面上这个孤立岛屿,这也是我们下次的目标。”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我们会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岛屿上正面遭逢白六和他圈养的大堆异端, 希望各位今晚做好准备, 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出发, 散会。”

“是!”

散会之后。

持续了两年高节奏的搜寻,陆驿站早已经习惯了上一秒钟还躺在床上,下一秒钟已经全副武装出发,总之没有一秒钟是属于自己的。

没想到现在走到了尾声,可以拥有简单地喘息, 或者是休息的一个晚上时的时候,陆驿站反而略茫然,不知道该做么。

他无意识地走到了喻芙的医务室。

这件医务室已经空置了, 陆驿站偶尔会过来清一下站一会儿, 抽一根烟平静一下。

对,没错, 他学会了抽烟。

一支队是禁烟的, 方点有次抓到了躲到喻芙医务室抽烟的陆驿站, 眼神深地和他无声对视了一会儿,似乎在审视他。

陆驿站吓得差点直接飞, 但过了一会儿,方点对他伸手,笑着问:“还有吗?给我一根。”

方点接过烟, 熟练地点上,低着头和他一靠在喻芙的医务室安静地抽烟。

烟雾氤氲上她的脸,从她制服的领口上划过, 散不着边际的烟尘,然后陆驿站听到方点带着笑轻声,恍然地说:“一支队禁烟的命令是喻芙连同其他人背着我通过的。”

“其实是给我下的命令,我吸烟太了,他们觉得对身不好,老是说过我不是被异端搞死,而是自己抽烟活活抽死的。”

“没想到。”方点转过头来笑着看怔愣的陆驿站,“我还没来得及抽死,他们就被异端搞死了。”

方点几乎几口就抽完了一根烟,然后又自然地伸手到陆驿站面前:“再来一根。”

“没,没有了。”陆驿站磕巴了一下,“刚刚那个是最后一根。”

方点抬眼,她笑意淡地从陆驿站嘴边那根还没怎么动的烟上一扫而过,然后自然地伸手夹出这根烟,在陆驿站面前晃了晃:“介意我抽这根吗?”

“不,不介意!”陆驿站表情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要升天了。

“谢啦!我有点犯烟瘾了。”方点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陆驿站的肩膀,她含住那根烟,轻地用牙齿咬住烟嘴,低下头用打火机点上了这根烟。

打火机的火光摇曳地映照在方点的侧脸上,有种温柔的。

“吸烟其实是一种堕落的为。”陆驿站听到方点轻声说,“我常常怀疑烟是不是白六那家伙包装好然后投放的一种低危害瘾性异端,缓慢,又无声的腐蚀人。”

方点轻轻呼出一口白色的烟气:“比如我。”

“人是难和自己的负面欲望抗衡的,我明白这点,我自己连烟都戒不了,却指望赢白六,实在是有点可笑。”

方点低下了头,她轻地笑了一下:“但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希望我戒烟的人还存在,每个吸烟的人都有希望他们戒烟的人存在。”

“——那我就不会输。”

方点吸完最后一口,笑着对陆驿站挥挥手:“戒烟吧,陆驿站。”

在那之后,陆驿站久都没有偷跑过来抽烟,但或许是动身前一晚实在是太心潮伏,陆驿站没忍住,他又来到了这,情不自禁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结果他刚点,背后医务室的就被打开了,叼着烟的陆驿站一回头,就看到方点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非常自然地走到他旁边:“还有吗?来一根。”

陆驿站:“……”

这个说着自己要戒烟的女人为么每次向他要烟抽都那么所当然?

方点仰头望着他,眼睛倒映着窗外的月光,亮而皎洁,脸上带着轻的笑意,风轻微地拂动着她脑后的马尾,说:“长高了不少啊陆驿站,你进队的时候和小吴差不高吧,现在我都要仰视你了。”

“队内的表现也好,你完全长了。”

就好像预料到他会在这见到一个向他讨烟抽的方点,陆驿站其实带了一包烟过来,但这一刻,听到那句的一瞬,陆驿站鬼使神差地说:“……没有了,只有一根了。”

他知道只有一根的时候方点会做么。

她会直接拿下他唇边的烟来抽,这样就接接……

但还没来得及想完,陆驿站的瞳孔就收缩了。

方点伸出两指抽出他唇边的烟,然后上前一步,微微踮脚,单手环抱住他的后颈,闭上眼睛吻了他。

——接吻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在陆驿站一片空白的侧脸和闭上眼睛的方点脸上,持续了大概十五秒,方点退开,自然地抬手从陆驿站的口袋抽出那根他带过来的新烟放在自己唇边抿上,把陆驿站嘴边的那根烟又给他塞了回去。

陆驿站在呆滞中缓慢地想——

啊,方点看到了我带了新烟。

那她肯定知道我刚刚说只有一根是在骗她和我接接吻,所以干脆和我直接接吻吗……

这怎么想都想不通吧?!这是么奇怪的逻辑啊!

所以为么亲我啊!!!!

“喜欢我久了?”方点突然开口。

陆驿站下意识站得笔直:“两年三个月零八天!”

“那个时候……”方点摸了摸下巴,“你对我一见钟情?”

陆驿站满头大汗,小脸通红:“……是,是的,方队是么时候知道的?”

方点低着头认真想了想:“你入队的时候吧。”

陆驿站:“!!!”

那么早吗!!

一种奇异的羞耻涌上陆驿站的心头,他双手捂住发烫的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坑埋进去:“那为么之前我的武器是重剑的时候,方队假装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又没有直说,看来也不太想说。”方点挠挠头,“我也没谈过恋爱啊,不知道该不该暂时尊重你一下不捅破。”

“那,那刚刚……”陆驿站顿了顿。

方点一本正经地回答:“刚刚是我想到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了,你看来又愿意的样子,所以就亲了。”

陆驿站捂住脸,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

方点在旁边含住烟,没有抽,隔了一会儿她垂下眼帘,又轻声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对你说声对不。”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没有不愿意……”

而且是他先动心思的,被方点看出来了而已……

住脑,别想了!!太耻了!

方点侧过脸看他一下:“你要是愿意我们再亲一下?万一明天死了就没得亲……”

陆驿站猛地放下了手抱住方点满脸通红地亲了下去,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方点静了一下。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等方点离开之后,陆驿站打开喻芙医务室的窗户吹了会冷风,企图冷静下来,但最后还是几乎同手同脚地从医疗室走出来,并同时安慰自己,打个啵而已,不至于。

结果陆驿站一从医务室出来,就看到等在外面,表情微妙的岑不明。

陆驿站:……

眼看陆驿站要在他面前直接尴尬到风化了,岑不明大发慈悲地移开了视线:“明天二队负责清扫你们去的坐标据点外围。”

陆驿站谈到正事的时候会瞬回神:“有么事吗?”

岑不明顿了一下:“你们明天生还的几率有少?”

陆驿站一愣。

岑不明在为二队副队之后虽然有和他交接过不少事情,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公事公办,虽然在一经历了一些事情,但他们之明显观点不和,陆驿站一般不会和自己观点不和的人产生私人交往联系。

而岑不明也是这种人。

他们基本不会聊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也不会产生和工作之外的联系。

所以刚刚岑不明那句明显带有私人关心意图的一说出来,陆驿站就怔住了。

岑不明抱胸侧过脸,语调冷:“不要给我摆出这副蠢样子,我只是看看能不能顺路赶过去给你收尸。”

陆驿站笑了来,他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生还的几率吗?其实暂时我们还没有发现自己有生还的可能性。”

岑不明沉默了一下,他环抱在身前的手收紧:“……陆驿站,如果你明天不想去,我可以申请调换顶替你……”

“岑副队,为么突然要为我做这些?”陆驿站有些好奇和疑惑,他挠挠头,“我们好像……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吧?”

岑不明猛地转头过去,他上前一步抓住陆驿站的领口他抵在墙上,用一种被激怒了的语气质问他:“那你为么当初要从玫瑰工厂背我出来,为么要在试炼挡在我前面!”

“为么要骗我,让那个时候的我恨救了我的你!”

“我们那个时候的关系,也远远没有到这一步吧,陆驿站队长!”

陆驿站低着头看着左眼戴着眼罩,呼吸急促满脸怒意的岑不明,陆驿站抵住岑不明的肩膀岑不明缓慢地推开,自己靠在墙上垂眸轻地问:“你知道了啊。”

“早就知道了。”岑不明别过脸,语气冷,“我还是讨厌你这个人,陆驿站,但我不喜欢欠别人,所以如果你需要我替你去死,我可以顶替你。”

陆驿站缓慢地抬了头:“如果我需要你好好地替我活下去呢?”

岑不明瞳孔一缩。

“我们当初的确是陌生人,但我大你一岁,好歹算你半个师兄吧。”陆驿站整好制服,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师兄救师弟也是当然的吧。”

岑不明冷笑:“一届的师兄?陆驿站你有够不要脸的,我的师兄按照情来讲,应该都是二队的前辈……”

说到这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顿。

岑不明的师兄在那场叛乱,几乎全部被处死了。

“我也不是强求你要认我做你师兄。”陆驿站抬头来,他笑着地拍了拍岑不明的肩膀,“如果你真正的师兄缺席了,那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短暂地让我顶替你需要的这个位置。”

岑不明冷着脸拍开陆驿站拍他肩膀的手:“滚,少占我口头便宜,谁需要师兄了?”

陆驿站若有所思:“是吗?那个时候我和你住一个病房,晚上还会听到你哭着说我好想有个师兄来带带我……”

岑不明右眼一眯:“再乱造谣我杀了你。”

“诶,你之前还是个喜欢抱着被子哭的人,现在怎么这样了?”陆驿站状似遗憾地摇摇头,“果然孩子长大了就变凶了。”

被陆驿站拐着弯占辈分便宜的岑不明:“……”

他就不该管闲事来关心这人。

陆驿站说完了之后,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非常浅淡的声音:

“师兄。”

陆驿站离开的背影一顿,这是岑不明的声音。

岑不明静了一下,接着平静地说了下去:“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为你哭的。”

陆驿站头也没回地笑着挥了挥手:“那挺好。”

次,正十字审判军飞往海岛,一队清扫海岛内围,二队清扫海岛外围。

这是一座坐落在无边无际的黝黑色海浪的海岛,周围没有任何岛屿,孤独得就像是坐落在宇宙的中心一般,海岛周围是滔天的海浪和狂猛的海风,轮船根本无法靠近,海面下时不时摇摆游走漆黑的,不可状的,巨大到可以吞没游艇的巨物。

方点他们登陆到岛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员死伤了。

岛上是一座恢弘无比的神殿,而白六就撑着下颌,坐在神殿前的一个岩石牌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终于来了,我等的都快睡着了。”

方点定定地看着白六,她走上前一步:“我们赢了和你的游戏。”

“不,你们输了。”白六微笑着抬眸,“因为游戏胜利的条件是攻占我的【塔】,但你们现在只是抵达而已。”

“这是我的神殿,你们无法攻占,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毁灭。”

吴瑞书神情一怒:“你耍赖!那这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赢你吗!”

白六懒洋洋地拨弄着牌桌上的牌:“不,我其实是希望你们能赢我,然后毁灭这座神殿的,只是遗憾,你们没有办法做到而已。”

“但我也没有输。”方点冷静地接着说了下去,“异端处局你攻占不了,因为我把所有异端和所有队员全都带到了这。”

“相当于你把异端处局搬到了我的神殿?冒着死伤这么的危险?”白六脸上露出一个略微欣赏的笑,“我无法毁灭我的神殿,所以你们也不会输掉游戏。”

“漂亮的翻盘,方点,你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类,残忍和仁慈并重的掌权者。”

“你从来没有从我手赢过游戏,但你从来没有从我手输过游戏,你的目标一直都那么坚定。”白六掀开眼皮看向方点,微笑来,“——你想把我这个邪神困在和你的游戏,让更其他世界线的人活下来。”

“我好奇,你是么时候知道有其他世界线的,这已经是【神】范畴领域的东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点大大咧咧地笑来:“猜的!看你一直想跑,觉得应该存在其他让你玩得更开心的地方。”

“就算其他世界线的人你从未见过,和你从未产生过任何情联系,你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一种么样规律运着的世界生存着。”白六一步一步地从神殿高处的台阶上走下来,他望着方点,笑得饶有趣味,“你也要冒着牺牲自己,和你周围人的风险去拯救他们。”

“为么呢,方点?”

“你和他们没有共情的基础,为么会有这么强烈到接近神的欲望,去拯救所有人?”

方点望着走下来的白六,她仰头直视着他:“其实我并不想拯救他们。”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沦为你的玩物。”

“但如果这是他们愿意的呢?”白六摊开手,“我每天都能接收到祈祷,祈祷我去那个世界为他们实现欲望,带来邪恶。”

海风猛烈地吹拂方点的长发,她平静地说:“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吗?”

白六挑眉:“么游戏?”

方点笑来:“就算你让全世界所有人进入你的游戏,根据他们的欲望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武器,让他们在你的游戏互相残杀,鼓励他们赌博,犯罪,让整个游戏充斥着你喜欢的异端,最终——”

“你也一定会输给他们,输给他们做为人的一面。”

白六静了一秒,他勾嘴角:“好,我实现你的愿望,和你玩这个游戏。”

“我会游戏从现实当中抽离,当有人在心中滋生欲望,向我这个邪神祈祷我降临实现他们的愿望的时候,会他们带入我的游戏,同时我会赐予其中像你们一样优秀的高质量欲望的人类个人技能,便于他们在我危险的游戏可以长期地存活下去。”

“同时为了方便方队长你所说的人类之所谓的互帮互助,我会让他们可以彼此看到对方的游戏情况,并且可以自己的资源给予对方,帮助对方。”

白六微笑着:“从现在开始,所有世界线我都会让下放这个游戏。”

“游戏输赢的标准,就定为——游戏当中的某个异端被带到现实,污染了全世界,就为我赢,如果没有,就为你们赢,整个世界就是我们双方的【塔】,怎么样?”

方点敏锐地反驳:“这个游戏的赢对我们更难,因为防守时期没有时限。”

“也对。”白六撑着下颌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他快又笑来,“这样吧,我也从整个游戏抽离,我不会进入任何游戏和现实。”

方点这次真的眼睛亮了:“真的?”

没有白六这个bug一样的存在,大家都会轻松!

“真的,但相应的。”白六转过头笑了一下,“我会在每个世界线下放一个我自己的坐标衍生造物,和你们一样,这个衍生物是凡人的躯,凡人的战斗能力,而且为了方便你找到他们,我会设定得和我外貌完全一样。”

“这个我的衍生物就是我们双方的沙漏,他就是你们的视线,在你们杀死他的时候游戏结束,如果那个时候整个世界还没有被污染,那就是你们赢,反之,则是我赢。”

这游戏条件听来好到简直像是在做梦,方点对白六的恶趣味了解到简直不能再了解了,所以她警惕地问:“对我们的要求呢?”

“对你们的要求吗?”白六眉眼弯弯地笑来,“自然直坐在我这个被罚下场的邪神对面,陪我一玩游戏。”

“所有世界线,我会设定每个世界线都有你们的存在,通常来说每个你们的存在都不一样,但我会设定你们所有存在的灵魂统一,也就是说——”

白六笑得云淡风轻:“你们会用一个灵魂,经历所有世界线的轮回。”

“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在某条世界线被我的衍生物引诱,把灵魂出卖了给他,那你们的灵魂就会彻底作废,变我神殿的一尊石雕,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会像是投射我的衍生物一样,你们的灵魂投射到世界线,但同时,你们就像是存档清零的游戏npc,么都不会记得,每一条世界线都是一场崭新的游戏。”

白六垂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下面的方点:“方队,作为你触碰到了神的奖励,也可以说是为了增添这场游戏的有趣性,我可以给你【十字审判军】的队员赐予神有的技能,利于他们对抗我。”

“但相应的,他们每条世界线拥有这些神有的规则技能,以及每条世界线都可以和我玩这个游戏,那你每条世界线要为他们支付价。”

方点问:“我要支付的价是么?”

白六微笑:“痛苦。”

吴瑞书和陆驿站都迅速地看向了方点,但方点抬手制止了他们,淡然地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你先给技能。”

白六在空气中轻微地一点:“吴瑞书,太极化用,可以所有攻击技能无效化并且借力打力打出。”

“苏兰,世界线重合,可以短暂地两个你已知的世界线叠在一。”

“任雨信,记忆折叠,可以整个世界线所有生物的记忆更改,彻底抹消某件事的发生痕迹,但一条世界线只用使用三次。”

“……”

“最后我给予你们两个可以决定游戏走向的规则技能。”白六脸上的笑变深,“【聆听神的只言片语】技能。”

“每条世界线,虽然我不下场,但我会为每条世界线设计我自己的一个游戏背景剧本,并利用游戏当中的玩家,异端来让整条世界线走上我预设的路径。”

“但一直按照我的路径走就太无趣了。”

白六点了一下陆驿站,笑着说:“——所以你可以借助这个技能,阶段性地来窥探我要做么,然后来阻止我,所以也可以说这是一个预言家技能。”

“最后一个技能——邪神审判。”

“这个技能,可以用于审判每条世界线的所有和我这个邪神有关的异端,包括我。”

“审判之后,异端的弱点会暴露在你面前,并且持续虚弱,无论怎么样强势的异端,你都可以用这个技能收容对方。”

吴瑞书的反应快,他直勾勾地盯着白六:“你刚刚只说了六个技能,你没给方队技能。”

白六唇边的嘴角上翘:“她没有技能。”

“因为她和我一样,都属于【神】位,不下场。”

方点就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一样,她握住重剑平静地上前一步踏上神殿的台阶:“你给的技能不错,我也会好好支付价的。”

“方队——!!”吴瑞书一急,就想跟着上前。

方点没有回头:“吴副队,待命等我出来。”

吴瑞书咬牙停住了。

“这条世界线游戏还没开始,我会让方队和你们好好告别之后,再拿价的。”白六微微欠身,“请。”

陆驿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方点踏上神殿的背影,海风把她的马尾吹得散乱,就像是昨夜被夜风吹得打在他脸上的质。

他缓慢地攥紧了拳头。

漆黑的神殿内,是一片连通了深海的巨大游泳池,游泳池有不知的海底生物游动着,游泳池的四周都有柱子,柱子上挂着锁链。

“这么久了。”白六看向方点,“除了我之外,你还是第一个有资格踏入这的人。”

方点望着游泳池,淡定地说:“就是要把我关在这吗?”

“当然不是。”白六微笑来,“这对你这种快要接近神的存在,关在池子太不尊重了,我会把你关在海底。”

“当然,这种□□上的折磨根本无法带给你痛苦吧,方队。”

“你坚韧到不可思议,亲密队友的死亡,背叛,源源不断的异端,都没有办法让你崩溃痛苦,还是这么一直坚持了下来。”白六略显苦恼地说,“我想了久,勉强想到这个可以让你到痛苦的游戏。”

方点抬眸淡淡地望着白六:“是么游戏?”

“每条世界线,我会完全抹除你的记忆,让你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拥有一对幸福的父母,优异的外表,完的大脑,获得能让正常人到幸福的一切。”白六看向方点,他微笑着说了下去,“然后再让你失去。”

“然后在每条世界线游戏结束的时候,如果十字审判军输掉了游戏,那个时候你有着深爱的人,我会把那个人带到神殿这,带到你被困在海底的本灵魂面前,我会告诉他,因为你爱着他,所以我现在要毁灭掉他的灵魂,让他痛苦不堪地死去——”

“——让他永生永世没有办法再轮回。”

白六看向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方点,继续笑着说了下去:“然后在下个世界线开始的时候,你会被我继续抹除记忆,在我的设计下爱上另一个人。”

“然后继续目睹着他因为你的爱,而再次灵魂毁灭在你面前。”

“而我会在一旁,享受你在下一轮游戏开始前的痛苦。”

白六微笑着问:“方队,愿意支付这个价吗?”

方点抬了头,她脸上么情绪也没有地说:“好,我支付这个价。”

陆驿站在神殿外等了不过十几分钟,觉得自己好像熬了半个世纪,他看到方点脸色平宁地从神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但方点走到台阶下半截的时候,突然提着重剑在台阶上飞奔来,然后从台阶上跳下,陆驿站看到方点的马尾在空气中荡出一个轻快的弧度。

然后她连人带重剑狠狠地砸进了惊慌失措地张开怀抱拥住方点的陆驿站怀。

陆驿站被砸得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稳稳接住了她。

方点紧紧地抱着陆驿站,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陆驿站几乎都被抱得痛苦来了,但他那一瞬突然觉到,好像抱着他的方点比他痛苦千万倍。

但这种觉一瞬而逝,方点松开了一些。

陆驿站听到方点用一种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陆驿站啊。”

“——以后无论怎么在世界线轮回,见到我的时候记得躲得离我远一点啊。”

“千万,不要再让我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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