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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这帮客人已经大声叫了起来,耿殿臣和林雷天那帮客人却是板着脸孔看着这一切。

馨雨则在程展的身后强颜欢笑,在这种大喜的场面,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哪怕他曾是庄家的小姐。

这时候司仪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外面一阵喧譁,程宇转过头去,就见到几个同僚拱着手行礼:“司徒老弟,你怎么才来了!”

程宇赶紧上去打趣道:“决曹大人,我阿弟的婚礼您可要迟到了,到时候得罚酒三杯!”

李太守则哼哼两声:“就是就是!我还以为请不动司徒老弟了!”

司仪清了清嗓子,就准备继续开口主持婚礼,就听那个刚刚赶到的司徒决曹向前走了两步,神情越发严肃起来:“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一个小小的请示!”

“停止这场婚礼!”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程展不得不把目光集中这个决曹身上。

司徒决曹一身尘土,汗如雨下,官服上粘满了灰灰白白的一大片泥土,脸色坚毅,手执佩刀,眼睛直指着程展。

决曹虽然也是百石小吏的一员,但权位颇重,主刑法,掌律令、定罪、盗贼之事,只是冒冒失失地打断沈家的婚礼,他是不是不要前程了?

程海首先打破了沉寂:“司徒决曹,你搞什么啊!今天是小儿的大喜之事,何曾犯了什么忌讳,惹得老弟上门来?”

司徒决曹竖毅地应了一声:“责职所在,不得不得罪了!如果有什么错处,我司徒玉明到时候登门给老哥你负荆请罪,但今天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李太守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道:“司徒玉明,你没赶上这桩喜事,我们一干同僚都知道你平时事务繁忙,也不怨你!可这件事情,你得给程书佐一个交代,也得给新郎新娘一个交代!”

司徒玉明面色不变,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下办过许多案子,也见过无数风风雨雨,他正声说道:“在下奉命办案,有所得罪日后一定负荆请罪,现下先请停止这场婚礼?”

这一桩婚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在场的人都认为没有!

程展确确实实是程书佐的儿子,沈家的小姐更不用说了,虽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为了延续沈家的烟火,程展自我牺牲嫁入沈家,这种精神是让竟陵人贊为“千秋大义”啊!

程展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许多年前看过许多小说,那些小说里青后男女历经无数波折后结婚的时候经常会冒出一个人来大叫“你们不能结婚!她是你亲妹妹啊!”

可是沈知慧?她的年龄都可以当自己的娘了!

为什么?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紧盯着司徒玉明。

→第九章 - 波折(上)rr;

司徒玉明正声说道:“大家应当知道我们竟陵沈家的来源!”

“竟陵沈家,原本是河内沈家的支脉,百年前南迁竟陵,后来在前朝出了一位皇后,前朝便对沈家厚赠田土,遂为我竟陵名门,只可惜这支沈家在三十年前不幸绝嫡!”

“我大周龙兴之际广封群臣,那时候要封赏仁德皇后母家田土三万亩,可一时间找不出三万亩田地来,正好赶上沈家绝嫡,而仁德皇家母家和竟陵沈家同属河内沈家的支脉,便把仁德皇后的母家封在竟陵,作为竟陵沈氏的延续!”

这些旧事,在座的众人都是熟得不能再熟,因此白斯文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司徒大人,您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您就不必老调重弹了!”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林家二公子林雷天已经冷笑道:“白老先生,你真是好能耐啊!司徒大人讲话,你也敢插嘴!”

白斯文双手捋起了袖子,冷笑一句:“林雷天,你安的什么心,我心里有数!司徒玉明,咱白斯文眼睛雪亮着,别想来糊弄老子!你给我说,你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搅局的?”

司徒玉明嘴角动了动,终于又开口说了一句:“今日不是我司徒玉明想搅局,实在是奉命办事!”

李太守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司徒决曹,你是奉了谁的意旨办事啊!”

他早就看这个司徒玉明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朝中有人根本不把自己太守看在眼里,按道理,决曹管治安业务,是太守的直接下属,可是李太守对于他要办的案子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司徒玉明是吃了什么豹子胆,奉了什么人的命令擅自行事。

司徒玉明嘴角又动了动,他轻声说道:“这个……这个……实在不怎么方便说,不过那位大人姓司马……”

姓司马?这一点就足够了,大周朝是司马氏坐天下,换句话说是,这位大人是皇族,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造反,现在整个大厅都变得鸦雀无声了。

他的形象也一下子高大起来了,就连他那件沾满了黄泥的官服似乎带上了杀气,司徒玉明手持佩刀继续喝了一声:“请诸位行个方便!”

他也是接到那位大人的命令匆匆忙忙从好几百里地外赶了回来的,那位大人的命令他可不敢违抗,一定得把这桩案子办得圆圆满满。

程展可不乐意了,他刚想说话,馨雨已经向前走了一步,冷哼一声:“原来是司徒决曹是攀附上京城的高官了,看不起咱们这些乡下的小人物了!想要学法海拆散人家夫妻,也得先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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