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展”这两个字却是他们谈得最多的。
“必须拿下荆州!否则我们就不能再保持对潼关的压力!”一个军官滔滔不绝地说道:“必须在夏收之前拿下!”
“为什么?”问话是一个文书出身的将领,他只负责对南楚的防御:“我们首要的目标还是拿下关中吧?”
“粮食,都是因为粮食!”
“我记得荆州的我军,尚有不少余粮吧!”
“没错!”那个军官还在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演讲:“我们去年进军河南,缴获了二十多万石军粮,但这是不够的!一个潼关大战,就把这些粮食消耗干净了!”
“现在我们在河南,大约有二十多万部队,八万匹马,每一天都要消耗天量的粮食!”
大家都明白了,去年河南在战乱冲击之下,粮产几乎只有往年的一半,今年虽然稍好一些,但是至多增加一成就不错了。
“晋阳接济不上?”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
“晋阳去年已经向前线提供了一百万石的粮食,今年至多只能提供一半!”
他没有说出这其中的潜台词。
作为与世家大族关系很深的燕国,去年徵发的骑兵和战马,已经到了一个天量的地步,诚然拿下了河南,与世家大族共同分赃。
可是接下去的潼关之战,却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光是死在潼关的军马就有三万多匹,将兵死伤不其数。
事后为了补充潼关大战的损失,紧急又从北方徵发了装具齐全的战马三万余匹,骑兵二万余人。
接下去每个月消耗仍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光是南方的南阳方向,就急需补充战马二千匹,骑兵千人,潼关方面的部队也没有满员,基本维持在定员数的九成左右。
在满足部队的兵员战马需求和军粮需求之间,燕国人只能选择一样!
任何一个明智的统帅,都会选择前者!
“现在河南的军粮情况很差,你们知道南阳方面我军战马损失很多,急待补充,但是因为粮食缺乏,军食无法保障,我们不得不卖出战马四百匹,和襄阳方面交易粮食!”
“襄阳?这不是资敌吗?”
“我们在南阳需要二千匹战马,但是如果粮食,再多的战马都得活活饿死!如果不卖出这四百战马,我们南阳的部队已经开始断粮了!”
实际情况比他想像还要严重一些,南阳方面的燕国新附军已经开始断粮了,所以燕国人卖给程展的战马足足有八百匹之多--虽然其中不乏老弱,但足以武装起一支相当强大的马队。
程展在河南方面得到的战马数量,足足有三千匹之多,而且伴随着春荒的进一步蔓延,还要继续增长。
所以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了,他们相互用眼神交流着。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作出一个重大的决策。
每一个将领都会做出的决策!
他们大声喊道:“抢荆州啊!”
三百八十章 - 野心
在王再起心头燃烧的,是他的勃勃野心。
正如同他所预期和争取的那样,他现在已经是镇守宜夷的大将了。
在宜陵的西面,便是举世闻名的三峡了,当长江中游占有宜夷的时候,上游便只能保持着一个被动防守的资态。
那滔滔不绝的长江水,四处隐伏的礁石,再加上天险的地形,让三峡自古以来就成为用兵的恶梦,只要在宜陵驻守几千兵力,就完全可以压制对手。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历史上上流几次南下,都在宜陵碰得一脸灰回去,而荆州军则可以借这个机形相机向上发展。
王再起望着击碎礁石的浪花,他的心头火热无比。
他从来没有离自己的人生目标如此近。
他并不知道在宜陵上演的那一齣戏,他也不想知道。
那仅仅是一个台阶而已,他,王再起需要更大的舞台。
宜陵就是这样的一个舞台!
在这里,他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他掌握着六千名精锐的士兵,掌握着数万的生死大权,他还掌握着这条黄金水道的滚滚财源。
在这条水道之上,他赚到了以前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钱,享受到以前一辈子都不敢享受的荣华富贵。
他第一次尝到,在人上之人之上,还有一种如此美妙的滋味。
权力的腐蚀,让他觉得如此甜美,他应有尽有。
至于一些小小的风言风语,他只当是人生路上应有的一点点风波而已。
他对着东来的巨浪说道:“我是宜陵的王!”
在他对面的数十里外,同样有人以一种无比的气概俯视着大江,期盼着能把这条大江掌握在手里。
但他的欲望却完全不同:“长江是属于我们天衣教地!”
雪白的浪花让他的雄心壮志更加沸腾,陡峭的山势只会锻鍊他的意志,他便是许昙,独一无二地天衣教主。
或许许多人认为在那次打击之下,天衣教便会无所作为。但是所有人都错了,天衣教已经跃居于川中三大势力之一,甚至还压过大周在川中势力一头,成为极具潜力的势力。
即使是陇西柳家的渗透,起事路上的挫折。旧属的不信任,都不曾消磨许昙的意志,他有着自己的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