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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群众已经基本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散的时候不少人看向早就昏过去已经被挂在墙头的中年人,莫名有一股凉意。
得罪首领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得罪他后得罪的可就是一群。
绵绵撂下话,就管自己走了。
因为这个男人在所有人面前甚至在任何情况面前都能迅速分析利弊的智囊,导致根本没人发现他的僵硬。
他也是会紧张的,甚至是会难为情的。
自从绵绵放下话后,已经过去了几十秒了,刘逸清还一动不动的,像是雕像似地,这会还没消化绵绵的话。
刚刚霸气侧漏酷帅狂霸拽的奶妈刘逸清,此刻脸上呈现一种让人哭笑不得呆滞。原本让人望而生畏的发飙情绪在绵绵简单的一句话下,就断层了。
“阿清,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欧天齐差点要暴露出嘴角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决商到底要说什么,但阿清的暗恋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当然要好好珍惜。
但这难得的机会,阿清却不珍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啥啥啥。
我说刘逸清你别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啊,那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还是不是男人!
若是没有之前那冲动的一吻,刘逸清这会儿早就兴奋的半死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不多,但现在他退却了。
莫诀商是个永远关注大局的男人,儿女私情好像从来和他远远的。
不管是决商安慰似地的回吻,还是之后他的离开,亦或是现在回来也没和自己对上的视线,都让他原本报着些须希望的心下沉。
早知道……他绝对不会冲动。
刘逸清脸上的表情像是透不过气般的苦愁。
想到接下去他要澄清的话,他恨不得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望着绵绵的背影,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拳头不由攥紧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忍到现在都没跨越的兄弟情,就这么毁了……完完全全被他自己给毁了。
这情绪他没必要和任何人提,这是他和莫诀商两个人的事。
从怒极的状态到现在苦涩逃避的情绪也不过几个转瞬,阿清还是下定决心般走了出去,每一步都好像他的心情,下了重要决定。
贝贝似乎察觉了什么,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时候总是特别准。
脸上欢脱的表情早就消失无踪了。
“等等,贝贝,你要去哪里?”一直关注她的宫平发现了不对劲。
贝贝突然跑了起来,追着绵绵和刘逸清的方向去。
洛语望着贝贝,不由的苦笑,幸好她清醒的早,在察觉的时候及早脱身,不然也会像贝贝那样吧。
男人贵在深情,女人贵在清醒。
太难得,太珍贵。
“阿平,让她去,没有一个答案对她来说太残忍。”欧天齐刚说完,宫平还是不放心的追了出去。
这缠绕的结,越来越复杂了。
“等等,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其他几个人完全没发现几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更是大大咧咧的,哪里能察觉到什么。
但这诡异的对话和他们的行为,就算一开始没发现现在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了。
“好了,都别围在这儿,决商有什么事情自己能解决。现在我们也该散了,那些新人还要安排,物资要整理发放,虽然雪停了,但塌掉的帐篷和生活必需品都要补给……别一个个八卦的表情。”
但显然他的威慑不起作用,平时的保姆形象已深入人心,完全阻挡不了几个小队的成员八卦的心情。
这可是劲爆新闻,他们每天除了做事就是杀丧尸,连一点娱乐都没了。
好不容易有八卦还是超级大八卦也不能怪他们兴奋过度。
他们那禁欲系又冷漠从来都是团队智者的男人竟然貌似也许是有谈恋情的节奏,而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一直以为那家伙根本不是17而是70岁,哪里有这个年纪的少年一脸对世界所有人都不敢兴趣的样子,害他们私底下还担心决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现在证明莫诀商也是人,也需要谈恋爱,别提多兴奋了!管它是男是女,谈一个就好!
“我说天齐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竟然瞒着我们,太不道义了!”
“就是,枉我们把你当兄弟!”
“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分享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炮火一致对着欧天齐。
“你们自己迟钝,关我什么事。”欧天齐看向没有被分到普通人堆里,也不是他们的兄弟,但似乎格外与众不同的丰乐,脑中想起此人的资料。
丰乐,丰家不被重视甚至传闻被苛待的少爷,一直淡出在所有人的视线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身边那只藏獒,有点眼熟,一定在哪里看过。
到底哪里了呢?
两个小队的人还在那争论不休,因为那音乐学院前的生死与共,让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情谊,而这情谊的表达方式就是互相拆台。
“你们说,刚才过去的三个,到底哪个追求的决商啊?”
“你怎么就肯定是别人追决商?就不能决商主动,决商这样强势的人,喜欢他需要多大眼力劲儿,一般人可hold不住。”
“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决商没人要似地,乌鸦嘴!”
“本来就是啊,我都觉得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决商那样,绝对不可能主动的,看看我们这么哈他挺他死活要跟着他,他对咱们多冷漠,碎了一地的心~~”
“对付你们这种抖m,就是要冷一点才行!”
“我擦擦擦擦擦擦擦,你再给说一遍看看,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是吧!”
“别说再一遍,几遍都可以,一群抖m,抖m,……”
“我要和你决战,就在基地后面的树林里,敢不敢!!”
“ho怕ho啊,来就来!”
欧天齐默默看着绵绵消失的方向,再平静的看了几个直接歪楼准备决斗去的的逗逼,我是决商,也对你们冷漠。
在别人面前看着多高大上的一群人,事实上这种本性,还好那些普通人都走光了,这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几个逗比去决斗了,你们就别凑热闹了,洛语,能麻烦你解释下那个大块头什么来历,决商有说什么安排吗?”欧天齐指着正低垂着头,一副路人模样的丰乐。
大块头?
那只黑不溜秋看着就吓人的藏獒。
自从绵绵一走,这只刚才趴在地上卖乖的藏獒就好像被解放了似地,那变态终于走啦走啦走啦!
藏獒欢脱的在基地里跑来跑去,似乎到新的环境很兴奋。
这边,刘逸清总算踱步来到了绵绵的屋子。
平时里如同鬼魅穿梭在基地的刘逸清好像忘了自己的异能和本事,磨磨蹭蹭的用比平时走路更慢数倍的速度走来。
这么单独叫他过来一定是为了那件事吧!为了摊牌和说清楚?
肯定是了……
十二万分紧张难过的他,根本没发现在身后云贝贝和宫平。
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瞬间夺去他呼吸的男人。
那个男人站在窗前,无懈可击的侧面线条让人怦然心动,他一直觉得,莫诀商的侧面更俊美,穿着藏蓝色的毛衣,感觉暖融融的,此刻看上去安静的仿佛不是那个被所有人拥护的首领,只是个邻家平凡的少年。
退去了首领模样的莫诀商,安静的寂寞,这寂寞好像笼罩着一层隔离,无人能理解能走近。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会爱这个男人爱到不顾一切。
爱的连眼睛都被刺痛了。
似乎完全不受那灼热的好像要融化自己的视线影响,绵绵看了过去,深邃的瞳孔一如既往的平静,“把门关上。”
“哦,好!”刘逸清才回过神,像是触电般将房门盖上。
这对话后,陷入相对无言的气氛。
感觉到门外的动静,绵绵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阻止。
[绵绵,你好不容易找到的能见人玫瑰还送不送?]
[闭嘴!]他难道不需要酝酿情绪吗?他是人又不是神。
以前无人问津,到了第一个世界又是和白霄天天过招大起大落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各方面都优加还貌似非常喜欢他的男人出现,难得谈个感情这么平平淡淡的温馨,他当然不想就这么随便的糊弄过去。
他觉得禁-书真是越来越碍眼了,关键时刻总要突然冒出个几句他最不想听的话。
生平第一次要对某个人说某种话,绵绵紧张是必须的,紧绷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头?
禁-书:绵绵,你紧张的时候给人压力你知道有多么冰冷高贵吗╮(╯▽╰)╭,小清子这种性格,绝逼会被你玩死啊!
距离他们沉默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连门外的云贝贝和宫平都觉得很诡异。
刘逸清小时候就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从他出生起他的家庭从来就和幸福无关,他出生书香门第,但他父亲却是个瘾君子,如果母亲不资助他的毒品,动辄暴打轻则身体伤害,为了不被人发觉,专挑人看不到的地方打的皮开肉绽,一次为了帮母亲挡砸下来的红木椅子,他被打的脑浆迸裂,别人都觉得他约莫是挺不过了。
但奇迹般的,他活了下来。
抱着瘦成木乃伊的母亲,他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一辈子,不论任何时候。
在父亲拿不到毒品,想要将母亲推下海,伪造成意外落海时,他记得手上的水果刀就这么插了过去,平静的没有任何愤怒的插了进去,然后在那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将他推了下去。
他抱着痛哭的母亲对来人说,父亲意外落海了。
谁会想到一个8岁的孩子会杀了自己的父亲,每个人同情的看着他们母子,但他却想笑,那个人渣总算死了……
他不能失去唯一的母亲。
神使鬼差的看了一眼莫诀商,比起不可能实现的感情,他更不想失去生命中最爱的人。
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心痛像是要绞碎所有的器官,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在极度痛苦下他反而清晰了自己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好不容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冷声道:“当时我中了半雪下的情毒,发作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是陌生人还是熟人,我克制不了本能,就抓住你做了那事,我希望我们还能做兄弟,一辈子的兄弟,都把那事忘了吧!”
绞痛就好像被一颗钉子钻进了太阳穴,疼的他连笑容都摆不出来了,但比起这个失去决商才更痛。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当好兄弟,好不好?
求你…,忘了我曾经的痴心妄想,忘了我那该死的冲动,我们还是兄弟,能让你将后背留给我的兄弟。
不要让我失去你,莫诀商,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但这两句话,他却说不出口,视网膜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忍不住扶住一旁的椅子。
生理上的痛苦让胃部翻涌上来一阵阵胃酸,他吞了回去,喉咙火辣辣的疼,口腔里全是正被胃部消化食物的酸意。
如果不是那阴错阳差的中毒,终刘逸清一辈子,这段感情都不会说出口。
一个拥有的太少,极端没有安全感的人,是不会轻易尝试任何感情的,更何况是同性之爱。即使深爱,即使为此付出生命。
但这类人,同样感情最为纯粹热烈,不添加一丝杂质。一旦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
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去拿玫瑰,顺便问一句要不要试着在一起看看,被刘逸清那段话一打岔,就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什么紧张羞涩都没了。
直到看到,像是已经支撑不下去随时都能倒下的刘逸清,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和极力忍耐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一个重锤砸到他的心。
这感觉……就好像,他的一句话就能彻底摧毁这个男人一样。
好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似地。
明明,是你这个白痴要和我做兄弟的,到好像我做了什么一样。
刘逸清,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想全身而退,未免太天真了!
说不清复杂涩意的绵绵,冷不防对着那个脆弱的乌龟壳道:“所以,那两个吻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
刘逸清猛然错愕的抬头。
“你……你说、说、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