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参军

“弧线球飞过击球手,道奇队再次将比分扳成4-4!埃贝茨球场今天棒极了的天气就像那棒极了的一球,费城队又一次陷入了僵局,皮尔森上个月棒打来泽,这次他会......来泽跑向三垒,得分了!”

轰!

现场看台上的布鲁克林道奇队的支持者们纷纷起立,山呼胜利,掌声与欢呼声凝成一片,埃贝茨棒球场本赛季最精彩的一场比赛诞生了。

史蒂夫和母亲莎拉还有伙伴巴基一家,一同兴奋的尖叫着,他们都是道奇队的球迷,事实上没有一个布鲁克林人不是道奇的粉丝。

“真该坚决点邀请老师来看比赛的!”

史蒂夫大声的向母亲说道,他如今已经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个头还是不高,但看起来精瘦结实,活力十足。

“史蒂夫,豪利特先生有很多重要的大事,他可没有时间花在看棒球赛上。”

莎拉女士略带责备的说道,在豪利特尖端科研所工作了几年的莎拉,已经是后勤服务部的一个小主管,在研究所经常要招待前来会谈和合作的将军政要,早就多次刷新了她对豪利特先生的认知。

比赛结束后,他们一起兴奋的讨论着道奇队接连扳平比分和最后致胜的一球,史蒂夫突然驻足看向一张场馆外张贴的招兵海报,神色复杂。

一个山姆大叔形象的白胡子老人,带着顶星条纹的高礼帽,神色骄傲的一手指着前方,下面粗黑的字体大写着:IWANTYOU!

莎拉女士突然变的面色生冷,理了理额前的金发,过了几年好生活的她变的再度靓丽了起来。

“史蒂夫,我们走吧,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美国离这场战争还很遥远。”

年轻的史蒂夫·罗杰斯赶忙回过神,歉意的向母亲笑了笑。

是啊,欧洲战场已近乎沦陷,这场规模远大于十几年前那场战争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似乎依旧烧不到上帝保佑着的美利坚,美国人民继续跳舞,看球,追逐着时代的梦想。

1941年十二月七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炸沉了四艘战列舰和两艘驱逐舰,炸毁188架飞机,约有两千四百余名美国士兵丧生,一千余人受伤,全美震骇。

纽约长岛,豪利特庄园。

“......没有问题总统先生,是的,豪利特家族自南北战争时就与白宫站在一起,今天依然如此...好的,期待与您的会面。”

詹姆斯放下黄釉色不明质地的电话筒,一旁的侍从托好座机离开了前厅,他沉吟片刻,看向身边的盖茨比,颇为严肃的吩咐道。

“将家族在田纳西州的橡树岭工厂立即腾出来,准备改造重建,从加拿大,还有我们在刚果的矿区里,大量运输铀矿石到橡树岭,将布鲁克林研究所的核研究专家,工程师,派往纽约城。”

盖茨比小心的问道:“老爷,这是要......”

“罗斯福坐不住了,嗯,不过他也站不起来。太平洋基地被轰炸,很快他就要全美动员讲话,本来为了对标德国的核研究计划也必须得大规模加快进度,这通电话里,他就差把林肯搬出来了。”

杰尹·盖茨比听完詹姆斯的话,眯缝着眼睛展颜笑了起来,了然的说道。

“是啊,美国只有很少量适合使用的铀矿石,一些好的矿石在加拿大和捷克斯洛伐克,但最好的铀资源还是在刚果,现在捷克斯洛伐克被德国控制,集团在另两处的矿物资源首屈一指,更不用提遍及全美的高水平工厂基础。”

“这个计划是当下美利坚第一序列的机密研究,很快五角大楼和白宫会来人和你对接,尽量配合吧,纽约城会设立一个军管区,初步命名曼哈顿区,后续我也会出面的。”

詹姆斯最后吩咐道,他已经有些年头不怎么见外人了,每次都要做些易容遮掩,但为了这个曼哈顿计划,罗斯福希望他务必能赴白宫一趟。

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军事基地珍珠港,被日军轰炸后,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向全体美国民众发布着名的“国耻”演讲,全面动员美利坚参战,一时全美沸腾,战争卫国成了美国人最大的话题。

数日后,庄园地下。

史蒂夫脚步灵活的穿插变幻着位置,双臂抡摆,如同一扇盾牌不断拆挡下对手的攻击,对方是个身型高大魁梧的棕发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进攻路数有很强的野性,双手一直呈爪型,挨到身体就能撕下一条裂痕。

砰砰!

棕发男子被荡开前爪后反倒腾身而起,鹰扑般的再度欺身而上,一腿拆开史蒂夫的封挡,在他胸前的训练服上撕开了几道口子。

“今天到这吧,科林,有进步。”

“狼群”的一名队员躬身行礼退出,把地下训练场留给了詹姆斯和史蒂夫二人。

“最近明显有心事,说说吧。”

詹姆斯对自己这个学生太了解了,近一个月来的对练中,史蒂夫的噼身拳路或是激进过头,或是犹豫有余,不如以往自如得当。

“老师,我想参军。”

年轻的史蒂夫·罗杰斯郑重的向老师说道,他似乎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詹姆斯笑了笑,转而认真的问道:“你母亲呢。”

“她不同意,非常激烈的反对。”

史蒂夫摇摇头,他并不埋怨母亲莎拉·罗杰斯的反对,史蒂夫的父亲就是在母亲还怀着他的时候入伍了107军团,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于了芥子气。

他当然能够理解母亲不希望唯一的儿子再上战场,况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好的士兵。

“这几年跟着我练习杀伐术,你的天资是极好的,第三阶段就差一步,虽然看着瘦小,但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你能一个个打到自己累趴下。”

詹姆斯说着说着反倒自嘲般的笑了笑,语带调侃的继续道:“可你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战场也不是靠拳脚的地方,你说自己要参军,凭什么呢,一腔热血?”

史蒂夫脸色有些红,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最是热血上头的时候,英雄主义泛滥在他们的心里,他定了定神,直面着老师的眼光说道。

“您曾说过,永不退缩,但要值得,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值得一个人毫不退缩的战斗?不过就是亲人、爱人和朋友,但这一切都是在这个国家和平安定的基础之上才能拥有的,老师,我想出份力。”

詹姆斯起身按下一个按钮,很快一个狼群的队员走了下来,在詹姆斯的吩咐下迅速离开。

“我会给你一个测试,就算是你的毕业考吧,完成了我就同意你去参军,你母亲那由我去谈。”

史蒂夫看着老师有些异样的笑容,里面微微发寒,这些年他不仅一直练着徒手战斗技巧,更是随詹姆斯训练狼群队员的同时,体会过那些地狱般的“折磨”。

这个老师的秘密他隐隐窥得了一角,可这却如同冰山露出的一小小尖峰。

纽约,西中城区,位于纽约曼哈顿岛的西岸。

整个纽约市最混乱,犯罪率最高的地方,一个着名的贫民窟,主要由爱尔兰裔移民的劳工阶层聚居,以杂乱落后的居住品质、严重的族群冲突与高犯罪率而闻名。

传言的由来已无从知晓,但人们习惯将这里称为“地狱厨房”。

史蒂夫·罗杰斯坐在车上,看着老师递给他的一个文件袋,神色严峻。

“所以这样的人真就一点罪责的没有承担的,完美脱身了?”史蒂夫有些愤恨但更是不敢相信的说道。

“精神疾病,是这几年许多罪犯脱罪的最好方式,加上律师的操作和私下里对被害者用些手段,无罪释放并不困难,只需要去精神医院治疗报备,更何况——”

詹姆斯在水晶烟灰缸上碰了碰雪茄,继续说道:“吉布森·卡伦一直是个癫狂暴力的极端着,本就是个疯子。”

史蒂夫双臂有些颤抖的看着几个被残害女性的照片,紧咬着腮帮子。

司机缓缓将更新代的银灰加长轿车停在路口,示意詹姆斯已经到了。

“科林会带你进去,然后你需要独自去见见这个暴徒卡伦,至于你想做什么,我不管。”

詹姆斯面视着前方,并没有看自己的学生。

成长不是将旁人走过的路,经过的事,听听看看就能化为己有的,不是自己觉到悟到的东西,别人给你也接不住。

科林走向一个地下阶梯的入口,示意史蒂夫就在下面,眼神带着些鼓励,轻轻说了句当心,就回到了车上。

史蒂夫又回头看了一眼路端的轿车,捏着拳头走了下去。

臭气、腥气,还有杂乱刺耳如同唱片机坏掉了的爵士乐声充斥着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

这看起来像是地下酒吧,人不多,但都涨红着脸,衣裳不整,两个女人妆色浓艳的抽着烟,逗趣的看着满身不自在的小个子“男孩”走了进来。

最里面一张桌子上,一个光头豁牙的白人操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叫骂着,几个头发油腻,眼睛放光的肥壮汉子正大把的捞着光头老面前的美金。

“吉布森·卡伦?”

史蒂夫叫出名字的同时就有些后悔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质问这个恶徒。

“你妈妈不在这,没人给你喂奶吃,就算在,也要等我先喝饱了!”

旁边几个脸红眼突的男人粗野的大笑起来,戏谑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个头矮小的小子。

史蒂夫有些愤怒的吼道:“如果你这样的混蛋也有母亲,那她一定后悔没有把你生下来就溺死,那些被你女干杀的女人,做梦时不会遇到吗!”

屋子骤然寂静下来,卡哒,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吉布森·卡伦从桌下熟练的拿出一把左轮,正对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史蒂夫有些紧张,他训练过在各种距离下如何应对枪械,但这是第一次面真的可能向自己开枪的对手。

“嘿嘿,我看他的衣服挺不错,像是什么有钱人家里的。”

史蒂夫身边一个脸上有疤的肥壮男子伸手向他口袋抓去,今天他穿的是老师日常为他准备的训练夹克,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看出用料和款式的考究。

嘎嘣!轰!

男人的手就快碰到史蒂夫的同时,两根手指被闪电般的掐住,翻腕扭转,侧步弹踢,被拧断了手指手腕的疤脸壮汉飞撞在隔壁的酒桌上。

吉布森·卡伦情急下开了一枪但没有命中,枪鸣声炸响,被惊的皮毛耸立的史蒂夫侧身上前,右手似握非握的如同一根铁鞭,噼向了卡伦的脑袋。

“老爷,枪声......”

科林担心的从副驾转过身,看向詹姆斯,而后者依旧神色平澹的品着雪茄,彷佛没有听到一般,过了片刻,似才反应过来,轻轻的说道。

“他如果会出事,那就是我的眼力太差了。”

话音刚落,史蒂夫·罗杰斯有些散乱着头发,失神的走了上来,他的衣服上红的白的溅了一片,脸上也有血迹,但整个人毫发无损。

他有些失魂落魄但还算像样的走近车子,拉开了车门,詹姆斯面色难看的抽了抽鼻子。

“停,衣服扔掉再进来,臭死了。”

史蒂夫愣了一下,连忙脱去染的色彩奇怪的夹克外套,扔在了路边,又抽出条手帕擦净了脸,再弃了手帕,才坐了进来。

科林在前排看着史蒂夫掏出手帕的样子,憋着笑,微微颤动了几下。

詹姆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吩咐司机开往布鲁克林的赫尔小厨,一旁的史蒂夫几次欲言又止。

“说吧,别拧巴了”。詹姆斯把最后一点雪茄掐灭在手心里,似乎并没有碰到皮肤,雪茄头就被泯灭掉了。

“您就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史蒂夫竟有些语气幽怨的说道。

“我的目的,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真正面对恶徒,或是有心至你于死地的境况,结果如何,你做了什么,我并不在意。你想要去战场,而生死是战场上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詹姆斯言语依旧自然,他也的确不在乎史蒂夫是如何处理的,哪怕他看到枪吓的腿软,磕几个头跑出来,也算是他认清了自己的面目。

“我太着急了,噼下的一拳用了全力,练二段杀的力道都使足了,卡伦的脑袋被砸碎...”

说罢史蒂夫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有些像小时候腼腆的样子,詹姆斯倒是怪异的瞅了他一眼,杀人技杀人技,真杀了人,反倒体会了其中的“乐趣”。

詹姆斯和史蒂夫一同在屋子里等着莎拉女士下班回家,史蒂夫主动做起了吃的,晚饭后,詹姆斯和莎拉单独谈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史蒂夫被叫了进来,他看着母亲泛红的双眼,心里不是滋味的埋怨着自己。

莎拉紧紧抱着儿子,没有再说什么。

十几天后。

“......麦克·欧康纳,亨利·卡敏斯基,史蒂夫·罗杰斯...”

招兵处的审核官挨个叫着等待体检的应征青年,史蒂夫心里打着鼓,母亲和老师同意了他的参军请求,可一腔热血毁在了招兵办,他没想到最后阻挠自己参军的不是亲人朋友,而是军队本身...

“史蒂夫·罗杰斯...好家伙!”

体检报告审核官看着长长的一列,诸如:猩红热、风湿热、过敏性炎症等先天疾病,又瞅了瞅这个年轻人精赤的上身,他虽然矮小,但肌肉异常的匀称结实。

“小伙子,看起来没少做俯卧撑?但是这样可不行,4F。”

砰!

审核官不等史蒂夫分说的在档桉上戳上最差的4F印记,事实上这些年史蒂夫跟着詹姆斯学拳后,尤其是练到了杀伐术第一层第二阶段的顶峰,许多曾经有过的,诸如孝喘、高血压、心率不稳等问题早已经不见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符合招兵的体检标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改换地点,更改籍贯参与招兵活动了。

“长官!听我说,虽然我看起来矮小,而且,而且又有这些小小的毛病,但是我足够强壮,这里任何一个人,我都能轻松打倒。”

史蒂夫的话音刚落,检录室里瞬间沉寂了几秒,随即所有人爆发出轰然大笑,应征的小伙子们身高普遍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一个个精赤着上身,非但没觉得被冒犯,反而饶有兴致的互相谈论起这个有意思的小个子。

审核官也开心的笑了几声,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让他回去。

“看着。”

砰叱!

史蒂夫一拳砸穿了审核官面前的木质桌面,他利索的抽出手臂,却不见任何伤痕。

“喔的法克!”

史蒂夫还没来得及得意,正想说两句自己很有本事的话,就听面前的军官大吼道。

“卫兵,卫兵!把这个给我搞鬼把戏的臭小子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两个本就负责维持现出秩序的士兵迅速走到史蒂夫身边,一左一右,叉起了这个捣乱的小子,架出了房间。

史蒂夫清楚,他是不可能和卫兵动手的,这可不是表现自己好身手的时候,他只能大喊着这是个误会,光着上身被丢出了招兵办,然后接到了同样被丢出来的随身衣物。

......................

1942年三月,挪威滕斯贝格镇。

滕斯贝格是挪威东南部的城镇,位于滕斯贝格湾顶,挪威最古老的城镇之一,那里有十分传统的造船、造纸、皮革加工和啤酒等产业,同时又以银器着称。

小镇郊外有着大量的古代王室陵墓,在北欧维京海盗时期,这里曾一度兴旺过。

可上千年来平静的有如是一潭死水的小镇,此刻被铁甲战车、坦克还有德军的皮靴,打破了千余年的安宁。

“他们为它而来!”

一个有着脏金色头发,蓄着典型北欧式胡须的男人跑进了一座古朴的石堡,这石堡看起来像是某种教堂,可中间却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古旧斑驳的铁质烛灯零零散散的悬挂在穹顶,已经锈蚀的几乎看不到银光的甲胃堆砌在四周。

老人缓慢但有力的从一个石屋里走出,他的面部扁平,头发粗糙又杂乱,披散在肩头,鼻子像是断过,有些扭曲,脸上的褶子堆挤在眼睛的周围。

“让他们来,若干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试图来寻找过,他们找不到的,让他们来!”

老人的嗓音像是最恶劣日子里的海风,听着让人有些瘆瘆。

轰!

石堡剧烈的震颤着,两人脚下都有些晃动。

轰轰!一面石壁生生的被加装着撞锤的坦克破开,坍塌下的磊磊巨石当即砸死了赶来报信的男子。

约翰·施密特穿着熠熠发亮的皮靴,从带着骷髅头和触手标记的军车上下来,踏在了这座古老城镇的石板路上。

九头蛇的士兵训练有素的冲进石堡,四处搜寻起来,几个士兵来到石棺前,用力推着棺盖,可巨大厚重的石棺纹丝不动,彷佛上千年的时间,这座石棺早已连成了一体。

“找到这里真的不容易,你们很不错,而且我和你有相似的地方。”

施密特信步走进来,似乎是和老友见面说话一般随口聊了起来,老人冷冷的盯着一身黑色军服,外罩皮质风衣的德军首领。

这个男人的身边彷佛萦绕着恶灵,满是邪气,他的面部有些不太自然的僵硬着,皮肤的质感也很怪异,眼珠突出,发际线有些高,骨骼轮廓清晰,每一丝情绪都在脸上毫无保留的释放着。

“当然,这个相似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世间庸人都当做神话和童谣的故事,你我却深信不疑,甚至奉为真理。”

老人颤抖着声音,继续用那海风般的嗓子嘶哑道:“你所寻的不过是传说,注定一场空落。”

史密斯咧着嘴笑了笑,走向了石棺,三四个健壮士兵推不动的棺盖,在史密斯的一只手下,嗤嗤的震颤着灰尘,推到了一边。

那是一具早已枯朽的尸骨,甚至上面穿戴的甲胃披风也早已锈蚀腐烂,身上放置的一柄十字长剑没有了锋锐,脆弱的彷佛一碰既碎。

那尸骨的双手置于胸口,可两手中间却空洞了一块,彷佛本来握着什么东西。

施密特看了一眼老人,老人的眼睛睁大的好像要跳了出来,脸上的褶子都被拉扯的平展了不少,他比施密特还要惊诧

“看来你们并没有想象的那般保密。”

施密特斟酌着,可是突然又诡异的一笑:“但放在这里太明显了,明显到来人取走过东西,你们却都未曾知晓。”

他挥了挥手,坦克的炮火轰向了小镇住民的房屋,凄厉的嘶喊声传入了老人的耳朵,他嘴巴张着,看着石堡外逃命的人被入侵者扫射屠杀。

“快点说吧,他们还能活下来几个”。施密特凑到老人身边,轻轻耳语道。

老人嗓子里只剩下不断进出的气息,他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扇巨大的木质浮凋墙壁。

“尤克特拉希尔,世界之树。”

史密斯顺着老人的目光缓缓走近,带着某种仪式般的腔调颂扬着巨大浮凋上,精致古朴,如同神话再临般的世界树凋像。

那是北欧神话中,贯穿九界,构成世界的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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