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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不是庄稼,收割之后谁拿走了就是谁。

人才更像是支票,写了谁的名字就是谁的。虽然延期支付,但是一般数额很巨大。

我为什么不去做这个写支票的人呢?

诚如在陶邑时朱泰说狐婴做事太匆忽,好像被人追赶着一样。现在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我总算可以安下心慢慢培植我的根基了。怎么想都应该把大司徒这个职位拿下,然后我就以墨燎的身份直接出掌泮宫祭酒,把墨学提升到赵国国学的地位。

于此说来,还得去见两个人。

狐伏勿用 第7章 第一五八章 站队(一)

要想让新城君从旁听席坐到重臣席,有两个人是必须去见一面的。

第一个是平原君赵胜,这傢伙现在做到了相邦,虽然未必有实权,但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他举荐的人未必会被重用,但是他反对的人八成无法被重用。为了让他不要坏我好事也得去见他一面。何况他在朝堂上还盯着我发问军事,显然是自己幕僚之中缺乏这个领域的人才。

如果我去找他,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就算不全力支持,好歹也不会阻挠。

第二个就是关键人物,左师安平君赵成。

作为沙丘之变最大的得利者,赵成非但风风光光回到朝堂,被赵何拜以左师,同时受封为安平君。从这个封号上就能看出,赵成非但成功封君,而且拿到了封地。这就意味着他的家族可以世世代代继承这个封号,吃着封地的税赋,一直到赵国灭亡。有命有爵有封地,赵成真正的走到了人臣的顶峰,他要是想更进一步,只有拿定身封或者谋反称王了。

如果能取得他的支持,新城君稳坐大司徒的位置就如铁板钉钉一般。

他为什么要支持新城君呢?

我仔细回忆着朝堂上所见所感,隐约之中发现赵成和李兑似乎有些裂隙。当时赵成似乎告诫李兑要「善抚百姓」,这不是**裸的打脸么?当今之时,还有什么比「虐下」更让人鄙夷的事么?

那么赵成是否真的需要新城君呢?

我觉得还是需要的,今天他一句话没说,貌似根本没表态,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他这么谨慎胆小的人,肯定要辨明风向,起码让人来试探新城君的态度之后才会小心翼翼地採取行动。像李兑那种二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质疑我,不是给自己堵路么?当了两天大司寇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常听人说,不怕站错队,就怕不站队。

不站队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把你当敌人。

这句话被年轻的我奉为圭旨,随着阅历的上升,我突然意识道:所有人都是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正面是强劲的敌人,背后是坑爹的队友……那种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是恨不得自己不站队。

这一点上,德国人的体会应该更深刻。

赵成应该不算很坑爹,何况我也不是铁了心跟他一队。

我开始考虑该找个什么样的契机去见赵成。我跟他的交往不是很多,说不定就算我不易容,他都记不得我的容貌了。不过我担心见到他我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封号安平君闪亮亮地提醒我沙丘之痛。

他受封的安平可不是齐国的安平,而是信都辖下的一个城。赵国不像齐国、燕国那样有首都之外的陪都。不过信都的行政权力已经逼近边地的一郡,成为赵国政治体制中的一朵奇葩。能封在开发成熟的邯郸—信都核心区域,可见他这次的收穫实在不小。

换个角度,李兑应该羡慕嫉妒恨吧。他只封了个奉阳君,听上去不错,可惜是个勛衔。虽然不知道赐了多少食邑给他,但是没有封地就总是差那么一等。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东奔西走还要假装逃亡,最后只弄了个不能世袭的封号。好不容易把大司寇捞到手里,尽是老弱残兵,刁民闹事败坏名声,上面还卡住不许扩充警士。

呼呼,我替他想想都觉得冤得慌。

那你就索性悲催到底吧,谁让你站错队了呢?

秉承我一贯的习惯:需要别人办事的时候,坐着等人来求我。

坐等不是守株待兔,而是垂钓。垂钓就必须要下饵,否则就得等到八十岁去了。

我的鱼饵是越女社。

魉姒的越女社到了邯郸,第一站自然就是新城君府上。虽然平原君早早发出了邀请,但是我让魉姒以「排练新戏」为由推辞了。不过赵胜的气度还是可以的,知道新城君已经把人接入了府中,直接送来了礼物,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魉姒倒也不完全是在糊弄赵胜,因为我的确写了个本子让魉姒排演。那出剧很贴近实事,演的是伊阙之战秦国战败的故事。虽然事实上秦国并没有败,反倒赢得十分漂亮,但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白起的确没有打下伊阙,所以断章取义的话问题并不大。何况我也不打算让魉姒去秦国演出。

现在当然还算不上是戏曲。最多是舞台剧加一点音乐元素,配上杂技戏、歌舞和一些魔术,让人觉得好看而已。之前那种乱闹闹全跑台上的演出都能吸引广大观众,我改良之后已经到了逆天的程度,只要在一个地方公演过一次,第二次必然是万人空巷。

有了这个大杀器,何愁钓不到鱼?

因为故事情节简单,文武戏加在一起不过也就是大约一小时的长度。排练数日之后就可以彩排了。说是彩排,其实就是小范围的内测,正好借着这个名义,邀请一些人过来凑凑热闹,冒充专家点评点评,也为日后公演造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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