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城南街头血战,死伤数千人,闹出的动静极大,因而天刚刚亮,城中各处便传的沸沸扬扬。
消息更灵通一些的,不仅知晓此事的内幕,还知道信王府被查封,信王朱由检被捕一事。
顿时间,朝堂震动,无数官员世家为之骇然。
紧跟着,朝中一向与东西二厂等阉党势力不对付的官员,当即进宫面圣,弹劾雨化田,并且想让朱由校下令裁撤西厂,严惩西厂厂公雨化田。
他们不敢为信王求情,毕竟既然西厂敢抓人,那信王谋害朱由校一事必然就是证据确凿,这种事谁沾谁死。
可皇室成员犯法,一向是由大理寺裁决处理,就算东西二厂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也不能插手,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而现在西厂对信王府动手,这简直就是公然打破这个规矩,一旦继续放任不管,西厂在朝中的权势将进一步扩张,这是所有官员都不想看到的。
可是不出意外,这些官员对西厂的弹劾,依旧如上次一般,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朱由校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见此,这些官员如何还不明白雨化田在朱由校心中的地位,心中顿时凉了大半。
所有人都知道,西厂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此后在朝中,将再无任何人能与之掣肘。
所有人都暗自打定主意,日后得罪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招惹西厂,更不能招惹到那位西厂厂公,否则只怕下一个步信王后尘的,就是自己。
他连信王都敢动,这朝中除了皇帝,还有谁是他不敢惹的?
一时间,朝堂上下风声鹤唳,西厂的风头一时无两!
雨化田回到西厂时,已经接近晌午,但此刻所有人都还在衙门等着,包括锦衣卫的几大千户太保。
见到雨化田前来,众人连忙行礼:
“参见督主!”
“卑职参见大人!”
雨化田神情平静,越过人群,缓缓走到主座上面坐下,淡漠的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陆文昭和丁白缨师徒几人身上。
气氛有些沉重。
陆文昭等人也知道雨化田在看他们,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沉默许久,雨化田突然出声:
“你们之前为信王办事,而且参与了皇上落水一案,按律是必死无疑的,不仅你们要死,所有与你们有关的人,都要死……”
陆文昭等人心头一紧。
而这时,雨化田话音一转:
“但念在伱们悬崖勒马,主动弃暗投明,拿到信王谋反的证据,而且郭真也不是被你们所杀,此事本座就不追究了,本座也已经向皇上替你们求情,虽有罪,但罪不至死,今后就看你们如何表现了。”
诸人顿时心头一松。
丁修原本紧张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松,陆文昭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但丁白缨是他的师父,如果事有转机,他自然不想看到丁白缨陪信王送死。
陆文昭上前一步,脸色肃然,拱手说道:
“卑职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请大人放心,卑职等人,今后必以大人马首是瞻,只要大人有令,卑职万死不辞!”
雨化田淡淡道:
“讲废话没有用,行动才是最好的保证,这次是看在丁修的面子上,如果你们日后再做出什么蠢事,本座也不会再给任何人面子,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陆文昭目光复杂地看了眼丁修,随即拱手道:“是,卑职明白。”
雨化田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英姿飒爽的丁白缨,问道:“你虽是戚家刀传人,但此刻非我衙门中人,本座这次给丁修面子不杀你,至于你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丁白缨沉默了下,说道:
“师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师妹……”陆文昭一脸复杂,眼神有些感动。
雨化田没有理会他们狗血的兄妹爱情,闻言沉吟片刻,道:
“锦衣卫三太保钱超峰战死,千户一职暂时没有人选,你功夫不错,就先担任三太保一职吧,具体的手续本座会替你解决。”
锦衣卫千户,也是正五品官衔了,自从钱超峰死后,三太保一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眼红。
但目前锦衣卫是依附西厂存在的,只要雨化田没有发话,没有任何人敢塞人进来,占据这个位置,因此已经空缺了许久。
按理来说,无功而赏,非御下之道。
但丁白缨身份特殊,他是正统的戚家刀传人,还是丁修的师父,而且武功也不错,同样已经达到了先天巅峰,只差一步即可踏足宗师,与马进良和丁修,大概在伯仲之间。
所以雨化田不介意再卖丁修一个面子,也算是提前收买人心。
此言一出,陆文昭顿时面露喜色,他当初从一个小小的边军校尉,混到如今这个程度,足足花了六七年时间,而且其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
此刻师妹继任三太保,相当于是直接一步登天了,他自然为师妹感到高兴,同时心中对雨化田也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