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力之所以知道这糖水是秦淮茹倒的,完全是因为换秦家其他人绝对舍不得放这么多糖。
要知道,之前韩力和秦淮茹订婚时喝的糖水可都没这么甜。
见小韩喝了自己送的水,也就意味着接受了他家的好意,老秦高兴得都想笑出声来;
这老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老秦打算等会儿就找机会跟小韩叙叙旧,进一步拉近关系,先将他家的学医名额给说定;
之后再以长辈的姿态劝说小韩只教其他人一些皮毛就好,绝对不能教真本事。
甚至老秦将说辞都想好了:“老话说的好,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村里大夫多病人少,最后肯定会搞得每个大夫都没饭吃,那大夫就只能提高治病的价格,到时候大家伙儿哪还能看得起病啊。小韩你这可是好心办坏事啊!”
之后再给小韩吹吹耳边风,说一些其他人的坏话,让韩力觉得那些人心术不正,学到医术十有八九会拿来害人,万一惹出天大的麻烦,最后还会牵连到韩力这个师父。
老秦是越想越兴奋,觉得自己这一套连唬带骗下来,绝对能让韩力那个老实人乖乖听话。
眼看快到饭点,老秦本想叫韩力上家吃饭拉近关系,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这样会被村里人说闲话。
皱眉想了想,他突然灵光一闪,不能让韩力上家吃饭,完全可以给韩力送饭啊。
最主要的是也能向韩力卖个好,方便接下来敲定学医名额的事情。
找到一个空档,老秦上前亲切的笑着说:“小韩,瞧你这也忙得晕头转向的,我一会儿给你送饭来吧。”
还没等韩力回答,就有村民戏谑的笑着说:“秦老三,你这殷勤可献晚喽,小韩大夫早就找你七弟家搭伙了!”
这人就是想臊一臊老秦:你再怎么献殷勤都没用,你们家和小韩大夫的关系注定会越走越远!
另外,现在干掉一个竞争对手,自家孩子拿到学医名额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嘛。
秦老三被闹了个大花脸,讪讪的笑着说:“小韩吃饭有着落,那我也就放心了。”
想着这里人多,现在跟韩力说学医名额的事情,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捣乱,老秦只得作罢,笑着招呼一句:“小韩你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韩力微微点点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到了饭点,这时秦京茹蹦蹦跳跳着跑来,脆生生的喊道:“韩力哥哥,我妈让我喊你上我家吃饭。”
韩力点头笑了笑:“行,我这就去。”
其实病人已经看完了,现在在场很多人都是想跟小韩大夫打好关系方便他们家争取学医名额。
有些人觉得小韩大夫为人老实,还在旁敲侧击的套话,想套问出到时候考核的题目是什么。
可以说,为了一个学医名额,村民们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使尽浑身解数。
对此,韩力直接耿直回应:“我到时候只会考核读书识字这一项,有人再敢动其他的歪心思,哪怕将来他家孩子拿到高分,我也不会教!”
明面上的确只有读书识字这一项,私下里韩力也会考察其人品;人品各方面都好的话,也可以酌情降低考核门槛嘛。
总而言之一句话,最终解释权归小韩大夫所有。
此刻众人明白要想拿到小韩大夫的学医名额那就只有认真读书识字这一条路可走,再加上现在小韩大夫要去吃饭,众人当即散去各回各家。
而韩力收拾好东西,抬起头发现秦京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他稍微一想,很快便明白过来,假装疑惑的问:“妞妞,我脸上有花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秦京茹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微微嘟起嘴,瞬间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儿。
之前韩力哥哥让她回家报个信儿就给了两颗糖,让她觉得跑来叫韩力哥哥吃饭应该还能再得一颗糖,谁知连个糖纸都没见着。
韩力哥哥不主动给糖,已经懂事儿的秦京茹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心里当然会失落不开森。
见秦京茹气呼呼的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韩力也不再逗她,惊呼道:“哎呀,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两颗糖,谁要啊?”
秦京茹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欢呼道:“我要,我要。”
随后,韩力便在蹦蹦跳跳的秦京茹的引领下来到她家。
秦京茹她爸在堂兄弟里排行老七,大家都叫他秦老七。
而秦淮茹他爸排行老三,是秦老三。
秦老七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没秦老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对于小韩大夫能来他家搭伙也表示热烈欢迎。
秦老七一家人都比较厚道,这一点从韩力面前的饭就可以看得出来;
韩力碗里的蛋花最多,还飘着一层油亮亮的猪油,而其他人不仅只有小半碗蛋花汤,就连鸡蛋也少得可怜。
这家人能处啊!留意到秦京茹兄妹俩盯着他碗里的蛋花直咽口水,韩力也不缺这一口吃的,拿过兄妹俩的碗给他们匀了一些。
秦老七一脸难为情的说:“小韩大夫,这野鸡蛋是你带来的,你咋个全给我家两个孩子了啊。”
韩力无所谓的笑了笑:“嗐,我这两天可没少吃野鸡蛋。妞妞他们兄妹俩正长身体缺营养。”
秦老七无奈的叹息一声,对两个孩子说:“还不快谢谢你韩力哥哥。”
兄妹俩异口同声感谢:“谢谢韩力哥哥2。”
随即秦老七家正式开饭,吃得也是棒子面窝头,但由于炒菜时加了猪油,韩力吃着没多大感触,却吃得秦京茹一家人都特别满足。
等吃到一半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道呼唤声:“老七,吃啥好东西呢?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
秦老七两口子一听这声音,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这年头每家每户做饭都是按人头定量做,一点儿多的都没有,赶在饭点儿去别人家,那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嘛。
更别提,来的人还是秦老三。
这前不久秦淮茹才跟小韩大夫退婚,没闹成仇人都算是小韩大夫人好心善,现在这两方凑一起能不尴尬嘛。
话音刚落,秦老三带着一家人呼啦啦的进来。
秦老七只能硬着头皮招呼:“三哥,吃了没,没吃就坐下吃点儿?”
秦老三摆摆手笑呵呵的说:“吃过饭来的。我们家这么多人来你家吃,还不得把你家给吃穷喽。”
打趣一句后,秦老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这不知道小韩来你家搭伙嘛,我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正好一起喝几杯。”
不得不说,秦老三这算盘珠子可都快崩到韩力脸上了,等酒劲上头,很多事情可就好说了。
为了儿子的前途,秦老三也是下了血本,打算今天一定要把自家的学医名额确定下来,然后再慢慢劝导小韩;对于别人,只教皮毛,不教真东西。
而韩力的目光却落在秦淮茹那婀娜姣好的身段上,小别胜新婚,再加上昨晚被王大丫一通撩拨,让他心里也难免一阵火热。
至此,韩力在心中打定主意:下午必须要再入一次洞房!
与此同时,秦淮茹也心有灵犀的偷瞄了韩力一眼,她明显是读懂了男人的心思,回应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啧啧,这小眼神还真是勾人啊!”
韩力暗自感叹着,目光落在某处凸起,心中比较着:“这规模看着是比王大丫的小一号啊!眼见不一定为实,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回头得亲手测量一下!”
秦老七一阵为难,只能小声问:“小韩大夫,你看这?”
韩力无所谓的摆摆手,豁达道:“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
一听这话,秦老七面色一喜,赶忙起身招呼三哥一家坐下。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味,秦淮茹她妈赞叹道:“他七婶儿,你家这伙食可真不赖啊!”
秦京茹她妈本就替韩力感到不公,逮到机会当即炫耀道:“鸡蛋和猪油都是小韩大夫拿来的,我们家可是沾了小韩大夫的光才能吃上一顿好饭。”
她故意说是鸡蛋,而不是野鸡蛋,毕竟鸡蛋更贵嘛。
看着秦老七一家人吃的满嘴油光,秦老三一家人别提有多羡慕了,一个个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就连不久前吃过饺子的秦淮茹也有些嘴馋。
而秦淮茹她妈和她嫂子全都在心里埋怨:以前在我家搭伙就只有棒子面,现在到别人家搭伙又是鸡蛋又是猪油的,真是个缺心眼的蠢货!
没一会儿,秦老七家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菜碗里的油花都冲了开水给一家人分了。
吃过饭,秦老三当即打开酒,自来熟的找到七弟家的酒杯,倒了三杯酒。
韩力为难道:“秦叔(禽兽),我不会喝酒。”
“哎,这男人哪能不会喝酒呢,以后喝酒的场合可多着呢。这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韩力勉为其难答应:“好吧。”
随即,三人便开始愉快的喝了起来。
酒不是什么好酒,又烈又冲,韩力喝得直皱眉。
酒过三巡,菜过,额,木有菜;就是喝一阵酒后,秦老三才唉声叹气的解释道:
“小韩,虽说你跟淮茹的婚事没成,可我们家始终拿你当半个女婿看。我们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罪,就想着让儿女不再吃苦不再受罪。小韩,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千错万错都是秦叔我的错,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随即,秦老三就开始频频自罚,韩力都一度怀疑这货是想多喝酒。
韩力装作喝得有些晕乎:“都,都过去了。是,是我跟淮茹有缘无分。”
一听这话,秦老三心中大喜,唉声叹气道:“小韩,我家老大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可他是地也种不好,更没别的本事,这将来靠啥养家糊口啊?小韩,你看能不能让我家老大跟着你学医啊?”
韩力微微皱眉,一脸为难模样:“这……”
秦老三直接开始道德绑架:“小韩,你如果不同意,那就是还在怪罪你秦叔,那我就一直喝!哪怕喝死也是我罪有应得!”
这时,秦淮茹一家人也赶忙劝说,这都是他们在家里商量好的,必须要拿话将韩力这个面皮薄的老实人架住,让韩力抹不开面答应下来。
可是任凭秦老三一家人说得口干舌燥,韩力依旧不松口:“无论是谁,都要通过考核的!”
秦老三觉得还是酒没喝到位,然后张罗着继续喝。
终于喝到韩力说话开始大舌头,秦老三再问,可得到的答案依旧一样,必须要通过考核。
实在拿韩力这个一根筋的蠢货没辙,秦老三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秦淮茹身上。
秦老三给媳妇使个眼色,然后一家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秦淮茹的弟弟给了秦京茹兄妹俩一人一颗糖,然后就带着两兄妹出去玩。
秦淮茹她妈直接使出苦肉计:“他七婶儿,只要我家老大能学会医术,我家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家的大恩大德。”
秦京茹她妈自然听出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敢坏人家的好事儿,那两家就能当场结仇。
她总归还是念着一些亲戚的情分,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秦老七更重亲情,知道这个学医名额对三哥家的重要性,当即也跟着三哥出去到外边喝酒。
两家人呼啦啦的走了,屋子里只留下秦淮茹和韩力这一对孤男寡女。
韩力眯着眼睛往外瞧了一眼,见两家人都已走远,他啧啧感叹一句:“你们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啊!”
秦淮茹含情脉脉的喊了一声:“力哥”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韩力心中的一把干柴瞬间被这一个火星给点燃。
往里屋瞧了一眼,韩力起身拉起秦淮茹,脱口而出:“肘,跟我进屋。”
一听这话,秦淮茹瞬间心跳加速,紧张兮兮的说:“力哥,这不好吧,会,会被人听到的。”
韩力微微一怔,心想,我只是想着验证一个猜想,可没别的想法啊,不过现在这个想法倒是可以有了,因为想想都刺激啊。
十多分钟后,秦老三第一个发现堂屋里的人不见了,赶忙走上前喊了一声:“淮茹,你在哪儿呢?”
“爸,我,我……”
“呕……”
秦老三一听就知道这是小韩喝吐了,又不禁心里好奇:“淮茹,你赶紧出来啊?这如果让外人瞧见,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爸,韩,韩力醉倒在门口把门给堵住了,我,我出不去啊。他,他太重了,我搬不动,这,这可咋办啊?”
“那你咋个喘成这样?”
“累,累的。爸,您,您快想,想想办法,我,我现在都快急死了。”
听完女儿这番解释,秦老三瞬间猜到大概情况,应该是韩力喝醉后想睡觉,淮茹好心扶他进房间休息,没曾想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捋清头绪后,秦老三无奈轻叹一声,劝慰道:“淮茹,你先别急。想办法把韩力挪开赶紧出来,我去门口给你把风。”
随后秦老三继续帮女儿打掩护,同时他心里冒出一个堪称妙计的想法:既然韩力喝醉了,那发生了啥事儿还不是由着他家说!
回头就一口咬定是韩力喝醉后色心大起,想对淮茹意图不轨,到时候拿捏韩力那个蠢货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着想着,秦老三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听着屋子里女儿吃力搬东西闹出的动静,他觉得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事情传出去女儿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于是乎,秦老三给自家媳妇使个眼色,两口子又继续去拖住秦老七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