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珂急切地确认着,“你说爸爸要平安出来了?”
林薇也受惊了,之前不是说他的罪名不可能洗清吗?
秦溪看她们的神情不像是喜悦,立刻反问,“怎么?你们是不高兴爸爸很快会回来?”
林薇立刻回神,“我当然高兴,但是这也是我们一家人的事。你要真为你爸好,就该别到处惹事。不要仗着傅家能为你撑腰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也别让他出来就因为你丢脸。”
她的话如一颗颗钉子狠狠钉在了秦溪的心上。
她已经到了连爸爸都会觉得丢脸的地步了吗?
秦珂也强笑道:“你怎么会不高兴!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
说着,她看向秦溪的眼神转为了忌惮,“我等着爸爸出来,让你彻底脱离我们家!”
“如果爸爸能平安出来,我会离开你们的。但是……”秦溪紧紧盯着她,“如果你们想借着爸爸不在,做对不起他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够了!”
林薇忍住想要扇秦溪的冲动,指着大门,喝道:“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现在没时间跟你浪费,你走吧!”
秦溪能说的都说了,见她们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气得心口发堵。
“你们好自为之。”
秦珂听闻她的话直接炸了,“秦溪,你给我滚!”
秦溪上车就走。
行驶了几米远后,她借着后视镜看林薇母女。
她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急匆匆地进去了。
她们的反应,很奇怪。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关键证人已经死了吗?爸爸怎么还会被平安放出来?”
秦珂有些慌,如果秦涛出来了,她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林薇心里也没底,但是面色上是淡然的。
“珂珂,你别慌。你叔叔不可能骗我们,这件事我会跟他核实的。”
“不能等了,秦溪的背后是傅家,如果傅家要帮秦溪,那叔叔那边不一定有用。这个时候,您应该立刻去打探消息才对!不然我们就要成别人案板上的肉了!”
“现在你叔叔那边也是危机四伏,他让我这段时间都不要去打扰他,还是等等吧。”
“妈!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傻,当初如果不是叔叔,你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你一定不能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叔叔不是那种人,况且他不可能不管我们。你就放心吧……”
秦珂见林薇一心相信那个人,心里不服气。
一个小时后,秦珂的车悄然驶出了秦家。
秦溪开着车在市区内兜转,看着灿烂的阳光,林立的高楼,年轻的人群,这一切都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现在的她就是个行走的招黑体,她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只敢坐在车上看着他们。
看了一阵后,又觉得无趣,便驱车去了工作室的方向。
因为里面还有些东西没有搬完,她打算直接把东西全部打包带走了。
算是给了自己还没成行就夭折的梦想一个交代。
在她进进出出搬东西没多久,一道穿着白色西服,五官深邃的异瞳男人悄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默默观察了一阵后,低喃道:“确实有些像。”
搬运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秦溪脚下突然一绊,箱子重重砸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在看到这片破碎后,她的情绪像是突然被解了禁,汹涌而来,不可控制。
委屈、苦楚、难过、心痛、绝望、恐慌,各种情绪一并涌上心头,把她的防御线冲碎。
她咬着手,蹲下身,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失控的眼泪如决堤的闸水轰隆隆往外滚,再聚成泪滴,一颗颗砸在地上,衣襟上。
异瞳男人看到她的崩溃,有些意外,但是也理解地没有上前打扰。
秦溪毫无察觉,拼命地发泄挤压已久的情绪。
越哭越用力。
久久之后,她才将呜咽止住了,但是抽噎声还在。
“擦擦吧。”
突然,一张十分晃眼的白色三角巾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的抽噎一止,很快她伸手胡乱擦掉自己的眼泪,并错开了脸,“谢谢,不用。”
对方却没收回去,“你叫秦溪,对吗?”
秦溪这才听出对方并不纯正的普通话,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而且对方的发丝一丝不苟,穿着也大方得体,一看就是从良好家世走出来的少爷。
“您认识我?”
对方矜持地颔首,然后微笑自我介绍,“我叫森特,在全国评优赛上看到过你。”
秦溪对这个名字和他都没印象。
森特也不介意,主动解释道:“我的有一个很有名的师妹,叫孟昇。”
秦溪如今听到孟昇这个名字,心里不自觉就有点压抑。
所以,不想跟他交流太多。
“您好,那您慢慢散步吧,我还有事要忙。”
“不,MS.秦。”
森特叫住她,诚恳道:“我是为你而来。”
秦溪正在捡东西的手一顿,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森特想了一下,解释道:“我相信你,我专门收集过你的设计,不相信你是那种靠抄袭走到今天的人。”
秦溪心防微微颤动,“您信我?”
“对,之前我还因为这个问题跟阿昇争过,但是很抱歉,我没能说服她。”
在遭受了那么多质疑和刁难后,秦溪没想到还有人能相信自己。
一下子,有些被感动。
“谢谢您的信任。”
“阿昇是极爱才的人,而且早年自己也有被人抄袭过,所以对抄袭者深恶痛绝,让你为难了。”
“我知道孟女士有自己的发炎权利,也有她要捍卫的东西,所以我不怪她。但是我没办法保护我自己的作品,没办法澄清这件事,心里终究还是意难平。”
“我知道你的工作室开不下去,而且南城的人现在都很抵制你。很多商家把之前你设计的东西都撤柜了,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秦溪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的处境打听地透透的,如实地摇头,“目前没有真切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森特闻言,蹲下身与她的眼睛对视,“那如果我能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