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记者们的声音还有所遮掩,说到后面渐渐就没了遮掩力道,像是引起了某种共鸣,有着喋喋不休的姿态。
“话说,这些年因为傅氏一家独大的局面,导致傅靳城自我膨胀,多少人在他手里吃亏啊!”
“是啊,连我们记者追挖了他一点新闻都要被赶出去。”
甚至还有人说,“之前不是还有人怀疑钱氏的新品发布会上那场意外也是出自傅氏之手吗?而且这次傅氏的意外好像是钱氏动的手,说是要报复上次的一箭之仇。要我说,如果不是傅氏不义在前,钱氏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句话后,大家都不自觉附和。
大家都认为如果不是被逼到一个份上,其他人断断不会跟傅氏对着干。
所以,大家对钱氏的同情心也渐渐泛滥。
在大家情绪逐渐高涨时,突然有声音插足了进来。
“谁告诉你们,钱氏的意外是我傅氏做的?”
正在说笑话的记者们听闻这个声音,第一反应是惊慌,怎么那么点背,说人家坏话就被逮着了!
第二反应是愤怒,这里是公共区域,难不成自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了?
众人齐齐回头,结果见到一脸严肃,眼神似刃的傅正平后,又愣住了。
有人解释道:“傅董,我们也是听到了这种话在讨论,没有污蔑傅氏的意思。”
傅正平不比傅靳城的霸道强势不同,他一向温和,跟记者们保持着一种容忍且友善的态度。
所以大家回以他的态度自然也友好一些。
傅正平穿着一身正装,转头看向其他记者,声音不高,但气息却沉。
“今天的事,我傅氏会在之后给大家一个解释。但也请大家适可而止,不要听信小道消息暗中诋毁傅氏,更不要在傅氏楼下干扰傅氏的正常工作,谢谢大家了。”
换做以往,这番话自然能安抚记者。
可今天他们已经在傅氏等了好一阵了,而且这个交代显然没办法让他们放心。
但一些老油条磨磨蹭蹭不敢说。
所以只有撺掇那些愣头青来开口。
很快,就有出头鸟的声音浮了出来。
“傅董,可是我们听说傅总是在开会的时候被带走的,而且还是被警署那边以F法手段骗钱的理由带走的。请问这是真的吗?”
傅正平冷冷扫了一眼那个年轻记者,语气比之前更成了,“笑话!你是亲耳听到,还是有证据证明你的话。”
愣头青被这么一问,有些不服气,“这些事虽然不是我亲眼见到,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在这么传,甚至还有你们傅氏员工在传。如果不是真的,它怎么会传得那么厉害!”
“谁说传得厉害就是真的?现在关于傅氏的这种小道消息,甚至是靳城的一些私人信息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这里面又有多少是真的,或者这里面又满足了多少人臆想的猜测,我想在座的记者比谁都清楚。”
记者们被点名批评,心头都不太服气。
但傅正平没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傅氏之前不追究不是心虚,而是容忍你们的谋生手段。只要你涉及太过分的臆测,我们都在尽量容忍。可这不是你们变本加厉的理由!今天我放下话,如果谁敢在没有证据,或者官方消息之间杜撰或者捏造诋毁傅氏声誉与形象的谣言……”
他的视线一一掠过所有记者,冰冷且强硬地继续说道:“傅氏将不惜一切代价追究其法律责任!如果大家不信,尽管来找事,我傅氏不惧!”
这番话,说得记者哑口无言。
喧闹的声音就这么被压住了。
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转到滑入了通往傅氏大门的小道。
熟悉傅靳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专驾之一。
刚被压住的气氛因为它的到来,一下子又变得炽热与宣沸。
“那是傅总的车吧?”
“是啊,傅总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好像车上的人下来了,快快快,别愣住了!”
傅正平看到那辆车来,再看记者们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的急切表情,心里的怒火重新烧了起来。
徐程下车后,在记者的包围下,准备为后座的傅靳城拉开了车门。
怕记者会挤到后座的人,他还特意用身体来挡住越界的话筒和摄像机,“请保持距离,谢谢!”
记者们却不死心,绕开他想要拍摄到傅靳城出现的画面。
很快,有人下来了,但却不是他们期待的傅靳城,而是一个长相严肃,气势内敛的老人。
看到他,记者们都吓了一跳。
对方可是被称为南城诡辩的资深律师,现在的律师界没人敢跟他争锋,也没人敢挑战他的口舌之能。
但也有人不死心,试图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
但老律师的嘴十分严,交了手的记者无一不是被问得哑口无言。
慢慢地,记者们开始老实了。
或许是记者终于安静了些,后座的人才有了动静。
徐程忙不迭为对方拉开了车门。
紧接着,一道俊挺的身影出现在了记者的视线里。
那道身影笔挺如松,没有丝毫狼狈,也没有丝毫弯折,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贵与自傲,站在了众人面前。
那淡漠如冰的脸和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记者们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隔着一段不明显的距离才敢隔空问道:“傅总,您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这是不是代表您的嫌疑硬被洗清了?”
“傅总,之前有人猜测这是钱氏报复您的举动,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傅总,这件事大众都很关注,还请您跟我们说些什么吧?”
“就是啊,傅总……”
这些问题再温和不过,可依然没得到回应。
傅靳城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伫立在人群之外,冷眼看着她们的挣扎与渴望。
稍后,众人又看他突然转身将手递进了车内的人。
众人好奇,里面还有人?
待看到一只皓白如玉的手伸出来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能跟他坐在一起的人,除了秦溪还有谁。
果然,下一瞬,秦溪就出现了。
在她出现后,记者们都察觉傅靳城的气场变了。
由之前的冷漠变为了浅浅的柔和。
可这也只是针对秦溪一个人而已。
待扶着秦溪下来后,他再度看向众人时,眼神又恢复到了不可侵犯的冷漠。
“我又站在了这里,难道不足以解答你们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