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根正在燃烧的导火索,瞬间把整个客厅的气氛推到了一个炸点。
秦溪怒不可揭地吼道:“李文芬,你闭嘴!”
文芬却不肯闭嘴,很明显自己的女儿不可靠,她必须为自己多谋点福利。
再说了,那位宁小姐可是承诺了等这件事办好了,她会自己一大笔钱呢!
“溪溪,都五年了,你难道还不能忘记那个孽种,原谅妈妈?再说了,当年如果不是妈决绝把孩子带走了,你今天怎么会嫁得那么好?”
“住嘴!住嘴!”
秦溪气急败坏。
李文芬不顾自己的痛呼,一气不歇就把自己想要隐藏的不堪暴露在了傅靳城和其他人面前,任由他人践踏,轻蔑。
这就是她的亲生妈妈。
五年前,因为欠钱让她做了代、孕,五年后,又用这件事做矛,一剑刺穿了她的心。
她恨恨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我妈,你不配!”
宁笙歌见秦溪终于乱了方寸,眼里有遮不住的得意。
“秦溪,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乱说,阿姨身上还带着印有你名字的户口本,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不承认,是因为她说破了你未婚生子,又抛弃孩子的秘密吗?”
秦溪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这些话,但是那些字还是蹦了进来。
每个字像是是一把刀,狠狠插在了她的心头。
让她痛不欲生。
傅靳城见状,立刻冲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秦溪,别害怕,冷静点!”
这个时候的秦溪确实柔弱,但是却也刚强。
她的最后自尊在傅靳城维护的那一刻,变为了齑粉。
催断了她最后的理智。
“啊——”
秦溪尖叫着推开他,然后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和积木,双手并用地扔向文芬与宁笙歌。
“你们滚!不要靠近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快滚!”
她的歇斯底里,把傅靳城都吓到了。
他抱紧了秦溪,冲阮皓和管家吩咐道:“让她们走!”
但是秦溪的手却不停,还在抓扯东西砸她们。
“哎哟!溪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妈!你这么不孝,会被天打雷劈的!”文芬叫嚣。
“啊!小城!我可是帮你看清了秦溪的真面目,你怎么那么对我!”宁笙歌可怜兮兮地喊道。
傅靳城黑眸一沉,整个眉目清冷至极,缓缓道:“秦溪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今天的帐,我记住了,之后必会讨回!”
宁笙歌万万没想到傅靳城痴迷秦溪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哪怕知道秦溪过去那么不堪,他竟然能安然接受。
心底的喜悦瞬间灰化。
噬心之痛卷土再来。
“你会后悔的!”
阮皓见两人被砸得哎哟哎哟直吼,还不走。
立刻领着管家上前,联合其他佣人把他们拖走了。
人虽然走了,但是那些伤害却淌在时光里,随着呼吸深入肺腑。
傅靳城看着痛苦抱头的秦溪,感觉心都要窒息过去了。
“秦溪,我陪你。”
秦溪却用力推开了他。
力气直达,直接把自己掀得跌坐在地上。
傅靳城见状,伸手要扶她,却被她喝住。
“别碰我!”
傅靳城收回手。
秦溪没力气再站起来,索性坐在了地上,一面凄然地笑,一面低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是秦家的人,我不止一次期待过我妈妈的样子。我以为她会是温柔的,会把我捧在手里疼着的。可是,现实告诉我,不是。”
她转眸看着傅靳城,眼睛亮得像是正在化冰的雪水,冷得让人彻骨。
“傅靳城,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生过孩子。一个不属于我,也不知道哦啊是属于谁的孩子!因为不属于我,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也抛弃了那个容不下我的家。我是自私、残忍而且无情的人。”
傅靳城听得眉头都蹙紧了,他知道秦溪不愿被触碰,所以蹲下身守在她的前面。
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流过山涧的溪水般清冽,也如阳光刚起掠过水面那般柔和。
“我第一次见你,你把小宝完好地护在怀里,自己的手肘和手臂却布满了各种淤青与细小的破口。哪怕是对我十分不满,但是看到小宝依偎在你怀里,你也会柔声细语地跟他说话,化解他的恐惧。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自私残忍和无情。”
秦溪嗤笑,“小宝是孩子,而且还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会狠心……”
话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
傅靳城的眼神因为她的话一深再深,沉沉的眼波像是一潭风都无法入侵的禁地。
两人相顾无言,静默而视。
良久之后,秦溪才再度开口,声轻语却重。
“傅靳城,我们离婚吧。”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又一声呼吸乱了方寸。
“不离!”
秦溪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道:“之前我们没谈下去,现在刚好。借着今天的事,我们好好谈谈离婚的细节吧。”
傅靳城背脊一僵,目光极具侵略性地盯着她,“我说,不离。”
阮皓和管家回来,正好听到他低吼般的声音。
两人齐齐一愣。
秦溪却不管他们,兀自道:“你的东西我都不要,只是希望你能完成之前我们的协约定,把陷害我爸的幕后黑手找出来。我卧室里的东西,我也不会动,只带走我自己要穿的。”
说着,她慢吞吞地起身。
“以后,我们就各自安好吧。”
傅靳城见她要与自己擦肩而过,立刻伸手抓住了她,“不要各自安好,我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不是你的家人。”
“你是!”
管家听到两人在说离婚的事,立刻看着阮皓求助。
阮皓立刻冲过去,帮着傅靳城劝秦溪,“嫂子,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再说了,你和老傅离婚了小宝怎么办?他那么粘你,你离开了他得多难过。”
提到小宝,秦溪难过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小宝终究会习惯的。”
阮皓急声道:“你对小宝的意义不一样,他习惯不了!”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
这句冷透人心的话,让空气再度安静。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