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后,麦子最想见到的人都没出现。
以那战史系的整体素质,不至于如此凉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也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在全校师生多少都挂彩的情况下,唯独这个人毫发无伤地出现,而且还坐在自己的病房里。
那么只能说,来者不善。
“杰拉德学长,晚上好。”麦子客气地向对方打招呼,特意点明了时间,希望对方能保持一下绅士作风,赶紧离开她的病房。
“晚上好。”杰拉德学长放下交叠的长腿,走到月光之下,一半身躯处于月光之下,晦暗不明,“帕维尔教授有作业让我……学妹,你发现了?”
当对方开口的第一时间,麦子当着对方的面,拿起隔音耳罩,“很难不发现。”她调出了一首古典音乐,开始播放,用以干扰杰拉德的声音控制能力。
安静的病房里,偶尔有几个音符从麦子的耳罩中露出来。
杰拉德静默地盯着这位娇小又柔弱的学妹。
还未开学,他就从阿列克谢教授那听说了,这是帝国第二位全科满分进入帝国大学的天才。随后,又听说这位小学妹只凭身体强度E++的能力,竟然在演习场上大放异彩,击退了联邦的突袭,成为第一个离开演习场的学生。
无论做了多少预设,他还是小瞧了对方。杰拉德微微一笑,傲慢才让自己的能力暴露那么快。他试图用声音作为武器,却让对方起了防备。看来,只能用个人能力去掌控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学妹,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杰拉德的声音平和、却自信满满,“你可是帝国重要的技术人才,我不会对你怎样?”
“学长,那一次山丘上的野猪群,你引导若果和你一起进深林,却故意让大部分野猪们逃走。若不是辅导员赶到,我们是没法抓到一只样品……还有,怎么会那么巧呢。资料室里就刚好放着我需要的答案。太明显了。”麦子很讨厌这种开卷考,竟然如此小瞧她。
“哎,最近的学妹真不可爱。你就不能认为是可靠的学长想帮助学妹解开谜题吗?”杰拉德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子遗憾。
“学长,上一个这样对我的人。转身背叛战队、用光了我的所有星币、还整天想方设法给我下套。”麦子意有所指。
杰拉德学长伸手抚摸着麦子的脸蛋,“学妹,我们是在为帝国服务,为了帝国的荣耀和未来。”
麦子不动声色,扭掉对方的手,清澈而坚定地看向对方,“学长,华丽的辞藻并不能掩盖肮脏。”停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杰拉德眉头一挑,没想到麦子会如此直接。
但是他并不打算与对方交心,他需要的只是麦子脑子中的机甲设计图,动力改造理念,其余对于他而言都是累赘。
“我们的目标,是探索未知的宇宙,为帝国开拓更广阔的疆土。”
“开拓疆土?”麦子冷笑一声,“还是摧毁那些想要修正帝国制度的人?恕我直言,深空小组建立的真正目的,是清除一切威胁帝国稳定的异见分子。不管对方逃到哪里,你们一定会抹杀。”
杰拉德脸色一变,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破绽,“学妹,你这是听谁说的?谣言不可信。”
麦子不为所动,她步步紧逼:“是不是谣言,学长心中自然有数。地堡里的怪物,联邦间谍来去不受限制……你这是在借着外力,除掉那些异己。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让所有人为帝国而死,而不是为了一个更加公正、自由的未来而努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学妹。你误会我了。地堡里的异种,确实呢,和我有一些小小的关系。但是,联邦间谍啊,你就要问那位失踪多年又再次出现的帝国元帅极星。”
啊?原来他知道康德教授就是极星啊。
看样子,那个人的伪装真的很烂啊。
亦或是,他故意明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不好意思,很抱歉误会你了。”麦子知错就改,点头道歉。
杰拉德把头发捋到脑后,“学妹,你真让人觉得头疼……今晚我来的真正目的,请你把深空探测机甲的构型交出来。”算着时间,麦子应该已经完成了雏形设计。而他正好需要这份设计。
没想到对方目的竟然是机甲改造图纸。话说,那个东西已经被她改得面目全非,丢给维克多,让维克多上缴了。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既然柔弱,那不如装傻。
话说到这里,杰拉德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告知:“学妹,给你2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没有按时吧深空探测机甲的构型给我,那我只能说很抱歉。你的大学求学生涯到此结束。”
话已至此,双方都处于半撕破脸的状态。
以麦子对杰拉德的了解,他不会轻易摘下和善面具来威胁别人,他会让别人心甘情愿交出去。是什么东西,逼迫着他,那么早就把事情挑明?
反正还有两天,她慢慢找答案。
翌日
帝国军医院的医生巡房过后,发现一名身着病服的银发男子站在麦子病房门口。
“进去吧,她醒了。”
“谢谢。”
维克多抱着花走进病房,远远便见,麦子苍白的脸色在柔和的日光下,显得尤为脆弱。她的眼眸清澈而深邃,仿佛藏着深海一般的过往。
维克多站在床边,眼神复杂。
自从在演习场看见麦子,维克多就被麦子那独特的弱者气质所吸引。
但是,她却从来不服输,她的坚韧、她的智慧,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笨拙温柔,都让他心动不已。
然而,维克多察觉到,麦子似乎讨厌自己。
他醒来时,那盆张牙舞爪的LUNA差点把他伤口扩大。本打算把那盆活着的花物理消灭,却被护士提醒,这是帝国大学那位小女生送的。并询问他是不是把人给得罪了。
原来是麦子送的啊。
维克多放下了火焰枪,有些羞涩得笑了笑。这还是麦子第一次送自己东西。
想到这里,维克多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麦子,声音有些颤抖:“麦子,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努力,都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我知道这可能很突然,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麦子看着维克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轻接过花束,低声说道:“维克多,谢谢你。但我……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毕竟,你们机甲小组的机库实在太臭了!让我犹豫几天再过去帮你们一起准备三校联合赛。”
维克多看着麦子,心中一阵失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没关系,麦子。回去我就吩咐安德烈他们,好好把改装工作间打扫干净……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们一起组队参加三校联合赛了?”
麦子看着维克多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点头,轻声道:“当然,维克多。我们在演习场时,就是队友。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尴尬和紧张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维克多,你知道辅导员和塞拉菲娜去哪儿了吗?”平日里她住院,那两人恨不得24小时站岗。
如今她已经在医院两天,都没看见那两人,心中未免开始担忧。
闻言,维克多为难地看着麦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谁知,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塞拉菲娜的大嗓门。
“嗷,老金!你能不能走慢点,我左脚刚刚长出来,用起来不太灵活。”
“让你坐轮椅你不干!我走得快又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金阳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只是这个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病房门打开,拄着拐杖的塞拉菲娜首先挤进来,“麦子!可想死我了。”
站在她后面的辅导员金阳,则拎着塞拉菲娜的衣领,大步进屋。
只是金阳的其中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的眼罩。看起来颇有独眼海盗的风范。
“辅导员。”麦子关切道。
“不用担心,摔的,过几天就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