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旗帜在空中翻飞,亦如地上血泊的颜色。
“杀啊!”
沸反盈天,喊杀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吴用手中举起铜链,身后三百兵卒宛若水潮一般扑杀向寨中的贼汉。
断臂,残肢齐齐飞舞。
山寨中的打着赤脊的贼汉子被杀蒙了圈。
为了便于分辨,青布裹头的士兵手持长矛。
红布裹头的士兵则是紧握大刀,后方一侧,压进的则是一些专门挑选出来黑布裹头的弓兵。
尽管兵员不多。
但是李吉与吴用算是尽力把士兵分出类别,且有一定针对性训练。
轰!
李吉手中的铁棍径直插入高头土中,他站在高处手掌猛地发力,对准身后的旗杆狠狠一拍。
写着快活两字的旗帜,轰然倒下。
剧烈的声响引得周遭大多数贼寇的注意力。
“桃花山的草寇听好了。”
“吾乃青州兵马使李吉将军,你们的贼头周通已经束手就擒。”
“尔等放下棍棒束手就擒者,则不杀之!若是冥顽不明,顽固反抗,就让尔等尸骨无存。”
“缴械者,不杀!缴械不杀……”
李吉大吼道。
“缴械者不杀,缴械不杀……”
声音远远传开,吴用抽出一柄长刀,扬天一指,同样长吼出声。
而任原巨灵神一般的体魄往草寇中一撞,简直就像开无双似的,直接提起山贼大腿当作武器,一扫就是一片。
双目通红的周通更是被阮氏两兄弟给夹住,双手被绳索束缚起来。
“跪下!”
见周通拽着脖子,阮小二脚尖一踢,砰!当即踹碎周通的膝盖骨的半月板。
“啊!”
周通惨叫一声,仰面朝着高台上的李吉跪下,眼睁睁看着那一面快活二字的红色旗杆,倒塌下来。
“哥哥,杀不杀?”
阮小五问道,刀就架在周通脖子上。
李吉抽了抽鼻子,想起过去逃掉的九纹龙史进,毫不犹豫地道:“宰了吧!提头去见慕容彦达就是。”
尽管周通没什么本事,可万一这贼子运道好给逃了,抑或被人救走,自己岂不是凭空又多一个敌人?
是以。
吃一堑长一智的李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下命令直接斩首,就地处决。
往后也是这般。
抓到的敌人,有利用价值,能够收服的必定收服。
不服就死!
断无第三种可能,要么臣服,要么死,绝对没有第三个选项。
桃花山贼寇的素质本就低下,一番厮杀,吴用带队的士兵,兵器都没彻底见血,那些贼寇就一个个丢下棍棒,跪倒在地。
周通跪地匍匐,后背被阮小二一只脚踩着,根本挣扎不起来。
“我的兄弟何在!!!”周通嘶吼道,声线拉长,吼声随即就被一大片,“我等愿降。”、“莫要杀我……”、“军爷饶命!”等等交织的声音所淹没。
阮小二眼中冷意闪过无一丝怜悯,手中雪亮大刀扬起,“死吧!”下一刻,手起刀落,没给周通求饶的丝毫机会,就把人头斩落下来。
周通眼前视线拔高,旋转,定格,最终看到的是那倒下的旗帜,以及无边的黑暗。
断裂的脖颈喷洒出好长一串儿的鲜血。
喷薄的热血与倒下的旗帜相交。
血液把旗帜染得更红,一颗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旗帜上。
死人头耳畔插着的一朵红花正好沾上血浆,越发娇艳。
山寨青石坝上。
吴用口中喘着粗气大手扇风,阮小二脚踏着尸骸,杵刀而立。
阮小五脸上绽开笑容。
巨汉任原在阳光下挥洒的汗珠。
以及高台上,手持铁棍漠视一切的李军使。
这一幕幕交织出来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宿玉娘的心灵。
她下意识咬住嘴唇,有几分痴迷地望着高台上的男人……
“妹妹,这个汉子是谁?”宿玉娘忍不住问道,“也是你找来的帮手吗?”
“不相干。管他是谁。”
宿金娘年龄尚小,刚过二八年华,在有的地方兴许足以当娘。
但是她不一样,从小被当作男子养,寄托了宿老太公一家族的希望。
平日更是只喜欢舞刀弄棍,哪里会知道男人的好处?
与姐姐宿玉娘眼馋李吉身子不同,宿金娘反倒是想同李吉真刀真枪斗上一场。
习武修行,宿金娘已至二境巅峰,离撞破武道大门第三道关窍——念头关!只差一线,入第三境。
整个寇州找不到一个对手。
如果不是爹爹不放,宿金娘早就游走天下各州,前往挑战群豪去也。
莹润的眸光在李吉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李吉那张宛若刀削般的脸上。
蓦地。
台上的李吉似有所感,一扭头过来,双目湛然好似锋利的大剑,扎得人浑身微疼。
宿金娘神情不由一阵凛然。
“咕。”
宿玉娘则是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顰着眉头低声嘀咕道:“真是个厉害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那口子——殷天锡。
宿玉娘轻咬了咬贝齿,“李军使。”口中下意识呢喃起这个名字。
李吉嘴角微勾,目光显然也注意到那一对并蒂莲般站着的少妇与少女,心里则是盘算起如何说服李小娥纳妾。
孟玉楼美则美矣,可说白了,再如何好吃的珍稀佳肴,天天吃也会腻,人嘛,偶尔总要换一换口味。
……
阳光洒落下来,青石砖上的血痕逐渐干涸。
士兵清扫战场,收拾残肢断臂。
李吉站在二楼大厅窗户处,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俯视下方。
此时整个广场,尸体已经被拖走,血浆也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被人踩出泥印的砖石中尚且插着一些散落卷刃的刀兵。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不住升腾,直往人鼻孔里钻。
哒哒。
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
“李军使今日杀贼可曾尽兴?”
宿玉娘带着妹妹宿金娘过来拜访。
两女先后踏入二楼的大厅。
李吉坐回到桌前的主位太师椅上,随手拿起一柄黄金刀鞘把玩。
“周通这小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哪儿搞来这般多的钱财?”
李吉心中闪过念头,嘴上却道:“坐吧。”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
宿玉娘微微点头,宿金娘则是没讲什么礼节,找了一张木凳子坐下。
这位小娘子的随行两个护卫队,那些英勇的女兵则是在楼下列阵。
至于李吉的士兵,一批人清扫残肢断臂的青石坝子。
另一批人则是在挖坑处理尸体,军师吴用在清点桃花寨的钱粮马匹,以作统筹。
上午入山,到如今半天的光阴就夺下桃花寨来。
“两位姑娘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吉直入主题说道。
“特地来向李军使致谢,若非是您,恐怕小妹未必能顺利突入贼营,这般顺利救奴家出水火之中。”
宿玉娘娇滴滴地说道。
宿金娘听闻撇了撇嘴,却没反驳,她自诩救出姐姐轻轻松松,何必与男人多费口舌。
“道谢?”
李吉挑了挑眉头,轻轻把黄金刀鞘放下,说起来这柄刀鞘正好与自己霸王金刀相匹配,金刀配金鞘才算得体。
“是的,特来道谢,我们本是寇州丰田镇人氏……”
宿玉娘话没说完,李吉忽地伸手打断。
“道谢就不必了,有些账,咱们应该好好算一算才是。”
李吉面色一严,身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凶气。
宿玉娘抿了抿嘴,待着李吉下文。
“我的人是被你打伤的吧?小娘子?”
李吉一扬脖子轻佻向宿金娘问道。
一双眼珠子直在人小姑娘身上打转。
“你待如何?”
宿金娘眉头一皱,没有丝毫慌张,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打一场的意思。
“二妹。”
做姐姐的宿玉娘轻轻呵斥了一声。
“我又不怕他。”
宿金娘声音脆生生的,眸光好似灵动的小鹿。
三人的视线甫一交汇,李吉的眸子里透着勃勃野心,宿玉娘一颗心跌落下来。
“你手下那个军汉,我确实不是故意伤他!若要寻仇的话,冲我来就是。”
宿金娘仰头傲慢道。
啪啪。
“好。”
李吉轻轻拍了拍巴掌,话锋又是一转。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李吉心头已经跳跃出一个极佳的主意,说话的声音藏不住的有几分雀跃。
喜欢就不要等,不要拖,不要犹豫。
直接主动出击,施展手段,吃到嘴里才是最好的。
得到了才不留遗憾。
人生在世就应该去征伐,去掠夺,去抢!
难得遇到一个武艺如此出众,生得貌美如花的娇嫩少女,李吉如何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