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灯火通明的安铂馆里扫视了一圈,并没能看见诺诺的影子。
也是,如果只是单纯的被藏起来了,又怎么能瞒得住几十号感知能力远超常人的混血种?
这个入侵进来的怪异果然掌握着“心理学隐身”的技巧。
麻烦了。
好在翡翠怪人身上的光芒能映射到的区域只在安铂馆的大厅,这就帮路明非锁定了一片不算太大的区域。
卜术不灵的情况下路明非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弯下腰在地上胡乱摸索起来。
心理学隐身终究只是一种隐身术,这种法术本身就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减弱,再加上路明非建立了这个意识后再去主动寻找,在约摸着一刻钟的时间后,他的手摸到地上不起眼的一处,忽然升起光滑,柔软的触感。
路明非对着这处柔软,伸手一抓一拖,一抹跳动的红色终于映入眼帘。
恍然大悟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诺诺一直都躺在那里,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远远看上去就觉得那是一块正常的地毯,刚刚甚至有人被她绊的踉跄,可是也没能发现她的位置。
诺诺双眼紧闭,还有呼吸,路明非拍了拍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没什么反应。
遭遇了疑似神话生物的袭击,居然没死,有点蹊跷。
路明非想了想,她的熟睡大概率也是某种法术,他就不抡大嘴巴子物理唤醒了,从怀里掏出装着丹酒的小瓶子。
他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在丹酒的瓶盖上剐蹭了两下,带出了一点淡绿色的残留,缓缓的伸向诺诺的嘴。
越过她红润的嘴唇和洁白的贝齿,路明非将沾着丹酒的食指在诺诺的舌头上蹭了蹭,诺诺本能的皱眉,淡淡的吮吸感从手指传入路明非的大脑。
如果不是现在有一个实力未知,目的未知的危险怪异还在他身边进行着的阴暗计划,这一刻没准会很旖旎。
但现在路明非只是抄起餐桌上他刚刚没喝完的清水,又给诺诺灌了一口,以确保那微量的丹酒被她喝了下去。
立竿见影,诺诺漂亮的眼睛忽然睁大,整個人从地上弹了起来,红发跃动,精力百倍,含糊不清的骂道:
“草草草草啊!这什么东西啊?!要死啊?!”
路明非半蹲着将自己的药酒收回怀里,不咸不淡的问道:
“还能说话就没事,精神点,别丢份;现在情况紧急,说说你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焦急,暴躁的情绪对效率有害而无利,将这种情绪带给别人更没有意义。
所以哪怕每过一秒局势可能都会朝着更危险的深渊进发,路明非仍然表现得不急不缓的。
“有没有点人权意识啊,你是把浓缩了多少倍的薄荷喂我吃了,我刚刚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掀开了啊!”
诺诺吐着粉润的舌头扇风,她的舌头被那股清凉感刺激的麻痹了,含糊着抱怨。
随后她揉了揉脸,稍微正经了一点:
“是酒德亚纪,她袭击了我,当时我刚刚进安铂馆,按你说的开启了侧写,忽然发现她和叶胜就站在门口,而且她们……”
路明非将布加迪威龙的钥匙抛给诺诺,打断道:
“他们很怪异,对吧?
时间紧迫,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你应该知道你男朋友的布加迪威龙停在哪里吧,带路。”
侧写者诺诺即使不使用技能也是洞悉人心的巫女,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说道:
“你还不满意了,伱成天和我的闺蜜苏茜混在一起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虽然路明非刻意表现的轻松,但小巫女也能读出他的紧张,她干脆将十厘米高的玛丽珍高跟鞋脱了下来扔在地上,裹着紫色丝袜的玉足直接踩在安铂馆内白色大理石铺的地砖上:
“那辆车在地下车库,走快些吧。”
说罢她就往着与安铂馆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路明非跟在她屁股后面细细询问,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你再仔细说说你受到袭击的过程,还有酒德亚纪和叶胜他们二人的‘怪异’一致吗?”
诺诺扭着细腰一边走一边斟酌着说道:
“不太一样,但他们发生的变化其实很少,哪怕是与他们很熟的人其实也很难看出来。
叶胜他变瘦了,并且他的着装仿佛在特地遮掩胸前的什么东西,他以前大多数时间穿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都是不扣的,现在不仅全都扣上了,还在里面穿了厚实的内衬。
至于亚纪,她与常人的变化不大,只是……”
“只是?”
诺诺有点犹豫,用手指卷了卷自己光洁柔顺的红色长发:
“我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只是一种感觉……
亚纪身上好像有一些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让我昏倒时的那种味道。”
使用了仙砂返魂箓的是酒德亚纪,那真正出现问题的人就是叶胜了。
路明非摸了摸怀里的符纸,转移话题,又问道:
“他们两个居然没直接杀掉你,你对此又有什么分析吗?”
诺诺翻了翻白眼:
“大哥,你糗我啊?我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被拿下了,能侧写出多少东西啊?”
“最后一个问题,学校里有公路吗,有的话位置在哪?”
“你说的是环山公路吧?
卡塞尔学院虽然叫做山顶校园,但是并不在山顶,在半山腰,有一道环山公路从门前经过。”
路明非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取出一个硬币,随手一掷,然后伸手接住。
诺诺好奇:
“你干嘛呢?”
“看看是向山上走还是山下……”
诺诺知道路明非有些神奇的手段,但还是被他这样搞的有点抓狂:
“我靠!你靠谱点!能仔细描述一下场景吗?我帮你推理。”
“不用了,结果是山上,我们走。”
“……”
此时他们已经从大厅下到了地下停车场,占地面积不算很大,有限的车位上停着一水造型炫酷的豪车。
布加迪威龙整台车遥控启动,诺诺远远的按下车钥匙上的按钮,车灯闪烁,发动机沉重的轰鸣像是龙吼。
扯开遮雨布,银灰色的跑车暴露在灯光下,布加迪的硬顶敞篷敞开,她像个发疯的兔子一样一下蹦进副驾,玉腿横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来开,待会我的侧写只有在很专注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
“不介意我没有驾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