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跑操

跑操

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

为什么理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与我想象的自由民主的学术氛围、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完全不同,一天的生活学校是这样给你安排的:

早上六点半到七点跑步,要签到,不签到跑了也是白跑,换句话说就是签了到跑也是白跑。七点半到八点是早读,一般是读英语,由学习委员来记录迟到同学的名字,这还不算,一过上课时间,值日老师就会埋伏在教学楼门口逮迟到学生,任课老师还会在课堂上点名捉旷课学生。晚上还得晚读,上晚自习……

用吴子俊的话来说就是:还不如上高中。据吴子俊口述,他们那个高中学习生活氛围很自由,从不补习加班,从不强迫学生干什么。顾绅由此猜想,云南分数线比陕西低很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进而常常万分遗憾地感叹:“我他妈要是在云南考的就好了!”

辅导员把负责签到的学生会干事安排在操场离宿舍楼最远的一端,这样即使你再懒,从宿舍楼到签到地点一个来回的距离也远超过400米的跑道了。

为什么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聪明的猎人,那是因为狐狸败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猎人却不用,猎人本已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我为长久以来狐狸为求生存而竭尽才智却仍然要受到不公的讽刺打击而感到悲哀。

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顾绅、俞洋和我三个都不约而同毫不吝啬地将睡懒觉列为了各自的爱好之一,而且对跑步深恶痛绝。早上跑操,我们总是六点五十五才爬起来,胡乱套上外衣裤,鞋子就往外赶,这时正赶上学生会收队,学生会的人自然总要回宿舍,我们几个就在操场这头迎着,然后满嘴抹蜜的缠着人家给我们签到。

头三天还可以,都刚好是男生拿着我们的名单,男生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心照。可等到第四天换了一女生,看得出来此女生刻意打扮了一番,但打扮得极为拙劣,让人着就心里就别扭,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就这样我们还是硬着头皮,甜言蜜语地迎了上去。

“师姐,我们三个忘了上闹钟起来晚了,您给通融一下吧。”

“美女怎么前几天没瞧见你,今天你值日吗?”

……

可那女生根本不领情,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行,现在已经收操了,你们明天起早点吧。”

“哎呀,我们不是忘上闹钟了嘛。”

“您看我们这不是拼尽全力赶来了嘛。”

“这是我们头一次,下次一定注意。”

“不行,要是给你们签了,那明天就没人按时了,我们的工作没法做。”那女生整个一油盐不进,铁石心肠,“对不起,请你们把路让一下。”

我们看着女生远去的背影愤愤难平。

顾绅憋不住骂了一句:“操!真他妈晦气!”

俞洋也说:“这他妈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傻妞!要是个男的,我他妈非抽他不可!”

我说:“算了吧,不就一次签到吗,咱又不打算拿奖学金。”

结果那女生跑到辅导员那儿反映情况,于是辅导员发布了新规定: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规定的地点签到。

我们三个又犯愁了,久不久有那么一两天签不上不打紧,可要是天天不到,那就不是拿不拿奖学金的问题了。

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每周五天跑操,每人早起一天,去把三个人的都签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

这么一来一周只用早起一天。而事实上,到后来甚至连一天都不用早起,因为有时候懒劲上来,就央着凌进捷他们代劳了。有时遇着学生会里的熟人值日,就直接把一周漏掉的都补上了。结果一学期下来只有那么四五天是没签到的。

学校完全不顾已经经过以往若干届学生证明了的自然规律,而凭主观意愿要求新生们把军训时的作风一直维持下去,要将宿舍保持得象在军营里一样简朴整洁,整齐划一。显然作出这个决定的领导没有考虑到客观事实,犯了唯心主义的错误。因为部队里的衣服鞋袜、被褥铺盖都是统一发放的,而我们的除了铺盖之外,都是自己买的,毛巾、脸盆、水壶等等都有大有小花式各样,即使摆到一块也不可能达到整齐的视觉效果。

最令人头痛的是,被子必须叠成豆腐块,得有棱有角。这被子要叠出边儿角儿来很费事,而且必须压得很贴,压得贴了盖起来就不舒服。

我和俞洋都是随便叠一下,然后把向着外面的四个角稍微捏一下凑合着应付。最绝的是顾绅,这哥们让家里送了条被子来,学校发的那条根本不用,叠得漂漂亮亮的,摆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就捧下来搁桌上,起床再放上去,用的那条塞在柜子里。

当然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半个学期过后,新生们的豆腐块就变成了花卷。再往后我们干脆就不叠被子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红军,这哥们愣是坚持了三年,直到大四搬回西安市老校区那又旧又窄的破宿舍。到那会儿东西都没地方放,乱七八糟的,辅导员和学生会干部光临的几率小于等于中国男足对阵巴西队时获胜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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