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吓得汗流浃背。
直接扑通一声又是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他们那都是胡孱乱传。”
“小的哪里是什么‘呆霸王’？”
“在王爷面前，小的就是一只‘呆王八’、‘呆乌龟’、‘呆傻子’……”
说着便砰砰砰叩头不止。
直磕的额头上鲜血直流。
“哈哈哈哈……”
水澈再次大笑起来，
阴晴不定的性格让薛家人捉摸不透。
“好了，起来吧！”
“本王找你来不是看你表演扮磕头虫的。”
“乃是有正事和你们姊妹相商议。”
“啊？”薛蟠虚惊一场，登时便跌坐在地上。
“哎哟~我的心肝呀。”薛姨妈也是阿弥陀佛了一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见薛蟠委顿在地，虚胖的身子已然疲软。
水澈招招手，吩咐道：
“大鹰小鹰，将薛公子架到神武堂来。”
“宝钗姑娘，你也一同请吧。”
说完，水澈撇开众人，径直向神武堂走去。
大虎小虎则尽心尽职地跟在九皇子身后。
并守护在神武堂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神武堂。
水澈高居上首。
薛蟠哆哆嗦嗦站在堂下。
薛宝钗则既关切又鄙弃地站在哥哥身旁，搀住了薛蟠的一只手臂。
小晴雯得到王爷的允许，送上来一壶茶水。
“坐吧。”
水澈自斟自饮，抿了一口茶水示意道。
“民女不敢。”
薛宝钗语气淡淡的。
“本王让你们坐！！！”
水澈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威势。
薛蟠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薛家兄妹二人终于还是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呼~~~”
水澈假装醉酒，长长舒了一口气。
“薛公子，刚刚外面人多，本王让你丢了面子。”
“你……不会怪罪本王吧？”
水澈同样淡淡说道。
这燕王说话神鬼莫测的，薛蟠都快被吓傻了。
“呃……王爷说的哪里话。”
“能被您批评也是小人的荣幸啊。”
水澈眯了眯眼，觉得火候还不够，还得再恐吓他一下子。
于是又冷笑道：
“呵，还算你识点抬举。”
“本王没将你扭送到刑部衙门就算给你留面子了。”
“别以为你在金陵干的那些事来到神京城便无人知晓。”
“你瞒得过别人，须瞒不过本王！”
薛蟠听完，直接吓的从椅子上委顿下来、滑坐地面。
燕王的这番话，直接击穿了薛蟠内心最后一丝侥幸，和最后一道防线。
薛宝钗看出来了，
眼前这九皇子是个极厉害的！
看似醉酒，却一层层击破薛蟠的心里防线。
手腕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
自己长这么大，见过的那些男子中，
无论是王子腾舅舅、贾政姨丈、还是贾琏二哥……
他们之中无一个拥有九皇子身上这种气质。
这种准确拿捏、谈吐之间掌控气场的气质，无关地位高低。
是天生的！
拥有这种洞察人心、掌控局势的人，便是一个普通白身，也可以预见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而且冰雪聪明的薛宝钗几乎还可以判断：
燕王爷现在表现出来的，可能还不足隐藏更深处的十分之一。
至于他到底想要什么……
根本看不出来！
而自家兄长又是个极无能的。
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吓也吓死在这里了。
于是薛宝钗咬了咬牙，神情一凛，
轻启朱唇，跪下求情道：
“燕王殿下，家兄乃是薛家唯一血嗣，请王爷对家兄手下留情。”
“宝钗……宝钗愿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说完，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心理压力太大了。
水澈却挥挥手道：
“不干你事，回去坐着。”
薛宝钗无奈，只得坐回。
水澈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道：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二两重。”
“上了秤只怕千斤也打不住。”
“算了，本王也不难为你们。”
“只是有一桩生意想与你们合作。”
薛宝钗惊讶道：“生意？”
水澈笑道：
“自你们父亲去后，薛家的生意落魄到了什么样子。”
“恐怕你们自己心中是最清楚的。”
薛蟠已经被吓傻了，薛宝钗则轻咬朱唇，默然不语。
“宝钗，你将来入住燕王府的事情想必你母亲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薛宝钗微微点了点头。
水澈眯起眼睛，冷冷道：
“你怎么想的，本王不知。”
“但你母亲动这个心思恐怕不止是今日吧？”
薛宝钗心跳加速，虽极力掩饰却还是声音颤抖道：
“王爷……”
水澈不待薛宝钗开口说完，便继续说道：
“将来燕王府若真个与你薛家结了亲。”
“那么本王尽力提携你们薛家也是应该的。”
“所以，敲打你的兄长用意为何，你应该清楚。”
“所谓生意，也不过是想帮你们薛家东山再起而已。”
“如此一来，对薛家、对燕王府都有好处。”
薛蟠、薛宝钗的心情一瞬间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
这一刻，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
而九皇子说的，又那么合理、那么丝丝入扣！
就连方才折磨薛蟠都有了很合理的出发点。
殊不知，
水澈正是从这里开始，
给金陵薛家挖好了埋葬的大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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