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告诉你。”姜芷轻声说着，“那个公主墓不在大山里，在水下。”
“水下藏着神。”
姜芷的眼神暗淡了，反手抱紧了林墨，似乎是在害怕。
“师父就是被神杀死的，因为三十年前，他带我出墓时看过神的面容。”
“每个看过神的人都会死，师父是这样说的。师父死的那天是个雨夜，我能闻到雨水里腐败的气味。”
“大雾里有东西在靠近，像是一团腐肉，支离破碎的内脏结合体。师父称他们是神，像是发育畸形的胚胎，在雨水中爬行。”
“神凭空出现，随着雨雾靠近师父的房间。我只能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院子里神，什么也做不了。师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死期，我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躲避神的追踪。”
“神的身体像是一个泛白鱼肚，到处散发腐败，眼睛占据了脸一半的空间。像小山一般的身躯，到处都是触手。”
“我并未直视着神，但我仍旧会恐惧，或许某天梦中惊醒，神就站在我的身前。”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林墨皱着眉头问道。
想象着姜芷描述的有关神的画面，林墨有些不寒而栗。纵使是厉鬼也比这玩意要可爱不少吧。
“嗯。”姜芷回应道，整个人缩在林墨的怀里。
“那你师父就是道门的六长老？”林墨再次问道。
“嗯，师父似乎并不在乎修行，搜集与接触的都是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姜芷说道。“他说我一定可以活下来，让我永远不要回去那个大墓，忘了这一切，好好活着。”
“你师父到底看到了什么？”
“禁忌，神的禁忌。这些知识会让人类走向疯狂，师父是这么说的。”姜芷声音有些虚弱，林墨也不敢再问了。
“没事，反正我们也不会再回去了。”林墨在姜芷的额头上浅浅的亲了一口。
“神不神的，让别人去找吧，你我都只有半年左右的命，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先玩个尽兴。”
“好。”姜芷喃喃道，“看海。”
半个小时候，姜芷再次沉沉睡去。
林墨凝视着墙上的复古壁灯陷入了沉思，从无间之地开始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些看似诡异离奇的事情似乎都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只手将自己推向了更恐怖的黑暗。
无间之地的恶鬼，废弃医院里的塔罗牌，还有那直通阴界的死亡列车。直觉告诉林墨那个秦广王绝对知道些什么，所谓的十殿阎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
这里面有多少道门的身影，又有多少丧门的影子？
神遥不可及，丛不屑于俯瞰人间，却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妄图窥探神的真容。
若是神都像姜芷师父碰见的那样不可名状，那么神的故乡在哪里？水下还是天上？林墨靠着床头胡思乱想了很久，他隐隐有预感，某天自己也会举着火把寻找神的足迹。
但那也要在很久之后了，他现在只想带着姜芷去完成自己先前的承诺。
若是姜芷无法续命，林墨也不是很想去续命。她体内的破寒，若是某天终于消失了，姜芷是不是就要变成真正的金乌神女了。
要她命的是破寒，唯一的生机也是破寒。
朦朦胧胧间，或许是姜芷的体温足够温暖，林墨也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姜芷缩在他的怀里，从被子里露出了头认真的看着电视。
一本正经看电视的姜芷看着有些可爱，林墨不禁摸了摸她的头准备起床洗漱。
正午十二点，林墨带着姜芷买了最快的一班回燕京的高铁。
姜芷以前是不愿意坐高铁的，但是被林墨牵着，就一句话不说了。
坐在飞驰的高铁之上，林墨和姜芷靠在一起看手机上的电影打发时间。偶尔姜芷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例如为什么大侠雨夜带刀不带伞之类的。
“带刀更帅一点，杀气更重。”林墨踌躇着说道，“风那么大，带把伞也是全身湿透吧，”
“大家都打着伞，就他一个人没有伞，不是很奇怪吗？”姜芷问道，“会被抓起来的吧。”
“大侠都是有幸运buff的，不存在带把刀出门就被官府抓起来，总会与普通人不一样的。”林墨满头黑线。
想象着大仇未报的大侠雨夜带刀出门，结果在衙门蹲了三个月的情景，不由有些恶寒。大侠一般运气都不错，血债血偿之后都能顺利跑路。
顺带着说不定可以拐走一两个无知少女当红颜，为他痴情一生。林墨忽然有些庆幸法律不保护鬼，否则自己非牢底坐穿不可。
看了一会电影，林墨打开手机开始在某app上挑选拎包入住的公寓。
“这个怎么样？精装修大阳台，二室一厅。”林墨点开图片给姜芷看，房租确实不便宜，但是装修十分精致。
“好。”姜芷点点头，眼神微微有些茫然，似乎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经验。
“不行，这个阳台还是太小了。”林墨皱着眉说道，“再挑一个更好的，反正不是买，只是租而已。”
此刻的林墨的嘴脸和暴发户差不了多少，一副有钱可劲造的模样。姜芷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只能看着林墨在那自言自语的挑着，偶尔点点头表示赞同。
忽然间，一道怒吼声在车厢响起。
“滚！你才头上带点绿！”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好话不听劝呢？明明是你让我算命的。”
林墨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不由起身站起，看向前方的座位。此时那个声音的主人也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我都说了，算准不许生气的。你要是不信，你现在打个视频电话给你老婆，看看她是不是在.......跑步”
“不可能！你这神棍再瞎说，我撕了你的嘴！我老婆一直都很爱我，我才离家两小时，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
中年人气冲冲的，也猛地站了起来，看模样就想对那小年轻神棍动手。
“有事好好说嘛，别冲动。”林墨忽然挡在了中年人的面前，随后转头看向身后那神情错愕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又见面了，外卖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