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公子一副老子有钱样昂头迈进了人圈,口上有词道:“呐....你们这帮人,吃饱没事做的吗,又不买,围着做甚?散了..都散了。”
群众全没理睬,连个正眼都没给他,一个个仍是各说各话,两个像是他护卫的女子亦是脸有淡定,似乎此类尴尬早就见惯不惊。
“咳....那啥,货主是哪个,这太岁小了点吧?报个价来听听。”
赤膊猎人谨慎的看了看胖公子,他怕遇着纨绔强买,萧国虽法治清明,但沾上官司耽搁的可是自家时间,抱拳言曰:“是某在山涧中所采,售价一贯四,猎户人家度日不易,低于此…..”
胖公子傲言打断:“废话太多,一贯四是吧,本公子还买得起,我娘一直想给我要个妹妹呢,我替父亲买下了,嚯嚯..哈…哈哈哈..”
人群一听,也纷纷低声嘲笑了起来。
“看看,我说啥来着,价都不还吧。”
“果真是个大傻叉,城守大人若老来再诞子女,你以后还能独享家中之宠?”
“谁说不是呢,他脑子缺弦儿,要不这岁数早该有人家招他为婿了。”
“龚老先生都快六十了吧?食补太岁还有用?”
“花一贯四买,摆明是钱没地儿消灾了,有钱人的世界你我不懂呀..”
庞龚紫的脸皮功俨然已练至一定厚度,对隐约入耳的讽剌全当作杂音过滤掉,在袖囊中抠索了几下,摸出一大把乒乓球直径大小的铜制大钱,数出十四枚递给了猎户汉子。
一接过铜钱,猎人喜上眉梢,忙殷勤的自一旁背篓里又拿出张大蕉叶,卡覆在了竹篮口面上,“篮子就送予公子了,太岁不喜阳光直射,若暂不食用,需养在背阴处。”
“嗯,这我知道。”
“那行,钱货两清,公子.....某就先走一步了。”猎人说完背起背篼小跑似的离开了。
热闹散场,胖公子将竹篮一递,交给了两女子中的一个,“二春姐帮提下。”
待离去之际,他忽对求安醉儿细盯了两眼,“我说你俩不是曲家的小不点儿么?”随即发现了正站起身的陈迎宾,“好你个迎宾老弟,你遮住脸做甚?怎地?不愿和为兄打招呼不成?”
“哪里哪里,”陈迎宾一收扇子,开侃:“庞兄多心了,实是那太岁味道太冲鼻子...”
“嚯..嚯..哈哈..贤弟不愧是谦谦文弱的精细人,这点味儿都受不了。”
胖公子魔性的笑声,让陈迎宾回想起了一个小品喜剧演员,唉...前世不堪回首。
“今日天气极好,走,漱泉楼饮茶去,为兄做东。”
陈迎宾望了下天,这特么天气好个毛啊,一丝风都没的秋日干晒天,“这太岁耗钱不少,我看庞兄还是先把其弄回家去吧。”
“说饮茶呢,你扯这干嘛,怎么,贤弟该不会也和那些庸人一样把我当傻子吧?”
难道你不是?陈迎宾有点不好作答。
庞龚紫左右看了眼散开的人群,扯嘴角耻笑道:“我知道这些人又在背后编排我,嘁...一群白痴,肉太岁难得一遇,多费点钱咋啦,我庞家无女,只要我娘真能生个妹妹使家业有继,即便将来我吃些亏又何妨,你说是吧贤弟。”
陈迎宾闻言一惊,对这家伙添了新观,其人竟怀有颗恬淡的不争之心?
“庞兄之言令小弟受教了。”
“好哇..”一声大喝传来,主街道上一身着黑袍的短须老头正气喘吁吁奔来,“果是溜了出来,孽子看打。”
胖公子一哆嗦,忙躲到了二女子身后,“爹,你听我狡辩,啊呸解释..”
“解释个痰盂,你个忤逆儿。”
一黑一红身影开始围着两个青年女子躲猫猫。
“罚你禁足半月,又偷跑出来,大春二春你们也是...夫人令你俩看住他,怎么办的事?”
二女脸带苦色,“龚老爷,这..这..公子是主家,他死活非得要出府,我们咋拦啊。”
“爹你别怪大春二春姐,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强迫她们放我出来的,您瞧眼篮子,这一上街,不给您弄到好东西了吗,肉太岁。”
“肉太岁?”龚老头一愣,跟着就痛苦闭眼,“你这又花了上贯的钱吧?真是做了孽,你见天这么一贯几贯的花用,家里就算有金山也经不住你造啊,今天,非打折你腿不可..”
眼见老父似是真动了气,胖公子立即转向,朝着这条岔道街深处跑去,并吼着:“大春二春姐,拦拦我爹啊,迎宾老弟咱们改日再聚…”
“给老夫站住…”
父子两人捞着襟摆竞相追逐而去,两女子相视耸个肩,提篮跟步随去。
看完闹剧,人群散尽,陈迎宾三人仍沿大街而行,对于庞龚紫真傻假傻,他不好妄评,但此人活得率真倒是无假,而且为人貌似挺大方。
走上一段已离城中心不远,经两个小带路党科普,七道司级衙门尽都分布在了附近的主街或岔街内。
城中心地段自是又闹热了不少,楼宇类的大建筑增多,各个岔道街巷中的生意门店也是更增。
在经过条岔街口时,陈迎宾又涨了知识,街口内的两对门,有一边是财道司衙门,槛高门阔,肃静、恭聆等旗牌分立护门栅栏左右,看上去和电视上的衙门口大同小异。
可它对门就奇了,是个约十来米高,挂匾名为青玉的楼阁,此时估计还不属正式营业时间,阁门半掩,门前小廊茶座中,坐了四个女子正嗑瓜子饮茶,看穿戴打扮,四女均是彩衣招展浓妆艳抹。
陈迎宾秒悟,此处当是古代男人天堂青楼是也,有空有钱时倒要来见识见识,可这行业为毛能开在衙门对面?搞不懂。
同时他心中升有鄙薄,这萧国青楼的姐儿,质素忒差了吧?此四女姿色不论,这年纪?全三十多四十的?
兴许因他多瞅了几下,使一面向他的女子留意到了他,霎时起身指着他惊唤道:“蒙郎..”眼中媚意无限,似乎还急咽着口水。
女色鬼?心肝一颤,怕怕,陈迎宾赶忙快步溜出其视野。
随后醉儿一语差点把陈迎宾雷毙,“这些寡妇才大白天就跑来找花郎,呸…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