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路口分手。
文长安回到家门口，楼梯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灯光却奇怪的顿闪，似乎随时有覆灭的征兆。
该换个灯泡了，文长安心想，只是这个单，得让房东来买。
人穷的时候，当然是能省则省。
何况，这本就是房东的责任所在。
插入钥匙，推开门。
身后的灯光默然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文长安带上门，顺手按下客厅的灯光开关。
啪嗒。
一声，两声，三声。
灯却不亮了。
文长安奇怪起来，出门时还好好的，难不成是……
咻！
客厅窗户外忽然划过一道白影。
文长安心道果然，是野猫咬断了线路可能？
想修好它，也要等到明天才方便。
不过，现在没有了光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睡觉休息也不需要灯光。
他径直的走进房间，正要脱鞋时，耳边传来愈来愈清晰的滴水声。
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文长安狐疑着走向卫生间，怎么问题一下子全出现了，巧合？
未免也太碰巧了吧。
虽然奇怪，也没多在意，推开门。
血！
一地的血！
卫生间的天花板上仍在不断的往下滴血。
滴答！
滴答！
文长安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悬挂的人头，湿漉漉的长头发倒垂，像极了沾满血水的海带丝。
她空洞无眼珠的双目与文长安对视了一眼，张嘴吐舌，猩红的舌头倒垂下来比头发还要长，发出咆哮，“饿啊！”
嘶哑的声音，极为刺耳。
“饿了是吗。”
文长安却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抬起枪口，瞄向她的长舌，“请你吃顿饱的，不用客气。”
子弹发射出去的瞬间。
呼！
一阵阴风吹拂而过。
文长安打了个寒颤，眼前世界一晃而变，他又一次站到了家门外，楼道的灯光明亮亮。
“幻觉吗……”
文长安嘀咕着，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
这次，客厅的灯也点亮了。
那么……
刚才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文长安想了下，瞄了眼任务列表，也没有触发新的“除鬼”之类的任务。
一室一厅一卫的出租屋本就不大，很快就搜了个干净，没再碰到刚才的情况，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嗯，无事发生。”
“睡觉！”
文长安刚准备继续睡他的觉，房门被敲响。
他提高了警觉，“谁？”
“长安，是我！”
门外传来白如玉的声音。
文长安从猫眼看去，确实是白如玉。
开门。
白如玉蹙眉道：“怎么这么久？”
文长安摇头笑，简短的说起了刚才撞鬼一事，而后问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白如玉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女鬼是不是长这个样子啊？”
再看白如玉，哪里还是白如玉，口吐长舌，渗人无比，模样，身形，凄白的鬼脸与刚才卫生间看到的女鬼一模一样，
文长安叹了口气，再抬手，“那个坟里跑出来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女鬼似乎会怕枪械的样子，“咻”的一下又消失了。
文长安默然看着楼道口，阴森森的嘀咕道：“你要是还敢再来，我就追到你家，先找个挖机刨你坟墓，再搭个台冲着你跳广场舞。
隔三差五就请个唢呐班子对着你吹——抬花轿。
时不时再请个戏班子对着你唱——哭坟。
嗯……任大师还健在，请原唱肯定是最好的。”
“也不行，太贵了。”文长安心想，不如就自己来好了，想到此，他清了清嗓子，“苏三离了洪洞县，谁料皇榜中状元。”
就在这时，文长安背后突然有人轻拍了她一下。
文长安大怒，好你个女鬼，果然听不懂人话，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怒然转身，便见得一位俏生生的美少女对着他来笑，神经紧绷。
“长安哥，是我啦！”
姜语蝶握着小拳头，放在脸颊边，冲他微微笑，故作萌态，随后自顾自的关上门，小脸还一红，“不要生气噢，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文长安深吸口气，皱起眉头，“你究竟是谁！？”
他的真视之眼还做不到解析人类，或者说生物的程度，只能通过其毛发、脚印、气味、衣服等来侧面印证。
可面前的这个像极了姜语蝶的人，找不到气味，找不到脚印，也无法解析其身上任何一处地方。
当即明白了之前两次的“异感”是从哪来的了，原来是她！
她究竟是谁！？
早在姜语蝶被杀死之前，就已经盯上了他？
普通子弹究竟能不能打中她。
如果不能，他还有什么牌能打？
胜算好像不太高的样子啊。
要是干不过，用什么姿势投降呢……
姜语蝶看着文长安警惕又认真的模样，抿嘴笑道：“长安哥，打开你的个人面板，看一眼左下角哦！”
文长安狐疑的看了眼玩家面板，只见左下角一行小字写着，从者：姜语蝶。
还真是姜语蝶啊！
不过这个“从者”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哪冒出来的轻设定？
他想到了姜语蝶当时一定要给他喝下去的那一杯山楂汁！
也记得姜语蝶在用小刀抹他脖子前，就说过这个词，当时只当是精神病人思路广的胡言乱语。
现在看来，这里面大有问题！
不过……这应该不是他理解意义上的从者吧。
“惊喜吗？开心吗？长安哥！以后，不管在哪里，不论了发生什么事，是次元任务，还是世界任务，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呢！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叫永远！这是你说的呢，长安哥！”
姜语蝶上前抱住文长安的一只胳膊，依偎着，“长安哥的味道，真好呢！如果可以一直，一直这样闻下去……”
这让文长安直起鸡皮疙瘩的话，更加确定了是姜语蝶没错了。
肌肤传给了他极为真实的温热触感，稍一低头就能看的真真切切，白的像光一样晃人眼，本来仅从外表看起来大小适中，可这个视角看下去，事实竟如此凶相，相比白如玉要圆润5公分左右。
险些伸出手的文长安猛然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警惕的看了眼姜语蝶，察觉到了到了极为微弱的灵能反应，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文长安抽出胳膊，说道：“记得你当时说，让我成为你的从者，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姜语蝶表情一顿，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噘嘴道：“就是说……长安哥是人家的Master，人家以后就是你的Servant咯，随便长安哥怎么样都可以的哦！”
文长安挑眉，他可不是许仙、宁采臣这等的猛男子，
“停止你的魅惑行为，这对我没用。”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没有恋尸癖，对死人没有兴趣，更没有性趣。”
“好好说话。”
三句话，让美少女对其泪眼汪汪。
文长安这种呢，就是典型的直男。
“果然还是问系统智能比较方便些。”
文长安耸了耸肩，不理姜语蝶进了房间，忽而又探出头对姜语蝶道：“哪来的回哪去。”
啪的一声，门被拍上。
房间内传来，“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