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亚走到了奥利维亚的书房前,推了推门,发现房门紧闭,顿时皱起了眉头。
一般来说,没有特别情况,克里夫子爵和奥利维亚的书房门并不会锁死,毕竟随时会有人来报告或者拜访。
这很不对劲,奥利维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是在做什么。
苏菲亚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奥利维亚才从里面打开了反锁的书房门,让苏菲亚进门。
“抱歉,”奥利维亚勉强地笑了一下,“久等了。”
苏菲亚摇了摇头,迅速地把奥利维亚打量了一遍——糟糕的神色是这几天的常态,不足为奇,但是头发一看就是经过匆忙整理的,还略显凌乱,眼圈是红的,但不像哭过,更像是自己揉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苏菲亚轻声地问道,“您和菲丽莎小姐吵架了吗?”
“没有,”奥利维亚否认道,“我怎么会和菲丽莎吵架。”
是啊,她怎么会和菲丽莎吵架,菲丽莎是她很重要的妹妹啊。
“那么,菲丽莎小姐怎么不留下一起用餐?”苏菲亚并不信什么都没发生,“我已经交代厨房准备了。”
奥利维亚垂敛眼眸:“是我想起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就让她先回去了。”
菲丽莎说自己有事,奥利维亚也说自己有事,苏菲亚又不是傻子,菲丽莎回去的时候神色如常,而奥利维亚却是看上去要更糟糕一些,到底是谁有问题还看不出来吗。
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憔悴成这样,苏菲亚也很难过:“或许,您应该去和子爵阁下谈谈,你们是母女啊。”
心思细腻的苏菲亚当然早就察觉到奥利维亚和克里夫子爵之间奇怪的气氛,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样小心地提着建议。
奥利维亚的嗓音微沉:“不需要,我可以自己解决。”
她不能再让母亲失望了,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去向任何人询问意见,独立地想办法去把事情完成。
就像菲丽莎那样。
菲丽莎一直都是自己解决问题的,她也能做到。
见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苏菲亚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固执这方面,奥利维亚是遗传了克里夫子爵的。
“我知道了,”苏菲亚叹了一口气,“但是也请您好好保重身体,您有多少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呢。”
苏菲亚从奥利维亚房间离开后,转身去了克里夫子爵的书房。
规劝领主也是她身为眷属的责任,而现在她看不懂克里夫子爵想要做什么了。
她站在克里夫子爵的书桌前,满脸困惑的发问:“我不明白,您的这些行为的用意。”
“你是指什么,”克里夫子爵从文件中抬头,挑眉看着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眷属,“如果是奥利维亚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那我可真是看不出来您的分寸在哪里,”苏菲亚忍不住顶撞了克里夫子爵一句,“她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你太溺爱她了,”克里夫子爵摇头,“所以她才到现在都毫无长进。”
苏菲亚只觉得荒谬,溺爱这个词跟奥利维亚差了有十万八千里远,谁家溺爱孩子能溺爱成奥利维亚的模样。
“难道不是您对她过于严苛了?”苏菲亚反驳道,“奥利维亚小姐已经足够优秀了,您还想她怎么样。”
奥利维亚的勤奋与努力自然是没的说的,不论什么年代,什么世界,大抵勤奋的人都会比较轻易的得到一些宽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何况奥利维亚付出的努力也确实是有收获的。
“我并不否认她这些年的成长,”克里夫子爵并没有回避这一点,她中肯地评价道,“在处理事情的方面,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
“那么……”
“但是,她也不过是只会听从命令罢了,我不需要一个没有主见的继承人,她甚至还需要菲丽莎为她拿定主意。”
那是因为在您的高压教育下,她太害怕自己出错了,她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这样的话苏菲亚并不能说,说了就是在指责克里夫子爵,说了就是她在以下犯上。
最终苏菲亚也只能道:“您可以慢慢地教她。”
“我已经慢慢教了她十多年了,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再留给她慢慢来了。”
苏菲亚不明白:“没有更多时间是什么意思,您还远远不到把责任交给她的时候。”
克里夫子爵还是在壮年,身上又无病无痛,保守估计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有问题,何必急于一时在这个时候把奥利维亚培养出来呢。
克里夫子爵抵着自己眉心叹气:“我怕再慢一些,她就要对菲丽莎唯命是从了。”
虽然现在的菲丽莎还没有产生多大的威胁,因为她乖巧又有分寸,或者说懒散,只对自己想做的事有兴趣,克里夫城的其他事务她看都不看一眼,但谁能保证以后呢,与其指望菲丽莎永远不对奥利维亚有坏心,不如让奥利维亚知道怎么掌控住下属,压制得住他们。
与克里夫子爵相伴了几十年的苏菲亚很快想起:“这也是您把南诺阁下派出去的原因吗?您要支开他?”
南诺现在本来就还在养伤,很多事情也并不是非要南诺去处理,可是克里夫子爵还是让南诺去办了。
南诺也一声不吭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只是在离开前专门找到了苏菲亚,言辞恳切地拜托她照顾好奥利维亚。
虽然苏菲亚觉得莫名其妙,奥利维亚是她亲手带着长大的,还轮不到南诺来拜托她。
现在想来,是南诺已经察觉到了克里夫子爵的意图,默不作声地在配合克里夫子爵,只是到底放心不下奥利维亚,这才前来亲口拜托她。
克里夫子爵淡淡地道:“并不是支开他,而是断绝奥利维亚对他产生依赖的可能性。”
杜兰特说的好听,是南诺和奥利维亚在互惠互利,但事实上南诺并没有收到什么利益,反倒是奥利维亚解决了燃眉之急,根本说不上是互惠互利,所谓的“互惠互利”,只是南诺让奥利维亚接受自己帮助的一种说辞。
这种帮助,克里夫子爵只能容忍一次,而南诺也很清楚这点,面对克里夫子爵直白的驱逐,他没有二话的就接受了。
长安瑾年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