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短寿的魔法

药师来的很快,面对这样的伤势,他熟稔地开出了药方,动作麻利,一看就是这种伤势见多了,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先生经常开这样的药方吗?”菲丽莎随口闲谈。

药师笑了笑,似乎有些感叹:“是啊,曾经经常治疗这种伤,都有经验了。”

这就奇怪了,大部分平民不会找医师看病,因为很难支付得起高昂的治疗费,多是找药师看病,平民怎么会接触得到魔法。

看着菲丽莎一脸的疑惑,药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位小姐不知道,高级贵族有一种游戏叫做捕猎,放平民在树林之中,任由他们四下逃跑,贵族们放他们跑一段时间后,便骑马去追逐他们,以使用魔法攻击这些平民为乐。”

这种事像菲丽莎这种低等级的贵族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惊呼一声:“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种事,以前可多了,”比起她的惊讶,药师就显得格外平静,“以前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多亏了弗雷德殿下,才遏制住他们这些残忍的游戏。”

“多亏了殿下?”菲丽莎诧异,“这又是怎么说。”

“因为大清洗活动中,那些最喜欢玩这些游戏的贵族都……”药师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是菲丽莎明白了。

要么死光了,没死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当鹌鹑。

趴在床上的阿萨勒兹垂下了眼睫,想的却是别的事。

弗雷德这一手玩的实在是漂亮,虽然他是从大局观上出发,剔除了贵族里的蛀虫,把大量的权利收拢在了王室的手中,似乎并没有考虑到平民的利益,但由于牵一发而动全身,平民在间接的受益。

再加上最近弗雷德和萨菲频频出现在民间,他们目前在民间声望很高,想来弗雷德在民间也混的不错,连一些粗鄙的话都学会了。

如果魔族和人族真的发动战争,弗雷德绝对能让很多平民甘愿为他上战场为他死。一个糟糕的君主对于平民来说,哪怕是被侵略,不过是从一个惨境换到了另一个惨境,民众的民心是涣散的,但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平民哪怕是为了现在的和平日子也愿意在战场上出一份力。

但是对于魔族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谁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对手强大起来,而且人族愿意上战场的人越多,魔族相对应的也要派出更多的人上战场,就算能侵略下人族,但是国力会消耗殆尽,这并不划算。

这场两败俱伤的战争绝对不能掀起来。

药师开好了药方后,菲丽莎让女仆去药房买药,买药回来后亲眼盯着药师把药草碾碎,做成糊状,给阿萨勒兹敷在了背上的伤口处。

草药的刺激性很大,刺痛让阿萨勒兹都忍不住闷哼出声。

菲丽莎在一边看着又要哭:“很疼吗?”

“还好。”阿萨勒兹咬紧了牙关回答道,其实真的还好,他以前也受过伤,也忍受过巨大的疼痛,只是人的生理反应总是不能避免的,痛就是痛了,总得让人哼哼两声吧。

他都忍得额头青筋直冒,显然这个痛楚不是还好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疼是正常的,”药师开口道,“但疼这几天总比短命好。”

说出来的话倒不像是在安慰人,菲丽莎装没听到,但是阿萨勒兹却品了几分不对劲:“先生的意思是,用魔法治疗,容易短寿?”

“没有,”药师矢口否认,“我就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这可不像随口一说可以说出来的事情,菲丽莎和阿萨勒兹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菲丽莎开口说道:“我给先生安排一个房间吧,这几天还要麻烦你多照看一下阿萨勒兹。”

说罢,她不由分说就安排了下去。

忙完这些后,她才有空坐下来给南希写信,她是在阿萨勒兹房间里写的,昏黄的壁灯在她脸上落下光影,看着乖巧又温柔。

写完信后她放好准备在第二天给南希送过去,接下来她又磨磨蹭蹭抽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看着。

阿萨勒兹无奈:“大小姐,您该回去休息了。”

他知道菲丽莎是不想走,但是这不合适,再晚回去她睡眠的时间就该推迟了。

“家里留了一个外人,我不敢回去睡,我在这打地铺吧。”菲丽莎眼巴巴地商量着。

“不行,”阿萨勒兹一口拒绝,看她有些失望,口气强硬了起来,“如果您不回去,我就下床把您抱回去了。”

好吧好吧,菲丽莎叹着气,站起身走出了阿萨勒兹的房间,在经过阿萨勒兹隔壁的小房间时,她顿了顿脚步。

这个药师……出现的太莫名其妙了,虽然是他们这边动手请来的,但是他的表现太奇怪了,故意说了奇怪的话让菲丽莎对他起了怀疑,然后顺理成章地留下。

不过今天是太晚了,她没有多想,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到了第二天,弗雷德和萨菲亲自上门来探望阿萨勒兹的情况。

“您二位怎么还亲自来了,”菲丽莎一边指挥亚瑟为两人倒茶,一边嗔怪道,“今天不忙吗?”

“我昨天没在场,听殿下说了,多少有些担心,还是过来看看。”萨菲说道,担忧地再次确定,“你真的没受伤吗?”

菲丽莎摇头:“阿萨勒兹护住了我,只是他伤的有点重。”

“我本来是想带一个熟悉的医师过来的,但是听说你们不需要医师?”

提起这个,菲丽莎想起来;“是,他不喜欢昏睡过去,而且昨天我们请来的药师说,治疗魔法使用多了,可能会削减寿命。”

弗雷德和萨菲同样瞬间变了脸色:“真的?”

这么快就变脸色,弗雷德和萨菲,是知道些什么吗?

菲丽莎点头:“对,但是我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完全是,贵族的平均寿命的确比平民低,”弗雷德若有所思,“这个怀疑很有趣,等下让我把人带走吧。”

菲丽莎反应了一会,才终于醒悟:“我这是被当做跳板了?”

“显然是,”弗雷德笑了一下,“手段挺不错的,不是吗?他既然敢自己送上门,便让我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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