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风医治好封颜的眼病之后,众人都回到了餐桌之上。
小姑娘封颜重新看到光明后,很是欣喜,同时也对着桌上的玉盘珍羞很是感兴趣。
老太君神色诚恳对白夫人一群人道:“食物粗陋,请不要嫌弃。”
“菜肴如此丰盛,山珍海味样样俱全,琳琅满目,怎么会粗陋?老太君实在是客气了。”白夫人笑道。
“老太君,您是在太客气了,这些食物很合我们胃口。”寻风与青云答道。
白夫人嫣然一笑,看着青云与寻风,只是她根本不动筷子,只是喝着碧绿酒杯中的光酒与青湖花蜜。
寻风倒是随意吃着食物,品着老太君所说的青湖花蜜,神色满足溢于言表。
封老太君向着众人笑道:“今年的青湖花蜜味道如何?”
寻风爽朗道:“很是美味,色泽光亮透明,晶莹软糯,入口甘甜,口感极佳,回味无穷,实在是人间珍品。”
“夫人去年没有去收集一些吗?”寻风细品这青湖花蜜对着白夫人道。
白夫人爽快笑道:“春分昼夜交替之时,我也想着去青湖去取一些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有事情耽误了。第二夜再去青湖时,花蜜已经被瓜分完了,已经没有了。”
“青湖的花蜜是个好东西,这偌大长安城的妖邪精怪,每一年都在等着春分时节,昼夜更替之时,百花盛开,去往青湖取花蜜。”
但是,毕竟去取得妖邪过多,狼多肉少,第二天再去,自然没有了。不过老身今年去得早,取了不少,明日送你一些带回逍遥轩吧。”
白夫人笑了:“如此,多谢老太君。”
青云很好奇地喝了一口青湖花蜜,橙黄色的蜜汁,入口清冽如水,但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甘甜,让人神清气爽。
青云刚要喝第二口,封老太君爱怜地看着他,道:“青云先生,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还一个劲地喝稀的?来,来,张开嘴,要多吃一些肉……”
封老太君夹了一些肉菜,一个劲地往青云的嘴里塞。
青云抵不过封老太君的热情,全都囫囵吞到了肚子里。
一股极腥,极腻的味道,充溢了他的嘴。
青云疑惑地道:“这些都是什么菜,怎么这么腥腻?”
封老太君端起一个荷叶纹六曲银盘,里面装着白花花的肉,晶莹雪白。
她用银勺剜了一块肉,喂进青云的嘴里,笑道:“这个清蒸肉芽不腥。再吃几口……”
白肉入口即化,软软的,果然不腥腻,似乎还有点清甜。
青云又吃了几口,很是受用。
封老太君又端起一个六瓣凸花银盘,里面盛着油炸的金黄酥脆的东西。
她用象牙箸夹了,塞进青云嘴中,笑道:“你瘦得都只剩皮包骨了,可怜见的,这次来,一定要多吃一点……”
说着,老太君有想起那些被水冲走的儿子,神色伤感。
青云心中一酸,不忍伤老人的心,张口就吃了。
这道菜不知道是什么,金黄的外皮裹着黢黑的肉,吃着很腥。
青云吃了三个,实在吃不下去了,但是老太太还要给他夹。青云蜜乱从桌上端起一碗汤食,道:“唔,我还是更爱喝汤。”
担心封老太君还给他喂那炸得金黄的东西,青云急忙喝了一口汤,把嘴巴填满。
汤的味道十分鲜美,他又吃了几个汤里的乌色丸子,口感像是鹌鹑蛋,但蛋白是乌色的,蛋黄是黑色的。
夜宴中,封老太君把青云当做失而复得的爱儿,一个劲地给他喂食。青云心善,怕封老太君伤心,也就一个劲地吃。
看着封老太君开心的笑容,青云虽然肚子撑得难受,但心里却很开心。能让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展颜欢笑,他多吃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白夫人一边喝着青湖花蜜,一边听乐师演奏乐曲。
寻风、蕴菽和陪坐的封氏兄弟猜拳斗酒,笑声不绝。
月色清朗,瓶花绽笑,夜宴的气氛十分融洽欢乐。
夜宴进行到尾声时,青云已经撑得神志不清了,他隐约听见封老太君对白夫人道:“今夜已晚,恐回城不便,不如暂且在此歇下?”
白夫人笑道:“也好。”
青云又听到有人来报:“禀报太君,住在隔壁的穷书生说咱们府里太吵,让他睡不着觉,烦请太君开夜宴时小声一点。”
封老太君叹了一口气,道:“可怜见的孩子,老身忘了他的眼疾尚未好,吵了他休息。你去告诉他,夜宴已经开完了,让他安心休息。另外,拿点草药和吃食给他。”
封灵道:“那穷书生又酸又腐又聒噪,不如孩儿带人去将他乱棍打走,何必给他草药和吃食?”
封老太君呵斥道:“自己掌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远亲不如近邻呢?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我们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么会跟那种书生计较得失呢?而且那个书生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而且我们搬家后还是继续会做邻居的。”
封灵听到老妇人严厉呵斥,不敢说话,低着头,自己打自己耳光。封老夫人看着封灵打自己耳光继续道,
“邻里之间,不论身份,都应当和睦相处,互相照应,才可以大家太平,大家安乐。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年轻气盛,盛气淩人,将来迟早会因此吃大亏……”
“再说这书生也是命苦之人啊,去年赴京赶考,途经这荒山,山路崎岖难行,天色渐晚,日落月升,尚未走出山去,不敢留宿山中,只得披星戴月赶路。”
“恰逢天阴,不时乌云遮月,月光忽明忽暗,树影斑驳,张牙舞爪,很是骇人,这书生素来胆小,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走的战战兢兢。”
“走着走着,忽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哭泣的声音,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强忍恐惧,又向前走了几步,哭声越来越清晰,借着月光向前一看。”
“只见一女子坐在一块山石上,如泣如慕,那女子面若桃花,肤如皎月,长得很是美艳。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怎会有女子在此,必然是山中妖魅所化,书生念及此处,心中惶恐,不敢上前。
“只是那女子见此,似有些气恼,张嘴朝着书生吐了一口气,书生顿时感觉阵阵幽香传来,意乱情迷,心神荡漾,难以自禁,他晃了晃头,稍稍清醒了些。但书生一介凡人哪能抵挡这等妖魅的勾引,随之被精怪所迷惑,最后惨死。。”
封老太君训斥儿子的声音渐渐模糊,青云已经被人抬入客房中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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