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二姐你说得都对!”林子言赶忙转移话题道,“二姐夫能提前半年参加考中秀才,咱们晚上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庆祝,不应该是在考中了以后吗?”林微微就喜欢怼家里的姐姐弟弟,美其名曰“挫折教育”!
林子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二姐夫——你倒是管管你小媳妇啊!两家也就只有你,能管得住她了!
“你二姐说得没错!”江陌寒终于在他的期盼中开口了。但是,让他失望了,人家夫妻一条心,妇唱夫随——他能怎么办?
林微微对小书生灿烂一笑,心情大好,大发慈悲地道:“走!去看看市场上还有些什么菜!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放松放松心情!”、
考前嘛,学问啥的,基本上都已经定型了,最重要的是调适自己的心情,把自己所学在考场上发挥出来。林微微是不倡导临时抱佛脚的!
林子言轻轻地欢呼一声。像他这样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中午在缘客来吃得肚子溜溜圆,两趟街逛过来,又有些想吃东西了。
孟景鸿和柳中天对视一眼,喜滋滋地跟了上去。他们决定了,今天说啥都要死皮赖脸跟着蹭一顿好的,吃饱了才有劲儿考试嘛!
杨毅然拉了拉自家表哥——人家买菜回家做饭,咱们跟上去,是几个意思?小少年年纪瞧上去比林子言大不了多少,估计也是打着试一试的态度,家里对他没抱多少希望。
柳中天给他一个眼神:你别管,尽管跟着就是!跟着哥,有肉吃!
菜市场上,买菜的不多了。有几个菜贩子,卖的只是蔫不拉几的大白菜、土豆、萝卜之类的冬储菜。储藏了一个冬天,看上去一点也不新鲜。
肉摊上,林微微买了半扇排骨,五斤五花肉和一根猪筒骨。再往里走,幸运地发现有个卖鸡蛋的。冬天里,母鸡都不爱下蛋,这鸡蛋的价格可真不算便宜。不过,他们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孟景鸿抢着把钱给付了!
林子言有些嫌弃地看着菜市场的菜,冲着自家二姐伸出了大拇指:“二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带了两筐蔬菜过来。还有咱们腌的腊肉、香肠、熏兔什么的。要不然,真没啥菜可吃!”
林微微笑着道:“一会儿我去买些黄豆和绿豆,发豆芽吃!放心吧,考试的这几日,保证给你们的伙食安排得妥妥的!”
林子言狗腿地道:“有二姐在,我当然放心,而且放一百二十个心!”
杨毅然拉拉柳中天,压低声音道:“表哥,人家要回去张罗晚餐了,咱们再跟着,不合适吧?”
柳中天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一只鸡拎在手上,闻言道:“没听林姑娘说吗?要做一桌好菜,庆祝我们多了一次考取秀才的机会!”
“可是……人家又没说请我们……”杨毅然家境富裕,在书院中,与林子言并无多少交集。后来,林子言请假回家秋收,就再没有回到书院中。他们只能算点头之交,没有经人邀请,就贸然地去人家家中用饭的事,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柳中天蹙眉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跟江贤弟、彭兄什么关系?若是客套的话,那就太见外了!”
杨毅然脚步踌躇:你们跟江童生关系好,可不包括我啊!
一手拎着排骨,一手提着猪肉的林子言,兴冲冲地走在前面。林微微察觉到他同窗的犹豫和困窘,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林子言正抬腿往前走,差点被踢了个狗啃泥。
他踉跄几步,站稳了身子:“二姐,我又怎么了?没做错啥,也没说错啥吧?干嘛踢我?”
林微微朝着后面撇了一下头。林子言扭头看过去,发现杨毅然远远地落在后面,脚步拖沓,忍不住道:“杨兄,你倒是快点儿啊!这排骨有点重,你能帮我拎一会儿吗?”
本来想着怎么开口辞行回客栈的杨毅然,闻言赶紧跑过来,接过林子言手中的排骨——嗯,足足有十来斤呢,的确挺重的。
林子言跟他并排走着,口中状似抱怨地道:“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比我大?就欺负我,把东西全都扔给我一个!一点都不懂爱护幼小!要是把我累不长个了,我得抱憾终生哪!”
杨毅然默默地听着他啰啰嗦嗦的抱怨。以前在书院的时候,觉得这位同窗瘦小、沉默、稳重,眼中总带着几分愁绪。没想到才不过半年时间没见,他成了个小话痨,也孩子气了许多。不过,这样的他,更容易让人接近了!
林微微听到弟弟的抱怨,回头冲他笑笑道:“爱幼之前,是尊长!你看看,这几位,哪个不比你年长?”
“你们只比我大那么几岁,又不是七老八十!等你老的走不动了,我背着你都行!这些肉啊排骨啊,在你手上,就如同一根羽毛似的,却非得奴役我!”林子言满脸不服气。
林微微作弱风扶柳状,扶着额头,西子捧心:“哎呦,你看我如此柔弱,一阵风都能被刮走,你忍心让你姐姐,拎着十几斤的肉菜,走在大街上,而你这个当弟弟的,却两手空空吗?”
林子言看了一眼她高挑的身形,哼了哼道:“能把你刮走?那不得是连房子都能掀翻的飓风啊?”
“林!小!言!你的意思是……在说我胖?”林微微停住了脚步,目光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江陌寒瞥了林子言一眼:自己作死,别人救不了你!
林子言求生欲很强:“怎么可能?二姐你现在可瘦可美了!咱俩站一块儿,瞎子也能看出我分量比你重。这要是刮大风了,我得拿根风筝线拴着你,要不然一撒手,就飘没了。二姐夫向我要人,我拿什么给他……嘿,嘿嘿!嘿嘿嘿……”
杨毅然强忍着笑意——没想到林子言在自家人面前,竟然这么逗。简直就是一活宝啊!又是一个被姐姐压迫得抬不起头的,杨毅然想到家中那个霸道姐姐,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